被这样冷冽的目光紧锁着,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如芒在背,犹如下定决心一般强迫自己昂起头与他对视,“小女确实有所求,若皇叔能赐小女千年血玉一用,小女从今往后愿听命于皇叔,为皇叔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与其在他面前耍小聪明自取灭亡,倒不如一开始就坦诚相见,提出你的要求和给他的好处,越是权利顶峰的人,越是容不得他人一丝一豪的伪装。
百里七忽而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十小姐,你胆子倒不小,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安然无恙地拿走我的东西,你这条贱命可是没地方搁了吗?”
言下之意,是他对自己的投诚毫无兴趣,哼,这位皇叔倒是只颇难对付的奸诈狐狸,竟连五魔神骰和一个免费卖命之人都无法打动他,连婠婠抬起头,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安,只莞尔一笑:“皇叔可莫要小瞧了女人,女人,便是一把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如今,能够拿起这把刀的,唯有皇叔一人。”
为了哥哥,也为了今后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她不惜与虎谋皮,把自己卖给权倾朝野的七皇叔。
百里七这回低下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翻,似笑非笑地道:“十小姐,你可知你爹与本王是政敌,你这样头脑发热便来投诚,实在是让本王难以信任你。”
连婠婠微微颔首,恭谨地道:“西凌皓天既是皇叔的敌人,那便是我的敌人,凌国公府这些年对我没有丝毫的情谊可言,而我与蒋二夫人,也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还请皇叔相信我的一片忠心。”
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投靠百里七,借他的力,去击垮整个凌国公府和蒋家。
“呵呵,十小姐竟连自己亲爹都能出卖,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百里七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嘲道。
连婠婠微笑道:“他虽生了我,却不管不顾,任由我兄妹自生自灭,这十多年来,每日都要在我二娘的压迫下辛苦存活,这般不负责的亲爹,不要也罢。”
她对西凌皓天,始终是有恨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百里七似乎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看向她的目光犹如戏耍老鼠的大猫一般,平时猫儿捉到猎物,,都是先戏耍一翻,再生吞活剥拆入腹中。
连婠婠心中一紧,她自是十分怕死的,他说要杀她,极有可能就真的杀了她。
她低眸,幽怨的叹道:“婠婠自然是怕死的,所以一定会看好脖子上这颗脑袋,断然不会做出什么让皇叔非杀不可的事情。”
初生牛犊不怕虎,整个萧国,有多少八尺男儿都不敢直视他的眼,见到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这国公府的十小姐,倒是有几分胆量,他是该夸她勇敢呢,还是夸她愚蠢?
人生无趣,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人,也罢,最近日子无聊得他都要发霉了,这回,他可要耐着性子,可不能轻易又将人给玩死了。
百里七仿佛在挑选宠物一般,对着连婠婠十分挑剔地看了又看,这才低笑道:“丫头,我且信你一回,但凡是那些背叛了我的人,都可以进玄机营的大狱,提前享受到什么叫做十八层地狱,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只要进了玄机营的大狱,那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里面备有十八道酷刑,犹如十八层地狱,是百里七专门设来对付与他为敌之人,凡是进去的人,身上都没剩几块好肉,从来没见谁能活着从里面出来的。
至少,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时,她是不会轻易背叛他的。
见百里七此刻心情似乎很不错,连婠婠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婠婠自然是不敢背叛皇叔,那千年血玉......”
百里七皱眉,她怎么还惦记着血玉,他也是听说这玉有润声喉,养毛发,美容养颜的奇效,这才时常带在身上,如今要将此玉赐给他的刚看中的小玩物,却是有些不舍了。
罢了,既然这小丫头现在是他的人,且给她便是,等过些时日玩腻味了,再收回来,血玉终归还是他的。
百里七这人,性子十分霸道,他送出去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回来,你若不想死的活,就得恭恭敬敬地给他送还回来,
连婠婠傻愣了半天,不知他是不是反悔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终于,耳边传来百里七阴冷靡丽的声音,“这血玉,本王给你便是。”
她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欣喜接过血玉,跪下:“谢七皇叔不罪之恩。”
望着她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百里七眸色转阴,微微挑眉:“先别急着谢恩,你且去给我找些养颜美容的方子回来,否则就把血玉还我。”
什么叫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连婠婠总算是明白了,敢情他戴着这稀世罕见的血玉,是为了养颜?简直是大材小用!这若是被江湖上那些觊觎此玉的人知晓了,那还不得活活气死!
她站起身,强笑道:“若皇叔信得过,婠婠从小就会一些调脂弄粉的粗浅技艺,愿为皇叔分忧”
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看重自己的容貌,明明已经长得一张妖异邪魅,举世无双的容颜,还瞎折腾什么嘛,还给不给别人留条活路了。
不过她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她可不敢在人面前妄议百里七的容貌,她从前听府上丫鬟说过,早些年来过一个异邦的公主,在宴会上曾多看了百里七一眼,还夸他长得”倾国倾城”,结果宴会结束后被人在路上暗杀了,据说那轿子里全是血,惨不忍睹,只留下了一双眼珠子,整个人不知所踪,不过可以肯定,得罪了百里七,那公主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她还会美容养颜的手艺?百里七立刻双眼一亮,不过马上又暗淡下来,嫌弃道:“你脚后跟上全是土,指甲盖里全是泥,你当真能确定你弄出来的东西本王用了不会毁容?”
连婠婠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打量起自己,心里委屈极了,怎么到哪都被人嫌脏啊,她被二夫人扔进陷阱时挖了好几天泥,指甲盖里的脏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洗干净呀,又一路急匆匆地赶到摄政王府,绕的还是远路,脚上难免要沾些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