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儿领着黎和白果儿仍在坊市中闲逛,准备找一家药房供应普济医馆日后的药材。她自己空间中的药虽说可以用,但是日久来说难免惹人生疑,并非长久之计,不如从大药房中购买,还方便一些。
不过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道哪家好,想到白果儿一直跟在张老头儿身边,对中心城的药房应该有所了解,便对白果儿问道:“小果子,这中心城最大的药房在哪里?”
白果儿先前见苏蛮儿四处乱逛,不知她在找什么,此时听她问了,才明白是在找药房,想来也是,开了医馆肯定要用药材,便说:“苏姐姐,这个我知道。师父就常在回春堂拿药,我跟着去了两次,看着极大,想来应是不错的。”
苏蛮儿一听有眉目,便说:“小果子,回春堂距离这里远不远?”
只见白果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掰了掰手指,低头仔细想了一下才道:“距离这里不近,怕是就算坐马车也要半个多时辰的样子。”
苏蛮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就不去了,明天再去回春堂。这会儿就现在坊市中随处看看吧。”
那两人原本就没什么意见,听了苏蛮儿这么说,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之后又寻了些医馆需要的东西,杂七杂八的,虽都不大,但却种类繁杂。还好苏蛮儿的爷爷以前也中医馆,她耳濡目染的,总算对医馆中的东西熟悉许多,心中自有清单,此时采购也算是目标明确。
到了日常生活所用的东西时,苏蛮儿见那张家嫂子虽有些精明外露,但人还算不错。她贪图方便,就都在她家的杂货铺子中拿了,直喜的张家嫂子掩嘴笑个不停。
张家大哥见这三个人不是小孩就是女子,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将东西送进了铺子里,那张家嫂子也跟了过来,说要帮苏蛮儿收拾一下。
苏蛮儿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谢谢嫂子大哥。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张家夫妇见插不上手,便说:“妹子,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以后若是有要帮忙的,不必客气,尽管开口。”
苏蛮儿又是笑着道谢,方才将两人送走。
三人将卫生又打扫了一遍,先前那对老夫妇已经将房子略收拾了一下,他们这会儿再细细的整理一遍,也没费长时间。
苏蛮儿直起腰来,伸手捶了下有些发酸的腰背,看着整洁的庭院,心中颇有成就感。不过瞧着还是有点空旷,她正盘算着该在小院中加些什么好,就听到一阵肚子“咕噜”的声音。苏蛮儿转头看向声源处,就见一旁的白果儿羞赧的捂着肚子,弯着腰似乎要将自己藏起来。这模样看得苏蛮儿不禁嗤嗤的笑出声来,就连黎也略弯了嘴角。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禁饿的。是以苏蛮儿也不逗他,剩下一些明日再处理也无妨,略收拢的一下便领了两人出门吃饭去了。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才回到了张府,回去的时候张老头儿已经在府中了,正在偏厅等着他们用晚膳。听到三人都吃过了,心中一阵不满,对着他们一阵吹胡子瞪眼,人都说老换小老换小,苏蛮儿在张老头儿身上还是真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是以苏蛮儿也不恼,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将手中一直拎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还未打开,却见张老头儿的目光已经紧紧的黏在了食盒上。一副想要问里边装的是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苏蛮儿让他急够了,这才伸手将食盒里的两碟子小菜端了出来。
“一品居的无骨凤爪和鲜味坊的香酥藕盒。”张老头儿一看见是这两个菜,极为欢喜,之后又瞥了他们三个一眼,说:“算你们还有点良心。来,坐着,陪师父我喝两杯。”
这一品居的无骨凤爪和鲜味坊的香酥藕盒是张老头儿的最爱,见了他高兴的模样,不枉他们三个绕了大半个中心城才买到。
苏蛮儿应声坐在张老头儿旁边,先是给他倒上浅浅的一盅酒,岂料他说:“倒满倒满,这么一点点怎么够我喝的?”她只得无奈的又加了些,直到酒杯将满才罢。她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站起身来,捧着酒杯认真的说:“师父,能成为您的徒弟是我此生一大幸事,若非有您,我怕仍是宫中一小小婢女。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这么长时间来的爱护。”
张老头儿见苏蛮儿说的动情,不忍看她伤怀,便如同先前在太医院中一样,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这一掌拍的不轻,疼的苏蛮儿哀嚎一声,倒是将心中莫名的伤感驱散了许多。张老头儿见她神色不似先前,这才接了她敬上来的酒杯,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找到房子了啊,什么时候搬?”
苏蛮儿听他问起,便说:“已经找到了,准备明日就搬。今天晚上跟师父辞行。”
“这个你拿着。”只见张老头儿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来,强硬的塞到了苏蛮儿的手里,见苏蛮儿推辞不受,便又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眼中没有我这个师父啊?你再跟我推来推去的,以后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
苏蛮儿听他这么说,倒是不好再推辞了。她知道师父在宫中多年,并未攒下多少家私。因他生性不拘小节,虽性子于一般人来说有些古怪,但是对贫苦百姓却有一颗怜悯之心。苏蛮儿从白果儿的口中知道他常接济穷人,施医施药自不在话下。
如今取出这些银子来,必然也是他能给予的所有了。她看着眼前的张老头儿,不禁又想起了她的爷爷,顿时心中一阵酸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着饮了四五杯下来,方压下了喉头的痒意,人也有些醺醺然起来。
这会儿没人劝酒,张老头儿见苏蛮儿一杯一杯的喝,也来了兴致,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只得被扶回了房间。
黎让苏蛮儿的胳膊搭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揽着苏蛮儿的腰,向她的房间走去。
苏蛮儿喝多了,想起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爷爷起死回生,内心多了几分怅然,及至后来又想起昨日见到宋子构与索灵公主的在一起的样子,心中一阵隐痛。
黎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静默不语,只静静流泪的苏蛮儿,看着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来,不放心将她她一人留在房间,黎靠在床边,默默的叹息一声,一遍一遍的用绢帕轻轻的拭去她颊边的泪痕。
直到苏蛮儿不再流泪,人也渐入梦乡时,黎才依依不舍的抚了下她的眉眼,起身吹熄了烛火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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