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往床上一扔,他四处打量一下,屋里共有四张床,只住四个人,统一的被褥很是整洁。嘿嘿,这不过只是第一天,不知道住上一阵子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住宿条件还不错,据说几年前的学长们都是六、七个人一间宿舍,还都是那种上下铺的。高校经过不断地摸索改革之后,请了专业的物业管理来操作,有了很多可喜的变化。当然收费标准也有了提高。
正在延森思考的功夫,靠窗户的一张床忽然响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屋子里没人呢。
打那张床边的小柜子旁站起来一人,和他打招呼:“嗨,你好。”声音中透着淳朴,却是带了点方言。
“你好。”延森热烈地回应了一声,再看是什么人。
站起来一个小子,个子不算矮,就是瘦得有点过分。上身穿了件洁白的衬衣,下面一条黄色军装裤,这身打扮给他的感觉是回到了十年前,当然在当时也属最土的。
“你叫陆延森吧,我也是今年的新生,工程物理系的,叫曹言。”他看来已经研究过屋里的牌子,对室友的情况都有了了解。
“你好,曹言。”延森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看起来他就像是个新生,不过延森对他印象不错,人挺诚恳。
年轻人是最容易熟悉的,寒暄几句后,就开始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
从他那儿,延森知道了另两位室友,跟延森对床的是运动力学系的三年级学长谭剑,搞体育的。曹言是昨天来报到的,晚上已经见过了他,说是人极好。剩下的一位是大四的,名字叫做郑中普,学的是城市规划,他和谭剑两人都没有见过。这下倒好,就算是有人失踪了,一个宿舍的人可能也不知道。
这屋子里的四位房客可算是互不沾边,跨学科交流机会大大的。还好延森和曹言都是新生,更容易找到共同语言。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延森比他大了几个月,考虑了一下情况,结合看过书中对大学宿舍描写的惯例,延森自称老三,他是老四。
知道了曹言来自革命老区,是全县多少年来第一个上燕京大学的,可称风光无限,到火车站的时候坐的是县长的车。牛呀,延森想想自己,不免惭愧,好歹也是全国竞赛的优胜者,可走的时候,别说市长啦,连个镇长的车都没坐上。
但从他的衣着打扮,也能猜得出来,他们那儿的生活条件还是很艰苦的。看看时间不早,延森拉着他说道:“走吧,老四,咱们吃饭去。”
他流露出一点犹豫,说:“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带的煎饼还没吃完呢。”
延森上去就拉住他,说:“走吧,我请客。”
一起吃了饭后,回去午休一下。这曹言人是真勤快,延森还睡得正香,就被他拖地的声音吵醒了。
谭剑一直没回来,延森就爬起来和曹言说话,他们之间又亲近了不少。看看时间还早,他有点后悔没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来,要不现在就可以上网周游一番啦。杨阳前一段时间跟他联系,说是漂到京城来工作啦,就是还没有他的具体联系方式,要是能上网,就可以先发了个邮件给他,问怎么才能找到他。
他一下子想起,出来好几天啦,还没给家里报个平安呢。掏出刚买的电话卡,打个电话给他老妈汇报一下情况。
没说上几句,他老妈的声音就有些哽咽,她也真是的,这么快就想儿子啦。她详细地问着他这边的情况,又是千般叮咛万般嘱咐。她的若隐若现的抽泣声,挂了电话后,搞得延森也心里酸酸的。
不知道雨姐姐现在干什么,别人那里不着急,总得先听听她的声音。
“小森,你在那边还好吗?”听到刘雨柔柔的声音,延森的心里仿佛一块石头落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嗯,挺好的,雨姐姐你也好吗?”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习惯吧?”她马上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听她温柔的话语,不停地问这问那,提醒着他该注意什么,他如同沐浴在一片春风里,整个人都觉得要飘起来。
“等熟悉了就好了,相信我们小森是最棒的,你现在有什么事情,就多问问吴伊莉。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精的跟猴一样。”
放下电话,他的心里还是甜甜的。这是认识这么长时间来,她第一次郑重地评价伊莉,想不到她对吴伊莉如此看重。
刘雨如此的为他担心,生怕他会不习惯外面的生活。其实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反倒觉得一切都还不错。
正在他深思的当儿,突然发现曹言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没钱买电话卡吧?
“给,曹言,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我们整个村里都没有一部电话。”延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现在竟还有如此贫困的地方。这老四看来是真困难,以后得多照应着点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延森和曹言都默默地想着心事。就在此时,门被“恍”的一声踢开,一个小个子闯了进来,长得墩墩实实。看到了延森和曹言,大声嚷道:“好啊,又来了一个。”看他的样子比他们大了不少。
曹言对延森说道:“这就是咱们二哥,谭剑。”他过去拉着他叫道,“剑哥,这就是咱们屋里新来的陆延森,生物信息工程的。”他们熟的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