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都王府的黑影是赵奢的家丁季猴。
卫鞅投秦得孝公重任,排阻力,始变法。改法为律,重农抑商,鼓励告奸,轻罪重罚。几载下来,百姓家裕人足,臣民勇于公战,国势蒸蒸日上。这一切赵奢看在眼里,急需了解秦国变法的情况。无奈千里迢迢,去则一季,回则一季。凤翔会所是秦国的官家客栈,秦国的商人,使者到赵国都落脚在此。多多少少会带来秦国变法的信息,赵奢便指派家丁日夜守候,探得一星半点信息。
赵奢一进了中堂就问等候的季猴,“昨晚有无新状况?”
“禀告王爷,会所的管家从秦国回来了,带了很多吃的,很多用的。还带了很多钱,”季猴看了一眼赵奢,“钱没看到,是我猜的。知道会所就是没钱了管家才回国的。”
“往下说。”赵奢早就习惯季猴的啰嗦。
“子楚和两个跟班在外面吃的饭,送他们回来的马车我认识,是吕不韦家的。吕不韦这老小子就是有钱,请吃饭不说还送织帛,肥羊。那只肥羊真是肥,让我馋的那个呦,口水直流。”
“还有没别的?”
“还有,子楚回来就进屋歇息了,蚊虫多啊,别说咬得他受不了,我也被咬的受不了,怕被发现,不敢打也不敢挠,”
“别说这些没用的,没了就下去。”赵奢有些不耐烦了。
季猴倒是识相,行了个跪拜礼,“王爷,下人下去了,哎,”季猴猛拍了下脑袋,“还有,王爷,子楚有一块宝石,一晚上拿在手上不撒手。口口声声叫宝石的卢,我的的卢娃娃。这块宝石以前没看到,是吕不韦送给他的吧。”
“的卢”这名字太熟悉了。祖上丢失的镇国之石叫“的卢”,难道是,
“该死的奴才,这么大的事竟然忘说,赶快说说宝石的样子,”赵奢催促道。
“这么大。”季猴两只手比了一下,眼睛眨眨,缩小一点,又扩大一点。
“再啰嗦打断你的腿,到底多大?”赵奢发火了。
季猴一只手半圈起手指,“子楚是这样拿着的,也就这么大吧。”
“什么颜色?”
“红色,月光下有点暗,反出的光鲜红鲜红的。肯定是红色。”
“没有黑色?”
季猴想了想,“没有看见黑色,子楚握住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宝石像什么?”
“像什么,光光的,圆圆的,像鹅蛋。”
赵奢问也问不出名堂,对着季猴摆摆手。
鹅蛋,光光的,没有黑色,这个的卢和爷爷说的的卢不太一样。
赵奢在中堂里来回渡着步。
爷爷是他爷爷说给他听的,不会传走样了吧。要不,就是故意说成那个样不让“的卢”的真面目示人?
赵奢百思不得其解,纠结时想起谋士公孙卜。
“来人,快去请公孙卜。”赵奢对家丁吩咐。
家丁答了声“是”就出去了。
吕不韦送与子楚的,他从哪里得到的“的卢”?为何不献给吾王要给子楚。
赵奢围着中堂漫步转圈。
“赵奢君,何事这么急?”公孙卜摇着鹅毛扇进了中堂。
“公孙大夫,也不是什么急事,来,坐下我俩细谈。”赵奢指着对过的蒲垫。
公孙卜坐在蒲垫上,慢条斯理的摇着鹅毛扇。
“秦国王子子楚持有一块宝石,叫的卢。”
的卢?赵国丢失的镇国之石?
公孙卜心里一动,脸上没有异样,依然慢慢摇着鹅毛扇。
“说是的卢,下人的描述的形状,大小与吾知道的差异太大,本王不敢断定此的卢就是彼的卢,”
“不见宝物,又有差别,是不敢断言,只是,时间的磨练,人为的雕琢,大小和形状是可以改变的。”
“这样说来,此的卢就是镇国之石了。本王这就派人去要回的卢。”
“赵奢君,若子楚不给该如何?派人去抢?去夺?不妥,不妥也。当下楚国灭梁国,陷卫国,把战火烧到韩国,本国为解燃眉之急,派特使去秦国商谈结盟对抗楚国之事,为一块不敢断定是还不是的石头坏了国家大事,不妥。”
“这,既然不妥,要石之事就先放放,不过,本王迫切想见的卢,哎。”赵奢搓手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