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后面的院落，原先要在此建一进厅堂的。不知是厅堂足够用了还是钱不够了，一直没建，时间久了，闲置的后院成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万章来学堂后，请役工除杂草，带学生平土地，把荒地改造成菜园，建菜园的目的，一是让学生不出学堂门就有劳动的地方，二是收获的菜蔬可以改善学生的伙食。
墙脚下，一丛丛艾蒿，错枝交叉。一畦畦菜地，横七竖八。中央有口井，青石围成圆口，井边有一棵枣树，稀疏的叶片，带刺的枝桠。枣树下搭了个窝棚，草顶板底，四面敞透。
掏粪浇菜自然是白起，孟栝的事。子楚进了菜园就到枣树下的窝棚歇息。
白起孟栝俩人一到菜园，没有偷懒，在井旁拿了葫芦瓢，拎着桶就去茅厕舀粪。茅厕本就气味冲鼻，舀粪起的污秽之气更是让人干哕，俩人你舀几瓢，我舀几瓢，好不容易舀满一桶粪，闭嘴憋气抬到菜地，再也不愿受污秽之气的折磨。
孟栝看见锄地的役工，大声的喊道，“老汉，老汉，过来哈。”
役工听到喊声停下锄地，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孟栝让白起拿出一两钱给役工，“老汉帮帮忙，把这粪给浇了。”
役工点了头，把钱收好，接过葫芦瓢。
去窝棚的路上，孟栝看见地里瓜秧下的菜瓜，“老汉，可否摘个瓜。”
役工停下浇粪，对着孟栝摇摇头。
白起掏出一两钱，朝着役工丢了过去，“接着，***，这会可摘了吧。”不管役工同意不同意，弯下腰，扒开瓜秧摘下菜瓜。
役工在地上找到钱，说了声，“赶快吃了，别让人看到。”脸扭到一边，继续浇粪。
俩人来到窝棚，白起把菜瓜递给子楚。
早上没吃东西，子楚肚子咕咕叫了几回。接过菜瓜就要掰，见菜瓜上粘有泥土，咽了口水，把瓜递给白起，“洗洗干净。”
白起拿着瓜到了井旁，舀水的瓢拿去舀粪了，无法打起井水。说了句“***”，就去菜地掐了片包菜叶，用包菜叶边擦瓜上的泥土边往窝棚走。
子楚接过白起擦过的瓜，撩起衣角又把瓜擦了个遍。指甲在瓜皮上掐了印子，一掰两半，张口先在一半瓜上啃了一口，另外半个瓜递给白起。
白起把半个菜瓜又掰了一半，递给孟栝，三口二口吃光了自己手上那块瓜。
萝卜抽出苔，苔上枝杈开出淡粉色的花，蝴蝶在花丛中一起一落，交融在一起。分不清那是蝶那是花。
院墙旁的草丛里传出“吱，吱吱”蝈蝈的叫，明亮的叫声吸引了白起，喊上孟栝，轻手轻脚的靠近蝈蝈鸣叫的地方。
子楚闲得无聊，低头看见地上有个小洞，地蹩虎爬进爬出，很快洞边围满碎土，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腰酸背痛，举手伸个懒腰。还没伸完，肚子里有东西往下一坠，小腹隐隐作疼。子楚站起来就往茅厕跑。到了茅厕跟前咳了一声，茅厕里有人也咳了一声。
“谁？快一点。”子楚喊了一声。
茅厕里的人不吭声，子楚无奈的等。肚子又疼了，慢慢往下疼。子楚夹紧大腿，使劲的收紧匹眼。
茅厕里的人终于出来了，是赵高。子楚顾不得打招呼，扒开赵高就往茅厕里面冲。
“茅厕不可用也。”赵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子楚再急听了此话还是停下脚，查看茅厕里有什么问题。看了一遍，除了溅到地上的粪再没看到异样。匹眼再也憋不住了。子楚掀起衣摆，慌忙踏上粪坑上的踏板。
“咕唧”一泡稀屎射向粪坑。
子楚肚子轻松许多，随着晃悠的踏板晃悠起来。
“咵嚓”支撑踏板的石头掉下，板落子楚落。
“快来救我。”
听到子楚的叫声，白起，孟栝，跑了过来。俩人合力拽起坐在粪坑里的子楚。
湿的是尿，黄的是屎。白的是蛆。
白起，孟栝拿着菜叶擦尿刮屎，扒拉不住往上蠕动的蛆。
“给你说了不可用你非用。”赵高对子楚说了一句，捏着鼻子跑出后院。
“不擦了，一身秽气，去河里冲冲。”子楚一脸尴尬。
站在过道上的同学，捏鼻子的捏鼻子，捂嘴的捂嘴，堵了路，堵了门。
白起走在前，孟栝扶着子楚跟在后。
“偷吃拉肚子，如厕掉粪坑。”廉颇在子楚的身前便说边退。
“烦不烦？***。”白起把赵高推到一旁。“让开。***，不让开，***，小心我。”两手狠狠的扒开同学。
同学们闪开一条路，孟栝扶着子楚加快步伐穿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