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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素月有些脸红,她多怕丢人,不过如今看着这几人的反应,怕是也分不出是真的不难听还是什么。

胤禛低头在素月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哪学来的”

素月一呆,装作奇怪的问“你们没听过白蛇传么,里面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时候,唱的这个啊”素月纯粹是胡诌的,但是她相信,这几人里,绝对不会有跑去听这种戏的人,缠绵爱情的戏,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果然,几人若有所思,却也不在问了。素月默默擦汗,心里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干这种事。这个时代的礼法虽不如汉君统治时严格,但也绝不轻松,即便是牡丹亭,西厢记这些写情写爱的戏,关于感情都描述的很浅,甚至朦胧都不到,词呀句呀的都不是现在的情歌那般直白,猛地唱首现代歌,得撒谎出处,还得小心出了岔子。

船停在雷峰塔下,几人下船开始登塔,素月站在塔前仰望着这座八宝玲珑塔,还有那牌匾上的雷峰塔三个字,都有些莫名的心惊。

雷峰夕照是雷峰塔最美的景致,来此自然是不能错过的,素月怀有身孕,不过登了四层,就有些力不从心,又不让胤禛抱,走走停停的,直到夕阳余晖了,才站在塔顶赏景。

夕阳西下,塔影横空,别有一番景色,素月被迷在这样的景致里,甚至忘记了爬上来的痛苦,这样的美景,夕阳余晖里,染红的整片天,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红色的光芒,配着垂入湖水的碧绿柳枝,还有八角玲珑塔的影子和铃声,美,很美。

“有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时我才发现,若是能如此美丽,又何惧黑暗,若不是黑暗,怎么能带来这样的美景”素月无限感慨,轻声呢喃。

“阴阳相和,太极相守,日月交替,本就是相辅相成,各有美景”胤禛接话,似乎也有所感触。

“如此美景,你们又是准备聊些沉重的话题么”刘琦懒懒的倚在栏上。

“素月,太美了,一生能见此景,真是不枉然了”青梅赞叹。

素月笑对着青梅说“是啊,天地之间,造化万千,鬼斧神工,能见一次,的确不枉然”

“好了,今日已经晚了,我们回去吧”胤禛拉着素月,弯腰打横抱起,余晖之下,迈步下塔。

塔上人已经不多,苏培盛在前,胤禛抱着素月其后,青梅和刘琦殿后,悠然下塔。

素月已经有些累了,没有拒绝胤禛,也不敢拒绝,上塔的时候,素月的坚持,让胤禛脸色很不好,下塔就不敢多说,何况素月还想去放花灯祈福,本来应该是明日放,但是素月知道胤禛定然是不会准的,就想借今日,了了心愿。

胤禛本是不愿的,又不想扫了素月的兴,何况一次玩尽兴,也少些以后的啰嗦,买了花灯给素月,其他人也一人一盏,各自写下心愿。

素月的白纸上,一愿父母安康顺遂,二愿康熙,胤禛胤禩健康快乐,美满,三愿孩儿平安,不入是非,将写好的字条搁在花灯上,素月无比虔诚的许愿,让花灯顺水而去。

等着所有人的花灯离岸而去,众人在起身回府。

玩了一日,素月早已疲倦,草草的吃了些东西,就歇息了。

六月的杭州开始渐渐的热起来,或者说是突然热起来,空气湿潮,但是处处都是热气,连迎面的风,都热得人跳脚。

素月本不是怕热的人,可是有了身子后,却受不得一点热,连带着无端的脾气暴躁了好多。胤禛本就怕热,心烦气躁,素月又让他担忧,心情更不好,着急上火,嘴角都起泡了。

刘琦给胤禛开了方子,煮成凉茶,青梅和苏培盛却是受着两边的气压,无端的也抑郁了不少。

康熙的信,每三日就会来一封,素月嗜睡的时候,信并没拆阅,只是胤禛上报,后来素月好了,也开始收信就回,写的也是一些生活细节杂事,但是好在准时,可是夏日炎炎,素月心情烦躁,就不按时回信,康熙的信,一封封来的更勤,甚至下秘旨,让胤禛监督,惹得素月大发脾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吃喝拉撒寄给康熙,才算解气。

素月的肚子一日日开始大了,行动也不便,为了在夏日静心,素月和青梅坐在院里竹林里,缝着衣衫,打发毫无消遣,极度无聊的日子。

素月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坐着不一会就会累,腿脚也开始水肿,每日青梅都按照刘琦教的方法为素月按摩,也不见多大成效,只能一日日的坚持。

“胤禛,我不舒服”素月放下针线,拧眉对胤禛说。

胤禛忙着放下书,走来扶着素月,手抚上素月的肚子,感觉到一阵动静,吓得脸色发白“素月,怎么了”

素月被胎动弄得不舒服,看着胤禛被吓得青白的脸,勉强的扯着一个笑解释“这是胎动,今儿是第一次,让你碰上了”

胤禛不解,疑惑的看着素月,素月才解释“就是孩子在我肚子里动”

胤禛很惊讶,小心的扶着素月躺在床上,皱眉“可要让刘琦看看”

素月忍着难受,摇头“不用了,这个是正常的,现在已经五个月了才动,已经有些晚了”

胤禛轻轻的抚摸素月的肚子,那里面的孩子就像有感应一样,他手到哪,哪就动,折磨的素月脸色苍白,汗水直淌。胤禛则像找到了新奇玩意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真神奇”胤禛呆呆的看着素月肚子鼓的包。

素月本来就热,心情烦躁,孩子又闹,胤禛还玩的不亦乐乎,让素月更难受,一口火都憋到嗓子眼了,可看见胤禛那样,素月只好深呼吸“玩吧,玩吧”

“我可以每天都摸摸他吗?”胤禛的手摸着素月肚子上时不时鼓的包,问。

“可以”素月回的咬牙切齿,实在太难受了。

翠竹林开始渐渐的有了风,开始掉落黄叶,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转眼,已经十一月初了。

素月的产期将至,院子里气愤紧张了不少,稳婆早已经接来安置在府中,随时恭候。

素月每日都在胤禛和青梅的搀扶下,在院中坚持走动。

竹林的竹叶已经黄叶铺地,风一吹,卷起一阵叶浪。素月被搀扶着行走,低头已经看不见脚背了,脚很肿,有些不能承受上身的重量,若不是大半的力气被胤禛承受,素月怕是一步也踏不出。

走了半盏茶,素月就已经气喘呼呼,直呼不行了。算着日子,应该是这几日临产,胤禛也不敢太勉强她,只好扶着在贵妃榻上休息。

素月躺好后,长呼一口气,站着走路难受,躺在床上也难受,唯有靠在这贵妃榻上,才感觉舒坦些。

胤禛将被子盖在素月身上,暖炉塞给她,被角掖好后,递本书给素月,又看了半天,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才去桌边坐下,猛的灌了自己几杯茶。

青梅无奈的看着,胤禛现在犹如惊弓之鸟,每日守在素月身边,侍候素月尽心尽力,连带着他们这些惯会侍候人的,都不由的佩服,那叫一个体贴入微,连他们都甘拜下风。可也因为这样,让青梅觉得有些怪,素月与胤禛胤禩交好多年,亲昵也没什么不对,可是胤禛有事看素月的眼神,不像素月看胤禛的眼神,总让青梅觉得奇怪。

素月看着手中的杂书,痴痴的笑着,那狐狸借人渡劫,而后赖着书生,书生百般推诿,整个不解风情,反而让狐狸死心塌地,真真的是好笑。素月笑着笑着,脸色就开始变了,肚子疼得如同有什么要下坠,突如其来,一阵接着一阵,疼得越发厉害。

“素月,怎么了”胤禛喝茶后,拿着书,余光一直注意着素月,看着素月脸色突然变了,吓的声音都变了。

素月一把抓住胤禛的手臂,眉眼都皱紧了“疼,肚子好疼”

“来人啊,刘大夫”青梅边喊边往外跑,也被吓狠了。

胤禛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只是紧紧蹙着眉头,将素月连着被子抱上了床,看着榻上白色狐裘上,点点红梅,脸上也僵了。

“胤禛,我怕是要生了,啊......”素月还没说完,被猛的一阵疼痛,疼得尖叫起来。

胤禛慌乱了,手足无措,脑子更是一片空白“青梅去叫人了,别怕,我在这,别怕....”胤禛无语伦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素月也顾不得那些,肚子的疼痛吸引了素月所有的注意,只有手,紧紧的抓着胤禛的胳膊。

刘琦急急的跑来,带着稳婆,忙着上前诊脉,回头跟稳婆说“快,她这是要生了”

其中一个胖婆子忙着去掀被子,查看素月的情况,另一个婆子也开始吩咐“几位爷都出去吧,现在去准备热水,布”

刘琦忙着起身出去,青梅也跟着苏培盛去烧水,唯独胤禛,不知是被素月拉着,还是怎么,就是不离去。

婆子也慌了,忙着告求“爷,生产之地晦气,快些出去吧”

胤禛早已经急红了眼,狠狠的瞪了婆子一眼,低沉的声音饱含怒气“快去帮忙,爷哪也不去,快点”

素月听着胤禛的声音,也知道古时产妇生产,男子不得陪伴,何况他们身份有隔,胤禛待着的确不合时宜,忙松了手,忍着疼喊了一声“快出去”也再也不说其他,只顾着叫喊了。

胤禛跪在脚踏上,紧紧的握着素月的手“不,我陪着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别害怕,很快就好了”

婆子看着面前的情况,也不在多说,只是低声感慨“真是好夫婿”便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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