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此时非常头痛。
最初他不过是想要组建一个大家都能乐呵玩游戏的公会,只是人心难测,想要所有人都敞开心扉那是不可能的。
坦白来说吧,枫林晚不是没想过把公会好好壮大,虽然赶不上像轻舞飞扬一样的大公会,好歹也混个二三等吧。然而义气堂现在也不过三十个人,大家彼此熟识,也时常一起下本打怪,说到上进,倒是真没几个有这份心。
枫林晚本身觉得想要好好发展是没错的,但这似乎又和初心相违背。那怎么办?
想了很久,枫林晚觉得人少不要紧,只要能结识几个大人物,好歹也能让义气堂有些名声。新加入的玩家不用多,大家慢慢熟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种想法,应该不算借人上位,或者利用朋友吧?
枫林晚这么问自己,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绝地生,就是大人物之一。在枫林晚看来,能够和这样一个有名有事业又有哥们义气的兄弟结识,真是再好不过了。虽然联系并不很频繁,但好歹在人家的心中,义气堂也有一个位置在。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不小心地提及一句,也算得上是推荐了。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不是一夜爆红,而是这样细水长流地招新,既可以让兄弟们接受,又能把公会壮大起来。枫林晚觉得这样简直太妙了,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至于像路封一样,退了义气堂加入轻舞飞扬的,枫林晚倒也不强求。毕竟心不在这,强留也只是伤感情罢了。只要还有兄弟在,义气堂就不会垮。这是枫林晚所坚信的。
然而,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你预料不到的。
就比如今天那场斗殴。
义气堂的所有人都参加了生存赛,除去两个智商着急的晚了很久才到,其他人都已经联络上了。
骑着摩托打飞机被随机送到了诺亚城,听人说了在武斗场有大事,便招呼着公会里的人过来。枫林晚那时在破空城,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就随他去了。
反正也不分公会,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呗。当时的枫林晚是这样想的。
结果大事演变成了群殴,跟去的那几个都杀的翻天了,挂了三个逃了俩。
挂了的那三个直接断了联系,枫林晚那会儿还不知道什么呢,就有同在破空城的弟兄过来了消息,说XX跟XX他妈的简直不是人,扔下弟兄就跑了。
枫林晚就愣住了,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不是说那边聚众开会吗?怎么成这样了?
接着就有人报告说那边群殴了balabala,谁谁谁已经挂了,剩下两个据说先跑了,于是就有人不乐意。
枫林晚一听这事就觉得有些头大,你说这打HIGH了吧,谁管你是谁?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就先撤,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被人这么一说,就有点做的不地道的感觉了。
这还没等说什么呢,又有人传过来信儿,说XX跟XX骂起来了。
枫林晚扶额,心说这多大点个事儿,都是爷们怎么计较这么多。
而后再一看,这来来往往的消息里,最多的发信人是战天。
枫林晚就有些明白了,战天这小子自从回来之后就阴阳怪气的,上次绝地生过来也是他在一边说不应景的。
他该不会是故意挑拨吧?
枫林晚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再回头细细翻这几条消息,越想越觉得不对。
再一打听,死了的那三个里有骑着摩托打飞机跟凌云壮志。
这感觉,真酸爽啊。
枫林晚就直接来了个群发消息,把还活着的弟兄们都约在一个地方。有些事也别磨叽了,趁早结束得了。
这不,枫林晚现在就往诺亚城赶呢。
路上,通过和另外几个弟兄的联络,枫林晚越来越觉得是战天在搞鬼。你说他之前跟骑着摩托打飞机对着干,现在摩托挂了,却又替人打抱不平了,说什么要是XX没逃,说不定摩托就不能挂了。
可是现在说他也不是,万一他来了一句“再怎么说摩托也是兄弟啊!”,倒显得自己不会做人。
怎么就这么多事呢。枫林晚头疼,大家好好玩个游戏不行吗?管那么多干嘛。
二月花倒是这么说了:“你说好好玩游戏,不用管那么多,那你想发展公会该怎么算?”
二月花是义气堂的副堂主,也就是公会的副会长,跟枫林晚关系也更好一些,两个人也不是没讨论过公会以后该怎么发展的事儿。
枫林晚听二月花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反正一会儿就见到人了,直接挑明了说吧。
其实枫林晚并不适合这种领导者的角色,如果让他领着做个决定什么的倒还好,但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他还真不是个好手。一个领导者不仅要有领导才能,更要有圆滑的为人处事能力。显然枫林晚并不具备完全。
在火车上想了这么多,到了站点下车一看,已经有两个人打起来了。
“我靠!战天林宇你们俩干什么呢!”
发消息那时候为了就近,干脆就约在诺亚城的火车站集合。哪料想这一下车,直接撞上PK的场面。
“妈的!你这犊子有种别躲!”
林宇平时还算温和,今天却一幅拼了命的架势,周围的人拉也拉不住,更何况还有冷眼旁观的。
“艹!**说谁呢!”
“都先停下!”
枫林晚跟另外几个破空城过来的扑过去,结果这两人根本没留手,战天一刀划开了狂刀怒涛的后背,林宇一枪把二月花的肩膀打出个血洞。
“卧槽林宇你——”枫林晚扯着要倒的二月花,回头刚想说什么,林宇就一枪爆了战天的头。
血花迸出来溅了周围的人一身,枫林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自家的兄弟真动手了?
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局面,可是这他妈来的也太快了吧?还什么都没说呢!
战天随着一阵白光消失了,林宇也腿一软瘫在地上,眼睛还通红的,看起来狰狞的吓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枫林晚大吼道。
“摩托、凌云跟战神挂了,大七跟老林跑了。刚才人差不多到齐了,战天跟老林就打起来了。”
在一旁围观,叫做一孤的说话了。
“妈的,这才多大个事啊!至于吗你们!”枫林晚扔给二月花跟狂刀怒涛两瓶药,愤愤道。
跟一孤站在一边围观的七里飘香也出声了:“战天那小子嘴脏,一上来就开骂了,老林那时候是被人用范围法术推出了战场,麻痹效果一直持续到打完,动都动不了。结果战天骂他是个窝囊废,老林就火了。”
对面有人冷哼一声:“那你是直接跑的?”
七里飘香眼皮都没抬:“那时候杀的浑身是血,谁能分得清谁,是不是自己人都不知道,难道还必须救了?”
“别转移话题,**不就是跑了吗?”
“嘴放干净点。”七里飘香脸色阴沉。
枫林晚看着瘫坐在地的林宇,又看看围观的一孤和七里飘香,再看看还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狂刀怒涛和二月花,还有另外一些拉架没拉住,现在也没出声的,只觉得一阵烦躁。
“不管怎么说,谁都有不对的地方。”
“呵呵,说的挺好,刚才打架的时候你拉着了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呵呵。”
眼看着又一波要打起来,枫林晚赶紧制止。
“大家现在都冷静,好好说个明白不就没事了?”
“这是生存赛又不是公会,你这口气也该改改了吧?”
枫林晚皱眉:“无浪,我只不过想让大家都静下来。”
“对啊,现在又不是公会里,我们干嘛听你的?”无浪反问。
“怎么着,这是要分裂了?”坐在地上的二月花笑了一声,“我看这站位都蛮有趣的嘛!”
枫林晚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不管怎么说不都是兄弟吗?这事儿最开始是谁先挑起来的,说清楚不就得了。咱不得一码归一码吗?”
“算了吧,反正该死的都死了,死无对证啊。”无浪一耸肩,“反正没我事儿,我来就跟你们说一声。先走了啊,回头等生存赛完事的我就自己退公会,用不着你们操心。”
“无浪你!……你这什么意思,说好的大家一起有个照应呢?说走就走想过兄弟们的感受吗?”枫林晚冲着无浪的背影怒喝。
“啊?”无浪一回头,“我说枫林晚啊,你用不着还带上‘兄弟们’,你不就是担心人都走没了你就成了光杆司令吗?别那么虚伪,说不定事情还会好一点。”
说完再没回头,径直走了。
枫林晚气急,但无浪说的毒了点,还真的没说错,搞得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神再看周围的“兄弟们”,大家的神色都带着不自然。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枫林晚一下子就冷静了,语气也冷冷的。
一孤看了看还在地上的林宇:“我随大多数,人多我就留。”
“我一样。不过要是再有爱管闲事的,估计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吧。”七里飘香说这话时,眼神撇向了没有人的一处。
“虽然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了,不过大家还是听我一句。”二月花幽幽地开口,“我跟阿枫挺熟的,直说吧,确实他也想把义气堂好好搞起来,虽然他野心没那么大,但有是真的。本来这个事也不大,打HIGH了也确实分不清谁是谁,至于跑没跑,那重要吗?留下来说不定也被挂了,更不用说把兄弟救回来。——哎我马上说完了,战天呢无浪呢,对阿枫有意见也不是一两天了,你们也可以回想一下,今天这事是谁挑起来的。非要说我偏心吧,我就偏在阿枫这边——但咱们现在说的是斗殴这个事。”
“……我承认,战天确实挑事挑的多。”隔了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棱总开口了,“但是阿枫的心思,兄弟们也有不少看出来的,只不过就是没说。”
“对。”二月花给枫林晚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就这么说吧,如果说咱们兄弟对阿枫之前就有不满,这次因为战天一下子就爆发了。是吧?”
众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其实我随便。”七里飘香想了想说,“阿枫想把公会搞一搞也不是不行,别人我不说,但我不怎么喜欢他这样自以为是,自己有点事藏着掖着,表面还挺能装,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但除了这些之外,也没什么了。”
枫林晚哭笑不得。
“巴结某人巴结的太明显了,这个我也不多说了……”一孤咳嗽一声。
“好了,我相信肯定有像无浪那样的,没事,想走就走,剩下的兄弟们也不记仇。”二月花笑笑,“反正我留。”
在场的人还是一片默然,接着就有人默默转身,枫林晚什么也没说,坐下来安静地看。
场面还是一片寂静,走的人接二连三地走,也有留在原地一直未动的。
最后剩下的只有六个人。
枫林晚,二月花,狂刀怒涛,七里飘香,棱总,林宇。
“唉。摩托、凌云、战神不知道还留不留,就暂时算他们都留吧!这么一看,义气堂就剩下就个人了。也还行,我原来以为就剩下我和阿枫呢。”二月花叹了口气。
七里飘香揉揉头发笑的无奈。
枫林晚更是苦笑。
“就算是有人留,我也不会接着做会长了吧,二月……”
“别别,你先别着急说。”二月花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打断,“也就趁着这个时候了,我估计咱们这几个人也搞不出什么大事业。估计这公会的发展就不用想了,你觉得呢?”
枫林晚不说话,只是苦笑。
“那也就别说什么了,谁是会长已经不重要了。不用去管。以后下本什么的,在公会频道里喊一声,就是为个方便。行吧?”
剩下几人都答应下来。
“得了,那就该撤撤吧。大家随意——”
枫林晚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串重叠交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顺着声音看去,打头的竟然还是熟人。
“无浪!和……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