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文觉竟言道:“贫僧此来只为四阿哥扫除障碍,其余一切贫僧一概不知,亦不想知道,皆不会去理会。就请五阿哥速速离开。从此好生辅助未来君主。今夜所有事就让他灰飞烟灭吧!”
“哼!看来说也白说了。罢了,本就没打算一路顺利。文觉师傅不提此事只怕也是敷衍我而已。待我先除却你这个不明是非之人。“弘昼亦想舞弄手中那杆穿越式狙击步,只是文觉逼之甚紧,无法施展射击妙法。
而在另一处,有一名身着蟒袍的皇族子弟正远远看着那一切。身旁两名侍卫恭敬道:“宝亲王,且先坐下休息片刻。待国师大人抬手、弄脚即可手到擒来。”
原来这位皇族子弟就是宝亲王弘历。他与身边两名粘杆侍卫再加上一个国师文觉就是弘昼料到的另两处隐藏高手。因为弘昼那一身黑衣并还着蒙面,没有让弘历认出来。并非弘历眼力不及文觉,只是他怎么都不会将弘昼与一个能够连杀粘杆处十九名高手的人联系在一起。“真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弘历觉得有些遗憾,但亦不敢上前。因为在弘历看来,弘昼所扮的这名高手可是能与文觉匹敌的高手。自己虽然也能舞弄两下扇子,但在文觉这种武力等级的高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宝亲王,等文觉国师得手后,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侍卫们担心弘历安危,连连劝道。
弘昼此时与文觉两相对峙许久。文觉也只是拨弄那串佛珠,同时还微闭双眼。弘昼想以枪取胜,下意识将枪欲抬至肩头,早被一道拳光压向面门而来。弘昼来不及使枪了,疾退数步,并以枪为普通冷兵器挡住文觉数记拳锋。
文觉又一道怪力发出,拳压完全轰中狙击步枪枪柄,竟将穿越式狙击步断为两截。
弘昼见枪已为文觉所废,遂以两截断枪继续与文觉相搏。
文觉的重脚即将踏中弘昼身体,弘昼迅疾而闪,那重脚踏空而触及地面,竟将地板踏碎,并现出一个深深的脚坑来。文觉无论是速度与力道都相当厉害。弘昼避之狼狈。文觉见弘昼力怯,愈发逼近。因知弘昼身份,文觉且还知道弘历于暗处窥伺,似有心明着阻止弘昼执行非常任务,暗中却帮助弘昼极力掩饰身份,故一直不曾触及挡于弘昼面庞的面罩。
弘历在暗处不知什么时候也端起了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居然瞄向了弘昼。
而文觉此时依旧处处封住弘昼的拳脚套路,并施以重击。幸弘昼擅于躲闪,在对方数记攻击之下,却能频频躲过。
“砰!”此时的弘历终于扣动了扳机。而在弘历枪响的同时,弘历身旁另两名侍卫亦掷出了铜镖。
文觉居然在此时挥出佛珠,弹开了即将刺中弘昼身体的铜镖,但同时亦向前踉跄了几步,望着弘昼喊道:“快走!”
弘昼似有所悟。文觉这一次担任伏击任务,其实并非为协助弘历。文觉一直对雍正及弘历都深恶痛觉,加之深研佛法多年,亦通佛理,更甚者即是对弘昼的一种欣赏。今夜弘昼却是行正义之事,而弘历所行之事就是不义的了。文觉为求公义,所以今夜早有暗中保护弘昼的意思。加之文觉还知道王心武在福建的英雄事迹。今夜弘昼所行之事正与王心武有莫大联系。所以,以正义为怀的文觉在与弘昼对战之时,放水甚多。正如先前所言,文觉虽招招致命,但始终不曾触及到弘昼身体。并非弘昼真就能侥幸躲过文觉的杀招,而是文觉故意放慢了使用拳脚的速度。文觉最想不到的是,堂堂的荒唐五阿哥竟是如此仗义之人,与其兄弘历万全判若两人。在与弘昼交手之中亦是知晓弘历必定会于暗处向弘昼放黑枪,但自己暂时还不能显出是在暗帮弘昼,故一直与弘昼缠斗,甚至还弄断弘昼的穿越式狙击步,目的则是想帮弘昼挡上两颗子弹,而让弘历误认为自己被弘历他们误伤。弘历误伤到文觉,应该会停止攻击,这样弘昼就可趁乱而逃了。显然,在这次夜战中,文觉早已料到弘昼的行动必然会失败。而且搞不好,弘昼不但泄露了身份就连性命都可能丢在这里。结果文觉没有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情况。虽然刚才弘历那一枪其实已经让文觉用胳膊挡了,但就在文觉胳膊中弹的时候又有一枚铜镖射过来,以文觉实力纵使挥佛珠弹开铜镖亦不至于向前踉跄,却是因为胳膊枪伤缘故才至如此。偏偏弘昼在当时没看出端倪,连自己已受枪伤却也没曾看出,许是吃惊于文觉凌厉的拳脚以致忽略了其他。这样不知进退的弘昼处境十分危险,文觉不得不直接相助弘昼,高喊让弘昼撤离。文觉同时还知道一个后果,那就是弘历绝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继续向弘昼发射枪弹或是铜镖之类的暗器。在弘昼与文觉距离较近的情况下,亦不怕误伤到文觉。
弘昼听文觉发那一声喊,立时将目标转向远处弘历所处的伏击点。在弘历第二、三次发弹前后之时,疾速闪离,同时亦因为弘历发出的枪响之声而锁定了弘历的伏击位置。弘昼此时竟从半截已断的狙击步内退出一枚子弹。
弘历却不知这狙击之法是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故仍伏于原地。
弘昼将子弹用两截断枪固定,断枪则卡于弘昼所处之地的两墙夹缝处。而这个方向正与弘历身处之地形成一段弹道距离,正处于弹道轨迹上。善于倒弄暗器的弘昼同时将一枚铜镖作为发射子弹的动力。当弘昼将铜镖猛力弹向子弹之时,子弹疾速飞出,早已击中伏于暗处的弘历。
很可惜,子弹只是打中了弘历的胳膊。而两名侍卫见弘历负伤,恐防有失,竟带弘历急急离开。大好形势又转向弘昼这边。
“贫僧也该离开了!望五阿哥小心处之!”文觉说完,迅疾而去。
弘昼将半截断枪上的夜间微光瞄准镜瞄向弘历那里,终于看到三个热源体正狼狈而走。料那几处潜伏的高手都已尽数撤下,弘昼又将目标重新锁定于那几名浑不知即将身死的粘杆拜唐身上。弘昼索性直接靠近,并以几枚铜镖就取了这几名杂鱼的性命。
要说这谢天霸也是懂点武功的,听得外面动静,自知危险降临,故于屋内寻一极佳隐蔽位置躲藏,亦方便伏击他人。
弘昼早听谢逾男提过其兄那鬼德行,遂十分小心搜寻每一处。
谢天霸在暗处觑得弘昼较近,以为是对自己不利之人,竟将一根被自己削尖的木枪捅向弘昼。却被弘昼握住木杆,一拳击中谢天霸耳下,立时令谢天霸晕厥。
弘昼背着晕晕倒去的谢天霸急急离开此危险之地,并径直奔往京城最大之柳巷——八大胡同。谢天霸此时亦被弘昼披上了一身黑衣。只是弘昼却一路望着各妓院门口的姑娘房间方向标识。然后一连看了几家,直至有一家的一个醒目方向标识为弘昼指明了道路。
有几名担任跟踪任务的粘杆侍卫一路追踪弘昼至此,不见弘昼他们出来,遂依旧伏于原地,守株待兔。
约过一个时辰,两名龟奴并两名风尘女子扶着两个酩酊大醉的嫖客从胡同口出来。
粘杆侍卫们看不到那两名嫖客的脸,认为有诈,遂径直上前欲看究竟。
那两名嫖客因出离方位,竟外面夜风一吹即散去半分醉意,半醉半醒之间见几个陌生人拦住去路,勃然大怒道:“什么人?敢拦我们的去路?”
让那几名粘杆侍卫吃惊的是,这两名嫖客并非他人,乃紫禁城步军统领麾下的正四品佐领。这几名粘杆侍卫虽不见谢天霸,却将两名佐领锁定为今夜的“夜行者”。并认定此两人必是为躲避他们,故意装作醉酒。虽然这些侍卫确实闻到他们身上夹杂的酒气与那种令人作呕的浓烈脂粉香水味道,但依然不会改变初始的看法。也不管“夜行者”是一人或是两人,纯为草草交差了事,又或是宁可误抓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这两名倒运的嫖客自然被粘杆侍卫们带回粘杆处。不过,还有两名粘杆侍卫仍于暗处注视着八大胡同外的一切。
弘昼带着昏迷多时的谢天霸一直来到一位叫做红姑娘的房间外,并四处而望,确定无人注视之时才径直而入。
那位红姑娘虽身处烟花柳巷之地,并受万人亵玩,但却终有一颗正义良善之心。数年前,此女身染疮花之症,将不久于人世,被老鸨遗弃于市井。幸得弘昼生母耿妃从此经过,将红姑娘带回,并让太医将其治好。此女获救后,感念耿妃恩德,并将自己的头发扯下三根于耿妃,言明耿妃道:“此三根头发乃小女子报恩之凭证,请娘娘务必收好。他日小女子见此三根头发必会拼死而报恩德。”再说红姑娘所生之发却与别人家不同,发上之色有红、黑两种。不仔细看真难看出。且此女之发放入水中即会完全变红,并沉入水底,绝不会浮于水面上。这确是一个奇观,一直未能让当时的任何人破解如此奇异现象。想来今日若能逢此发,科学家们定能将此女头发的化学成分弄个清清楚楚。
耿妃欲收留红姑娘于宫中,但红姑娘自知自己乃风尘女子,怎好在此污了耿妃声誉,故拒绝耿妃好意,只将那三根头发留下,并依旧操起皮肉营生来。
弘昼当时虽小,但此事却记忆犹新。今日临逢此事,弘昼亦早已料到要行此退路。故向耿妃要了一根报恩头发。这亦是一招险棋。因为弘昼的秘密可是让红姑娘知道了。让红姑娘知道一个不理半点正事的荒唐贝勒居然铤而走险与当今宝亲王作对。一旦红姑娘告密的话,只怕弘昼与耿妃都难逃弘时那样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