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梦燕的灵魂回来了,为什么她会对我和余涛说同一句话?
余涛是她恋人,但我和她称兄道弟,爱上她的话从何说起?
我办完手续,拉着余涛离开了警察局。
我想起和萧颜的约定,就把车直接开往静观小区。
萧颜把我和余涛领到书房里。
书房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气派的办公桌靠在窗前,桌后却是一把老式的藤椅,正对办公桌的地方摆了一张沙滩椅,应该是为病人准备的。
在来萧颜家的路上,我告诉余涛要见的是一个心理医生时,余涛很不满。
不过在萧颜面前,余涛却非常配合。他详细的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萧颜听完后沉思了一会说:“我的结论很简单,余涛是酒后幻觉。”
萧颜的结论显然很科学,却大出我的意料。我当然不准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突然看到萧颜悄悄给我递了个眼色。
我不再多说,拉起余涛离开了萧颜家。
我刚要跨进电梯,猛然听见身后的余涛嘶哑着嗓子喊道:“燕子!”
我回头看见余涛呆望着楼梯。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楼梯转角处一个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我快步追了过去。我追到楼梯拐角,没有任何人影。
我又顺着楼梯扶手的缝隙往下望去,整个楼道安静得如同夜晚。
我放弃了往下追的打算,转身走回电梯。
余涛不见了,电梯门已经关上。
一阵轰隆隆的奇怪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的抬头。
电梯上的数字飞快的变化着。
“轰!”
一声巨响,数字停在了-1,闪了两闪熄灭了。
当我跑到楼下时,几个保安也在往负一层跑。
其中一个对着对讲机吼道:“赶快打110。电梯出了故障,摔死人了。”
我把余涛的死讯告诉了查令姐。
查令姐吩咐我将余涛的死讯通知宋钧,安排人接手余涛的一些业务。
宋钧在电话里听到这消息,沉默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在电话里说了句:“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宋钧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想追问时,电话已经挂了。
我再打过去,他关机了。
应该找宋钧当面问问,我心里这样想着。
我找到宋钧时,是在他家里。
茶几上的烟缸堆满烟头,四处倒着几个啤酒瓶。
“宋钧,你怎么呢?”
宋钧抬起头,醉眼迷离地望了我一眼。我在他眼里看到是悲伤和绝望。
宋钧望了望我,把手里的酒瓶递给我。
“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他喃喃的说道。
“你说清楚点。”我抓过酒瓶,摔到地上。
“李梦燕在报复,我们对不起她。”
“梦燕的失踪是你们干的,是不是?”
“不是!”宋钧绝望地吼了起来。
“那为什么她要报复你们?”我抓起宋钧,恶狠狠地问。
宋钧不再开口。
无奈之下,我准备离开。
正要跨出房门的时候。“洪哥,别走!”宋钧有气无力的说到。
他靠着沙发的一角,脸上写满悲伤和恐惧。
“洪哥,救救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宋钧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酒会吗?”
“在酒会上,余涛和我走得很近。我以为是因为业务关系他和我套近乎,当我后来知道他是个同志时,已经晚了。”
“那晚酒喝得太多。我醒来时,和余涛赤身裸体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头痛欲裂,脑子里却无比清醒。我记起了昨晚疯狂的事,我他妈的居然被余涛这混蛋给上了。”
“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看见他的样子,却下不了手。”
“我回味着那种另类的刺激和快感,也许我骨子里也是个同志。”
“余涛还没醒,我望着他浓密的胸毛,越看越觉得性感。体内不受控制地涌起了情欲,再次紧紧把他拥进了怀里……”
“我和余涛有了这种为大多数人不齿的关系后,他渐渐疏远了李梦燕。”
“李梦燕也感觉到了。她曾经找我问过,我当然推得一干二净。”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害怕李梦燕,交往也更加小心。李梦燕说只要找到证据,就会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正当我们坐立不安之时,老天爷开恩,李梦燕失踪了。我怀疑是余涛干的,问过他很多次他都不承认,我就不再问了。毕竟李梦燕失踪,受益的是我们两人。”
“最近李梦燕却出现了,而且出现得很诡异。”
“余涛遇到李梦燕的事千真万确,绝不是他的幻觉。因为他遇到李梦燕时,我正和他在一起。”
“我感到恐惧,但余涛的恐惧远远超过我。我越来越感觉到是他害了李梦燕。李梦燕的灵魂回来报仇了。”
“洪哥,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李梦燕不是我害的,她不是一直都最听你的话吗?你告诉她,是余涛害的她,与我无关。”
虽然很早就听人传说宋钧和余涛的关系,但他们的关系从宋钧口中得到证实,确实让我震惊。
梦燕平时大大咧咧的,待人豪爽仗义,颇有男子气概,所以会和我称兄道弟。
当年余涛追求梦燕我就奇怪,他放着那么多追他的美女不要,偏偏喜欢上了梦燕这假小子。
后来他遇到了宋钧,心里的断背情结被点燃。他就移情别恋,背叛了梦燕。
当他与宋钧的感情和地位受到来自李梦燕的威胁时,只得痛下杀手,让梦燕失踪。
现在梦燕回来寻仇,所以余涛死了。
可是为什么梦燕在失踪三年后才开始她的报复?为什么她又出现在我的梦中?为什么她会对我说那样的一句话?
难道这一切用梦燕的鬼魂复仇就可以解释了吗?
我害怕宋钧再出事,安排晓露到他家附近盯着。然后驱车去找萧颜。
我来到萧颜楼下,余涛出事的电梯关闭着,挂着一块“正在维修”的木牌。
我上了另一部电梯。在电梯门合拢的一瞬间,我从门缝里看到一个人影晃过。
电梯开始上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
那天在余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事会不会也发生在我身上?
敲开萧颜的门,眼前一张惨白的脸直盯着我。
要不是她开口,也许我会撒腿就跑。
“进来吧,我在做面膜。”
“没想到余涛会在你家门口出事,你没被吓着吧。”进屋后我对萧颜说。
“吓着倒没有,就是有点意外。电梯有专人维护,不应该坏的。”萧颜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我。
“你忘了,我从不喝可乐的。”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那天我带余涛来这儿,为什么你会闪烁其词?”我问到。
“你们所说的事,我也找不到原因。但你那朋友情绪极不稳定,他眼里除了恐惧就是绝望,焦虑感非常重。”萧颜回答到。
“是不是同性恋者比正常人更容易产生焦虑感?”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朋友是同性恋?”萧颜吃了一惊。“如果是同性恋,他出现焦虑和绝望就比较正常。”
回到家里,我看到电话上有晓露的新留言。“打不通你的手机。我在宋钧家附近盯着,他一整天没出门,只有晚饭后去了一趟同性恋酒吧,带回家一个很清秀的小伙子。”
我摸出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难怪一直没有电话打进来。
我换了块电池把手机打开,有一条新信息。“你要的资料已发到你邮箱里。 莫”
我打开了电子邮箱,看见了莫警长的伊妹儿。
当余涛在萧颜家门外出事后,我就拜托莫警长给我弄一份萧颜的资料。
并非我不信任萧颜,只是我不舍得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资料内容不多,我感兴趣的更少。“萧颜,女,年龄:28 未婚 职业:心理医生 家人:父亲 已过世 母亲 已过世 其他;不详”
在资料最后,一段短短的备注引起了我的兴趣:当年为萧颜母亲接生的护士说当年她母亲生的是双胞胎,不过出院时,只有母亲抱了一个襁褓,估计另外一个在医院夭折了。
看完资料,我趴在电脑前睡了过去。
迷糊中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梦燕!
我这一惊吃得不小,差点从电脑椅上摔下来。
梦燕说:“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回来只找害我的人。你对我好,我不会害你的。”
“托梦给你是想让你帮忙。我还想告诉你,害我的人也就是爱上我,却又离开我的人。”
“我通过你的梦控制你的行动,让你把害我的人带到我选好的地方报仇。”
我脑子里突然有点乱,觉得有点不对劲。
眼前的梦燕渐渐开始变薄。
没错!是变薄,就象烟雾被风刮过一样变薄消失。
最先消失的是她身上的白纱。白纱消失后,露出来的不是雪白性感的肌肤,而是惨白的骨骼。
一幅骷髅顶着一个美丽的头部,而那头部还在诡异的笑着,这是怎样一种震撼人心的恐怖。
当梦燕如此恐怖诡异的在我眼前消失时,我居然没有害怕,只是傻傻地、目瞪口呆地望着……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记起了昨晚的经历。却分不清是的还是噩梦。
当现实和梦境无法划清界限时,如果不找到答案。那么,我面临的结果只有两种:疯掉或者死去。
吃完早餐,我想到该去看看宋钧了,顺便换晓露回家休息。
我赶到宋钧家时,晓露跑了过来。“宋钧出事了!”她惶恐地说道。
其实不用她说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因为宋钧家门前堆满了警车和警察。
我下车想往里走,莫警长突然闪了出来把我拦住。
“莫警长,宋钧是不是被害了?”
“不知道。”
“那屋子里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
“那宋钧是死是活?”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这警察怎么当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干嘛来了?还搞那么大阵仗,带那么多警察和警车。”
“有人报案我当然得来,就算我知道也没有告诉你的义务,你又不是我上司,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要不我告你妨碍公务。”
“好你个莫江南,和我打起官腔来了!”
“我现在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要等出完现场才会知道一些事,要不晚上约个地方,我再告诉你。”
“行,不见不散。”
我拉着晓露离开了宋钧家。
回公司后,我闯进查令姐的办公室。她正在签着一叠文件,见我进来,她说了句:“坐,等签完这几份。”
她签完后抬头问我:“有什么事儿?”
“查令姐,我想问你一点事。”
“你要问什么?”
“余涛出事你为什么一点不吃惊?为什么又叫我告诉宋钧?”
“余涛的办事作风和生活习惯都注定他早晚会出事。叫你告诉宋钧是工作需要,和宋钧公司的业务除了你手上的就全是余涛在管,他死了当然要知会宋钧一声。”
“你知不知道余涛和宋钧之间的关系?”
“听人议论过,不过这是他们的私事,只要不影响我们的生意,就不用过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