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脸上渐染红晕,手上酒瓶已经空了一半,脚边更是有两三瓶空酒瓶。暮双双目瞪口呆,男人,果然不容小觑。
要是换成咱,咱早就奔茅坑了。暮双双扫了眼徐子衿的背,啧啧,说不得徐子衿这是死撑着不去茅坑,看这背脊挺的……
跟个树杆子一样。
“兄台……”徐子衿连着几瓶酒喝下去,两眼定定看着暮双双却咋也看不清楚,徐子衿打了一酒嗝,醉眼朦胧,指着天上月亮说道:“兄台,今天月亮怎么有两个?”
两个?
暮双双抬头一瞧,立时嘴角上挑,望着徐子衿半红的脸登时笑道:“因为你有俩眼睛呗,自然就有俩月亮。”
徐子衿呆呆点头,放下酒壶,两手捧脸直瞅着暮双双。
“兄台……”
低低的声音仿似含有无限委屈,伴着周边的蝉声落在暮双双耳里。
砰砰砰……
暮双双一时间竟红了脸,心跳声越来越大,瞅一眼徐子衿眉目如画仿似压枝桃花的脸,立时怪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
啧啧……
酒不醉人人自醉。
暮双双埋头半响,心里抑郁不能,却听着周边顿时响起的猫叫声,立时抬起头来,颇为正经的问道:“徐公子不喜欢青水姑娘吗?”
这话一出,暮双双登时觉得背后落下一道冰冷的目光,看的暮双双背脊直起鸡皮疙瘩。
要不要这么没承受能力?难道要咱直接冲上去问?暮双双心里暗骂,谁知道徐子衿酒醒过后还记不记的咱这些问题?
徐子衿应声打了个酒嗝,在暮双双的灼灼目光中慢慢点头,复而又慢慢摇头。
“到底喜不喜欢呐?”暮双双急了,这点头又摇头,听着咱都在这里干着急。
徐子衿两眼四下看了看,一手搭上暮双双的肩膀,暮双双立时气息不稳,鼻尖满是酒香。暮双双泪流满面,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挑逗?
徐子衿慢慢呵着气,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兄台……子衿……子衿,子衿也不知道对青水是否有男女之情,但是、但是子衿要对青水负责……青水除了子衿一人再没有旁人了。”
暮双双立刻抬头,只觉的背后几双眼睛忽的没了存在感。暮双双连忙问道:“负责就要娶她?要是徐公子心里有了其他姑娘,岂不是对子衿自己不公平?”
“公平?”子衿迷迷糊糊的听着,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词语,顿了顿才道:“那青水又怎么有公平可说?青水、青水照顾了娘亲,又一心喜欢了我……”
暮双双心里一堵:“所以就算有喜欢的人,徐公子也会放弃她?”
徐子衿忽的抬头,直直的看向暮双双的眼睛,眼前的眼睛明亮如星子,暮双双从中竟然没有看到一丝儿醉意。暮双双心下一颤,徐子衿难道是装醉?
暮双双连忙摆出一副关切模样,而徐子衿却忽的大笑起来,笑声嘶哑低迷,无端端的让暮双双眼色一黯。
“兄台……子衿确实有心仪之人。”徐子衿道,“不过,在今天之后,子衿心里边的人就只有表妹青水,唯有青水一人!”
暮双双心下一慌,下意识的转身去看高墙之后,随即又立刻清醒过来,转头呐呐去看徐子衿。
不过徐子衿看起来并不在意,倒是像打开话匣子一般,自顾自的开始说着:“兄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喜欢她,但是我会想她,无端端的想她。她说话不好听,还粗鲁,实在没有青水的温柔,更没有大家闺秀的礼仪。生气时更是能动手动脚,见到什么扔什么。”
暮双双一边点头,瞅着徐子衿忽然膜拜起来:这当真是一针见血……,不说别的,就是沈女侠砸的那些东西……,咱当时多么心痛啊!
徐子衿忽的一笑,继续说道:“她会嫉妒会生气会不安也会逗自己让自己开心,她跟青水不一样,她要没了我,照样能开开心心的嫁人。而青水……”
徐子衿一顿,“很久之前,就只有青水跟在我背后。”
暮双双一愣,这话里之意不言而喻。青水比不上沈木瑶,可沈木瑶也不比青水。这要是换成咱,咱该怎么办呢?
是该放弃还是该继续?
“那——”暮双双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问道:“那你会不会后悔?”
徐子衿弯头,也不知道是对着暮双双说,还是对隐藏在高墙背后的人说:“后悔,当然会后悔。后悔当初失足看见了她。”
暮双双不由呆住,徐子衿直起身来,欣长的身姿在月色之中更为挺拔。
这样的男人,要是能一心守着一个人,不管爱或者不爱,至少看起来要比歪瓜裂枣养眼的多。
暮双双连忙站了起来,贼眉鼠目看的徐子衿心里不由一笑,此前的抑郁忽的烟消云散。
“多谢兄台宽慰,子衿日后必定请兄台再饮几杯。”徐子衿左眼忽然一眨,轻声道:“白日里看兄台当真不如晚上看着顺眼。”
挺背跨步,走的叫一个潇洒。
留得暮双双伫立原地,瞧着徐子衿的背影直想冲上去咬几口,这厮真的在装醉啊!真的真的是欺负咱看着老实吗?
暮双双跺脚,恨不得脚下就是徐子衿的屋子。
要是能把他的屋子戳个洞就好了!暮双双捏紧拳头恨恨的想。
徐子衿从屋顶上下来的时候,特意往里绕了绕。既然已经不打算跟沈木瑶再有丝毫牵扯,就不必再跟她见面。而青水——
徐子衿朝月亮看了眼,早娶晚娶都是娶,何必去耽搁青水的大好年华?徐子衿嘴角一挑,风轻云淡。
“百里岛主,你没发现徐子衿其实还真有些许的眼熟?”白芷挑眉,朝着身侧男子笑问道。
百里奚脸沉如水,“自然眼熟,难道白兄会不眼熟?”
白芷摸了把下巴,不再言语。转身一看,立时僵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巴,肩上忽的一重,瞪眼一看,百里奚往后一扫。
瞧着远处正龟步上前的小人,白芷忽的往后一跑,提襟一甩,动作连贯,仿佛提的不过就是一块石头。
暮双双立时怒骂:“姓白的——”
转眼看到百里奚深邃的眼眸,暮双双登时吞下了后半句话。
你丫的扔白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