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雪子呢?”高渐离问道。
雪子,桐瑶如梦初醒。
她说过要去竹屋中等着雪子的。按时间来算,他们差不多已经到达了。
“渐离,快和我去竹屋那,雪子和女婢在那里。”桐瑶对高渐离说到,然后拉着高渐离快速跑向竹屋。
那一刻,一切仿佛都是虚有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不,还有他们的雪子。
“雪子,一定要等着爸爸妈妈。”桐瑶和高渐离同时在心中祈祷。
奔跑,努力奔跑……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桐瑶和高渐离跑到了半路上,便呆呆的站在了地上,像脚下生根了一样。
桐瑶忽然冲向前去,摇晃着躺在血泊的女婢。
“你醒一醒,我的雪子呢?我的女儿雪子呢?”桐瑶急切的问到。
可女婢已经死了好久了,身体都发凉了。
“你醒醒,你把雪子带到那去了?你快说!”桐瑶推着女婢,声音非常的绝望。
她们的女儿,丢了。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瑶瑶,冷静一些,雪子不会丢的,不会的。”高渐离从后面抱住桐瑶。
“你滚开,是你害了我的雪子,你要是不出去,雪子怎么会丢!你还我雪子,还我雪子!”桐瑶声嘶力竭的对高渐离喊,无力的锤着高渐离的胸膛,而后又趴在他的怀里,痛哭不止。
对不起,对不起!高渐离在心中千百遍的道歉。
“雪子,你在哪里?告诉妈妈。”桐瑶的视线模糊的不得了。
“雪子。”桐瑶又是一声声嘶力竭,声音传遍了整个树林。
不,她要找到她的雪子,一定!
桐瑶推开了高渐离,向山下跑去。
虽然她不知道雪子在哪里,但找一找总比没有希望好。
高渐离眉头一皱,紧随其后,预防桐瑶出事。
可是该发生的事,是预防不的。
天注定,谁都改变不了。
“扑嗵”一声,让高渐离吓的措手不及。
原来,桐瑶只顾着往前跑,没有注意脚下。结果一下子被地下的树根绊倒。
高渐离欲想抓住桐瑶,可还没有抓住她,桐瑶便倒在了地上。
肚子,好痛。
“瑶瑶。”高渐离扶起倒在地上的桐瑶。
“瑶瑶,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高渐离急切的问。
“肚子,好痛,好痛…”桐瑶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血,流血了。
当桐瑶和高渐离看见血时,惊呆了。
血,是从桐瑶的下半身流出的。
孩子,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瑶瑶,这,这……”高渐离完全被这个情况吓坏了。
他哪知道,这是小产。
“渐离,快带我去医馆,孩子!”桐瑶也很恐惶,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女子小产,她哪里经历过。
桐瑶只知道,现在只有医馆可以救她。
“好!”高渐离迅速抱起桐瑶,用极好的轻功向山下飞去。
可现在正是战乱时候,哪有什么医馆,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血,不停的流,染红了桐瑶的衣襟,也染红了高渐离的一袭白衣。
桐瑶面无表情的抱着高渐离,泪,无助的流。
还好医馆有人。
“大夫,大夫。”高渐离将桐瑶抱到医馆,声嘶力竭的喊着大夫。
大夫走出来,看了看高渐离,又看了看流血不止的桐瑶,皱眉。
一个时辰后,大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夫,瑶瑶她,有没有事?”高渐离看见大夫,急忙问道。
“姑娘没有大碍。”大夫轻轻的说。
“哦,没事就好。”听到这话,高渐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只是……”大夫欲言又止。
只是,还有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高渐离心中的弦又悬了起来。
“只是孩子,保不住了。而且,以后怀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大夫叹了一口气,惋惜道。
什么,他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刚刚失去爱女,现在又失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这就是雪上加霜吗?
高渐离眼前有些恍惚,差点倒下。
“瑶瑶。”高渐离想起了桐瑶,她能接受住这个打击吗?
快速走到屋子里,桐瑶呆呆的坐在床上。
“瑶瑶!”高渐离慢慢的走到了桐瑶的身边,想安慰安慰她。
此时桐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可泪水还是无助的流,没有停息。
“瑶瑶……”高渐离由呼唤着桐瑶。
桐瑶慢慢转过身,用她那一双泪眼看着高渐离。
“渐离……”桐瑶大叫着高渐离,趴在他的怀里。
她的泪水,犹如洪水般,泛滥,泛滥……
决堤,决堤……
高渐离抚摸着桐瑶的头,心里有着千种万种的疼痛。
“渐离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桐瑶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来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偿命。
“瑶瑶,没有关系的。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在再有……”高渐离也有些哽咽。
但他是男人,他不能流泪。
她现在是桐瑶唯一的希望了,他只有坚强,才能保护她。
“可……可大夫说,我以后……怀孩子的可能,非常的小……”桐瑶哭得梨花带雨,让高渐离心疼不已。
“不会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会的。”高渐离拍了拍桐瑶的肩膀,语气十分肯定。
桐瑶一愣,又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说话的语气,让她不得不相信他。
其实,高渐离也不确定,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安慰桐瑶呢。
其实,桐瑶也知道,高渐离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她不想高渐离再为她担心了。
他为她担心的,太多了。
“渐离,我们回家……回家……?”桐瑶对高渐离说,又苦笑道。
现在,那里还有家?她的家,已经被这场战役,摧毁了。
“瑶瑶,我带你走。”高渐离抱起桐瑶,往医馆外面走。
“渐离,我们去哪?我们有哪可去?”桐瑶质问道。
“你不是要回家吗,我带你回家。”高渐离说。
回家,哪里还有家。
“算了吧,你还是随便带我,逛逛吧。”桐瑶叹息道,摇摇头。
她不想回家,或者说是那座房子。因为那里有太多的欢乐,她承受不起。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受不了这些打击。
雪子,她的雪子,他们的雪子……
孩子,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