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黄龙寺的实力,只要再坚持一会,只要觉空长老出手,就完全可以打败靖龙寺的人。因为思明最善于躲避,也定难逃过觉空长老的连环掌霹雳腿。
由于上次来人的“九”数,今天来的又恰逢“九”数,觉空长老并非认为这“九”数不好,但至少对于出击靖龙寺来说,是个不祥的数字,前天来的九个人变成九包骨灰便是证明。
再加上自己夜间又起了个“天雷无妄卦”,更有“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之说。说句心里话,自己黄龙寺的人这两次都是出师无名,正映了“其匪正有眚”之说。如果再战下去,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来的这九个人,也便会变成九个蒲包的骨灰。
上一次,是自己带人收了他们九个人的骨灰;如果自己不识时务,一味蛮干,不久,黄龙寺又会来人收取自己这八人及秃鹫的骨灰了。于是,他果断决定,不战了,并请求“一品方丈”答应。
焦成仁对目前的战况甚为忧虑:如果觉空长老出手,那么,凭自己的武功定难招架。再者,太子还在身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如何是好?再见一时间生灵涂炭,心里早已不忍,见觉空长老提出休战,他便马上答应下来。
现在觉空长老走到善修面前,伸手一试,见善修早已气息全无。见自己的手下又有一死一伤,便把剩下的人招集到一起说道:“我寺多次出师不利,同时,天不佑我,如果再战下去,我们定会步前觉行长老一行人的后辙。我们一行来的是八人一秃鹫,现在,连秃鹫在内已经亡了三个,还有一人受伤,除我之外,好腿好脚的只剩下你们四人。
“我们几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很难抵挡那妖魔白发少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就此罢手,抬着他们以及我的尸体回去吧?”
黄龙寺好腿好脚的四人一齐跪下,求觉空长老千万别寻短见。还有一个受伤断了左腿的,到处爬着寻找自己断掉的左腿。
慧礼叫人收拾靖龙寺人的尸体,转眼之间,六个活灵灵的人已经变成鲜血淋淋的尸体,慧礼见了,心情异常难受。他对焦成仁说:“方丈,你让我把弟兄们都叫出来吧,我们和他们拼了!”
“望着这血腥的场面,我的心里又何曾不难受?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们休战,再战不仁!
再说,根据刚才的形势判断,如果我们再战,要想把他们几人消灭,我们非得再搭上几十条性命不可!如果这样冤冤相报,那么,还要我们这些寺院干什么?还要我们这些僧人干什么?
本来僧人是和平使者,而现在都变成了恶魔的化身。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佛地也成了人的屠宰场地,那么,这个天下岂有不亡的道理?”焦成仁说完,难过的闭上眼睛。
觉空长老深感自己的罪孽深重,虽然来靖龙寺都非他真心所为,都是黄龙寺的方丈与其他长老利欲熏心,才导致两寺人互相残杀。
善修的死对他的刺激很大,再见到断腿的和尚遍地找腿的悲惨情形,想到自己曾身经百战而无一战失利,想到自己以前都是为“正义”而战,这一次确属胡作非为,为天所不容!占得的“无妄卦”,以及目前的情况说明:自己寺院此次行动与强盗无异。
他悔恨交加,转脸面对靖龙寺院山门,盘腿而坐,长吼一声,然后,甩开自己的右掌,分开五指,手指对着自己的光头插了进去,顿时,鲜血顺着他的指头射了出来。
焦成仁闭目难过之时,只听觉空长老高声喊叫,他猛然睁开眼睛。
黄龙寺剩下的人一个个痛哭流涕,他们中的两人抬着觉空长老的尸体,一人背着善修的尸体,一人背着另一个死了的和尚的尸体,悲伤地向山下走去。
那个断腿人把秃鹫的尸体背在身后,把自己的断腿挂在胸前,折了根树枝,艰难的撑着,一步一跛的跟在后面。
龙静宇无意中望了一眼思明,见他的两眼发直神情恍惚,便问:“思明,你怎么啦?”
思明惊了一下,定了定神说道:“刚才被秃鹫穷追,我以为自己的小命休矣,虽说现在死的不是我而是秃鹫,但仍然心有余悸。”
焦成仁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要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迅速开始依照老方丈的<一品宗拳秘本>开始训练,从现在开始,一有空的话,慧礼、慧智、焦健和龙少爷随我一起按<秘本>训练,慧智和焦健边学边教寺院所有武僧。只有我们的武功提高了,才能强身健体,保护寺院。”
焦成仁明白,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但是“急来抱佛脚”是不足以抵挡黄龙寺人进攻的。以前是在皇宫里你争我斗,但是目前在寺院,面临的是新的问题。黄龙寺人两次攻打都没有得手,不过,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定会再来。
所谓“四不过三”,如果他们再来攻打,那么,保住靖龙寺的可能性就变得越来越小。
因此,焦成仁一面加紧训练,一面派探子到黄龙寺去察看动静。
探子回来说,黄龙寺方丈因觉空长老自杀,觉得丢了他们的脸面,不准把他的尸体埋在黄龙寺茔地,将他抛尸荒山。其余的来靖龙寺的人回去均遭鞭笞,连那个断了腿的也没例外。
过了一天,探子又报:从靖龙寺回去的人遭受鞭笞怀恨在心,他们在方丈熟睡之时将其杀死在床上,黄龙寺随即闹起了内哄。
又过去了三个月,黄龙寺因自顾不暇没有前来闹事,但焦成仁依照《一品宗拳秘本》训练武僧却丝毫也没有放松。自己也按秘本训练,也收获颇丰。
由于一品宗拳秘本中和靖龙拳有许多相似之处,全寺武僧练起来都感觉得心应手,因而,武僧的武功都大有长进。
时至今日,文僧练经武僧练功,靖龙寺出现一片繁荣景象。
焦成仁听说靖龙拳和《秘本》中的秘技十分相似,便把靖龙拳和《秘本》中的秘技两相比较,发觉《秘本》中的秘技和靖龙拳实属一脉相承。其改进的动作不足三分之一,而其效果却是以前的数倍。
龙静宇白天按“一品宗拳”训练,晚上苦练蝙蝠神功,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梁上所布的五十粒石子同时落下,他凭自己的听觉便能顺利躲过。
慧礼自从知道他是太子之后,就没再安排他做事。不过,龙静宇为了练习气力,仍然每天挑水不止。
在焦成仁的记忆中,父亲以前当先生的时候,字就特别漂亮,现在再看《一品宗拳秘本》的字体,他更是爱不释手。自从见到“双龙井”三个大字的时候,就曾想到要找到这字的书写人。
没想到的是,写这三个大字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因而,这本《一品宗拳秘本》既作为练武教材,又作为字帖。在这一年之中,他只是偶尔念念经练练功,大部分时间是用来临帖。这一年来,自己的字也写得越来越漂亮,因而他更加沉醉于临帖。
虽然只过去一年,龙静宇从一个瘦弱变得十分健壮,武功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时与思明过招,其武功已经在思明之上。
不过,龙静宇始终把一品方丈曾说过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上:“你一直要隐忍,直到飞龙在天的时刻的到来……”因此,龙静宇在别人的面前从不卖弄武功,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个挑水打杂的不入流的武僧。
焦健主要在京城,偶尔也会来寺院。有一天,带来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