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礼被龙静宇责问之后,并没有止住眼泪,而是所有眼泪倾巢而下:“主公,我想起了我的好兄弟慧智!”
龙静宇听了之后,慧智的音容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的心里突然一酸,但他迅速忍住,没有表现在脸上。他转而向焦成仁问道:“老师,你看呢?”
焦成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两人虽然年轻,但都看到了情结所在,这是非常可喜的……”
“这就是说,您也同意他们的看法?”龙静宇问道。
焦成仁的眉头略微收了一收,随手捋了一下苍白的胡须说道:
“这种打法,只是一种战争的常态,如果是在以往的和敌军的对阵之中,我肯定会同意这种打法的!但是,现在全国的太极义军总共才四百来人,如果要消灭眼前这七八百号敌人的话,我们太极义军至少也要牺牲二百来人。现在,我们绝不是和他们拼实力的时候!所以,我认为还需要斟酌一下,主要的意见还是主公你来决定!”
龙静宇望着海螺呈扇形向海边挪去,心里明白,战争的胜利就在眼前,他转而又向敌方望去,只见敌人也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移来,虽然他们比那些海螺的移动快不了多少。
“老师,你不说为这靖龙山一带画了地图起了地名吗?这地图在哪里?”龙静宇问道。
焦成仁明白了龙静宇的意思,便说道:“焦健,你速速去把我床头边上的地图拿来,那众多卷轴中在外面都标了名字!”
焦健听后,飞身向靖龙寺的方向跑去。
焦成仁望着在一边默默无言的欧阳晓丽说道:“道长,你看这一仗怎么个打法?”
说真话,欧阳晓丽在听到他们的议论之中,心情一直在激动着。自己长这么大的人,还从来没有看过战争的场面,她内心有些紧张和恐惧,担心仗真的要打起来,自己会不会崩溃还是两说,所以,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但是心仍然是像要崩出来似的。
她听到焦成仁的问话之后,突然愣了一下。好在自己复杂的表情都被面具中的这张老脸所掩盖。
焦成仁见她没有吱声,便站起身来说道:“道长,贫僧失礼了!贫僧不该坐着和你老人家说话!”
欧阳晓丽哪里是计较这些事情呀?她听焦成仁这么一说,便说道:
“方丈,你坐下,我这个老叫花子从来都不计较别人对我怎样?我的脸皮要是薄一薄,哪还能活今天?我要饭的时候,狗也朝我狂吠,猫也朝我瞪眼,小孩也朝我吐唾沫,那富贵人家的太太大小姐见了我都捏着鼻子……我撑着棍棒在这站着我舒服,你坐着你舒服,丝毫没有侵犯我的意思,你怎么会失礼呢?”
焦成仁赞叹道:“真是‘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啊!老道长的一席话看似平常,却富含深意!今后,我们打下了天下,千万不能忘了那些感叹‘为瑞不宜多’的贫苦之人啊!”
欧阳晓丽经过和焦成仁对话,顿时身上轻松了许多!刚才是努力克制都无济于事,而现在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了,不禁一阵惊喜。她兴奋的接着焦成仁的话头说道:“不是常说‘瑞雪兆丰年’吗?怎么又有了‘为瑞不宜多’之说呢?”
焦成仁感慨的说道:“这是诗人罗隐一首咏“雪”的诗,他在诗中表现了对贫苦人的同情,表达了对饱食无忧的达官贵人的愤慨。此诗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个字,但它道出了多少贫苦人的酸往事啊:‘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欧阳晓丽大叫一声:“说得好!”
她的这一声大叫,完全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喉咙。周围的士兵的眼睛齐刷刷的向她惊讶的射来!
她面具的眼皮之上虽然盖着两片树叶,但她仍然感觉到了那几百双眼睛灼人的光芒。她随即大声掩饰道:
“各位勇敢的士兵们,你们都要努力学会像我这样的阴阳腔。在白天,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说的是‘阳腔’,在夜里如遇敌人,我们不妨顺应黑夜的卦象,不妨来一些适应夜晚的‘阴腔’,这样,有时候能够起到预想不到的效果,甚至能够起到能够迅速瓦解的敌人意志的作用!我这个‘阴’腔,正是适应白天黑夜的变化而练就成的,英勇的士兵们,有时候你们不妨也试一试……”
欧阳晓丽越说越起劲,激动的一无是处。
焦成仁被欧阳晓丽的这一番话激动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还等欧阳晓丽说完,便说道:“道长,你这种对周易的灵活应用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呀!你处处都以阴阳流转的卦象为中心来看问题,这一点,就远胜我们这些凡人一筹了呀!”
欧阳晓丽正在兴头上,正准备新的一番神侃,却发现龙静宇射来的制止的目光,那目光像是在说:我的爱妻,你适可而止吧!她把话向肚里用力的咽了咽。
焦成仁眼巴眼望着等着欧阳晓丽说话,可是她却不说了。于是,他轻轻的问道:“老道长,该你发表一下对眼前这场仗怎么打的看法了!”
欧阳晓丽担心龙静宇会责怪自己,声音便放低了许多:“这战争吗,说白了就是那么几个字,如果把它应用好了,还有不打胜仗的道理?”
焦成仁听到这里,眼睛中放出了一种异常的光芒:“道长,请你说得具体点,你刚才的话太深奥了,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有人常常处于两难境地,而欧阳晓丽此时却处于三难的境地:其一难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得战争,说出来驴唇不对马嘴是小事,万一造成人员的伤亡那还得了?
其二难是自己有一种神侃的欲望,这种欲望很是强烈,她既想说又怕说。
其三难是焦成仁想要自己说,而龙静宇有明显叫自己少说废话的意思。
于是,她想到,自己一定要少说,然后,慢慢的退出这种说话的氛围。想到这里,她便说道:“尽信卦象不如不知卦象,战争有一句常话,叫做‘有备无患’,既然我方无患了,那么,敌方不就有患了吗!”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道长,你的这话说得精辟极了!我看你的智慧足可以和诸葛亮有一比呀!”焦成仁感叹道。
欧阳晓丽正欲客气一番,只听士兵们一个个学起了女人的腔调,如果不朝他们望的话,还真的以为是一群女人在集会呢!
原来,这些士兵感觉到这个老叫花子刚才的女子音色太美了,不禁动起心来,便都跟着学了起来。
文白昊见山上的那些人并没有要打仗的准备,却吵吵嚷嚷的嚷成一遍,他不解何意,便冷着脸问道:“黑猫,你看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片妇人的声音?”
“……”自从海螺被对方控制向大海绝壁处走去之时,黑猫道人就感觉到对方有了不可捉摸的高手!他也在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动静,不知何故突然出现了一些妇人的声音。
文白昊大声喝道:“难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黑猫道人迅速低下头来说道:“千岁,我想,多数是山上的这些僧人抢了许许多多的民间女子,这些女子见我们来了便发出求救之声!”
文白昊白净的脸冷的像一块冰:“既然是求救之声,为什么都像是鸟在叫唤,而并无凄凉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