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奉命来带你回天庭,天庭还另给了一项任务,”氤氲仙子对我道:“那就是把焚天神将带回天界,你可知他在哪儿?”
我下意识地摇头说不,但又很快想到,这仙子是追着我来的,若是她一直盯着我,一定会很快就知道云飞的存在,那我现在说不岂不是给将来打了一个嘴巴吗?想要点头又觉得为难,这仙子发现了云飞,那不就是功德圆满,要把云飞带回天上去了?那我留在凡间还有什么意义?
见我为难,氤氲仙子威慑地眯起了眼:“你知道他在哪儿?”
那话只有一份疑问,却有九分肯定。
我为难地扯开嘴角,呵呵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带我去找他。”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呀。”我咧嘴苦笑道。
氤氲斜了眼看我,冷冷哼了一声,道:“又撒谎!”
“呵呵……”我笑容僵住了,心里苦苦的,这仙子怎么心眼那么尖呢,好骗一些不是更讨人喜欢吗?这么冷冰冰的,人见人怕,一点都不亲切,怎么当上仙子的?不过,水族好像也是天生仙族的……
“带我去找焚天。”氤氲淡淡地重复了她的命令,但是语气之间的却是强势十足,不怒自威。
“……”我支支吾吾半天,眼角余光撇到晕倒在地上的烈火,突然灵机一动,指着烈火道:“他!他知道焚天在哪里!”
氤氲皱着眉头看了烈火一眼,似乎是不怎么相信我的话了,但是她还是袖子一拂,便把烈火救醒了。
“焚天在哪儿?”氤氲问烈火,烈火一醒来就听到这个问题,脸抽了一下,好像被问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氤氲半天得不到回答,有些恼怒了:“焚天在哪?”
烈火的脸色更加奇怪了,瞅着氤氲的眼神也越发的古怪。
“烈火!”我着急而小声地叫唤着他,见他看过来后,偷偷地向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随口胡编下去。烈火是个机灵的人儿,接到我眼色后,立马明白过来,笑呵呵地道:“哦,你说的是那个长得很漂亮,英俊潇洒得无与伦比的那个哥哥?”
这一回是氤氲脸色难看了:“那人渣一身红得难看!”
烈火被呛住了:“呃……”
我忍不住憋笑,一身红——说得不是烈火自己吗?红得难看,这分明是打烈火一耳光子啊,不过还好烈火刚换了一身的颜色。
氤氲催促道:“快说,那人在哪里?”
烈火“哎哟”一声,捂着胸口,苦着脸道:“仙子姐姐,你刚才扇了我一袖子,我现在胸口好疼啊……”
氤氲却不吃他这一套:“快说!”
烈火:“……”
我站在一旁暗自好笑,见氤氲的注意力已经放到烈火身上了,便默默地盘腿坐下运功疗伤。烈火那个人我是懂得的,他有些小聪明,人也足够机灵,不知道怎么的,在他身上,我总是容易找到安心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把一切交给他,他会帮我办妥的。
闭上眼的前一刻,我听到烈火不切实际的笑呵呵声音:“那个呀……焚天哥哥变成一只鸟儿飞走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知道他已经心里有了打算,便放下心来,渐渐地灵台一片清明……
***
等我疗完伤,睁开眼时,入眼的一幕就是烈火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氤氲揪住了领口,吓得孩童的原形都露出来了,捂着小脑袋哇哇大哭——不过没有一滴眼泪。
他连装哭的本事都使上了!
我忍俊不禁,抚了抚平置于膝上的凤鸣剑,感觉到它在嗡嗡地回应我,不由暗忖自己现在的力量是否能一击成功,带着烈火逃开去。一想就马上否决了,那仙子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道行上千年的蔓珠,显然功力非同小可,不是我们耍滑头就能轻易溜掉的。
突然听到烈火哇的一声,满是哭腔道:“我真的不知道焚天哥哥去哪里了嘛,他、他和一个白头发老头走了!”
氤氲紧张地问道:“那白头发老头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听到焚天哥哥叫他叫做‘霖镜’……”
我噗的一声,忍不住笑出来,烈火这都能扯?霖镜都和我说过了,若不是因为我娘是女的,他也会和前代一般,与凤凰为敌了。“焚天”会跟着把自己“当作仇人”的霖镜走,氤氲会信才怪!
可是没想到氤氲脸色全变了,手一松,烈火“啪嗒”一声摔到地上,再看氤氲,她像失了神一样,连烈火掉到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我想,烈火内里道行一定是个老妖怪,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冰山仙子在一瞬间,脸色千变万化?
“他往哪里去了?”氤氲回过神,恶狠狠地问道。
烈火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当初青琉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被封印成青鸾玉佩好一段时间。烈火道:“我不知道啊,焚天哥哥就是跟着那老头子走了,好像是去一个叫什么‘翰墨’的地方了。”
“翰墨……”氤氲眼神变了,恶狠狠地放下狠话来:“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言罢,便登上祥云,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烈火松了一口气,爬过来,靠在我身上,累坏了一般闭着眼睛不动了。
“烈火?”我担忧地唤他,难不成是在我疗伤的时候,氤氲对他做了什么?但我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听到烈火疲倦地开口道:“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呐?再来多几个,我可就吃不消了。”
“怎会?”我笑着逗他:“那冰山似的仙子都能被你逗得变了脸色,你怎么会吃不消呢?”
烈火道:“什么冰山,我看啊,就是脾气暴躁!我才说几句,她就生气了。”
“你说什么了?”
“我说……”烈火突然顿住了,过了一小会才道:“也没说什么。”
我问:“那你后来怎么提到霖镜了?你这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烈火嘟着嘴道:“有什么麻烦的?那老头子法力高强,向来只有他招惹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惹他的份。再说了,水族这一代人对他是极其敬重,抬出他的名号,我就不信那女人不上套!”
“那这回临近可惨了。”我笑道,那氤氲对霖镜敬畏是敬畏,可是我有种感觉,除去敬畏之外,氤氲似乎对他是又敬又恨的,那恨意是从何而来却又不可知了。不过说恨也说不出是不是,若是恨,又何必在知道霖镜行踪后,就追着霖镜而去,而不细想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呢?
先前烈火还说不知道霖镜去哪儿了,尔后又说去了翰墨,这么明显的漏洞,她却没有发觉,显然是关心则乱。
那女子,和霖镜有很大的渊源——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问烈火:“翰墨是哪里?”
“羽族禁地。”
“羽族禁地?噗!”我噗哧一笑,突然觉得烈火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坏家伙,氤氲是水族,羽族与水族似乎是上古仇敌了,她这一次前去羽族,一定是有去无回了。
但,也许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氤氲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才让她有去无回。思及此,我忍不住心里变得柔软了,烈火他想得倒是周详。
“对了,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烈火问。
“水族氤氲。”我回答,虽然还想再告诉他多一些,但是氤氲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了。
“可是‘水气氤氲’的‘氤氲’?”
“似乎是。”
这一下,烈火的脸色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