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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无悔的青春(二)

事先打了预防针,所以见到挽着陈江明一脸幸福的江素,我们都没有感到太意外,也就只是应景的鼓鼓掌欢呼两句以了结此案。想想生活也真够狗血的,没想到江素倒赶上了黄昏恋的末班车,再反观我们,敢情江素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漫长的梅雨季终于结束了,再见到久违的阳光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毕业设计的收尾阶段了,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大四正走向尾声。班长韩奇组织同学们“五一”假期去A市附近的一个海滨景点作两天一夜的短途旅行。不同于以往,这次韩奇的号召竟然一呼百应,大概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也许是最后一次集体出游了。

目的地在A市的远郊,大巴车驶出繁华的市中心后就一路沿着大山间夹着的油柏马路行驶,这一带有点荒凉,路上只遇到一个小型的加油站和一个几近要埋在绿海之间的小村子。山上的杜鹃花却开得很茂盛,红的像火焰,是谁家新灶打翻了吗,燃烧的红从山顶一路蔓延至山脚,正是一派热闹景象。初夏的风很舒服,夹杂着微微泛甜的杜鹃花香味,从半开的车窗子漫进来,我很享受的斜倚在椅背上假寐。身边有很多人,都是陪我们走过四年青春的最熟悉的人。

我正沉浸在温馨的氛围里,那个亲切可爱的司机大叔忽然扭开了汽车上的音响,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就充满了整个空间。我忍俊不禁,大家也都闹腾了起来,笑得放肆,甚至于拍着手跟着调子唱歌:“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路过的司机们会不会认为这儿载了一车的神经病?

我们到海滨时已经是下午了,幸而初夏的太阳还未太过刺眼耀目,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偶尔掠过几只白色的海鸟,白云在头顶悠然自得的漂浮,碧波荡漾的大海一望无际。巴士还没停稳,大家都挤在门口,一个劲的喊司机大叔开门。

男生们都高高的挽起裤脚,冲向沙滩踩着一浪一浪的水花嬉戏,看来忙碌的毕业设计把大家都憋坏了。起先他们都还只是互相泼水,后来玩得疯了,也不顾在一旁的女生,直接脱了上衣,在海边凹各种风骚得不忍直视的造型,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响成一首动听的青春赞歌。

我和应雪还站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脱掉帆布鞋,没想到玩欢脱了的小A跟几个男生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不由分说,架起我们就往水里丢,没来得及反抗的应雪被丢得最远,她狼狈的从水里爬起来,外套和牛仔裤全都湿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玩大发了!其实最近应雪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她虽被美国一所高校录取,但就在几天前,她与交往了六年的易松分手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异国恋又岂是一通电话就能够解决的事?大概是预想了那样的辛苦,谁也不想拖累谁,应雪就提了分手。大学,分分合合,司空见惯,个中滋味,如人饮水。

我呆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刻快步跑向应雪,一面问她:“你没事吧?”一面摸出一包纸巾,哪知纸巾早已经湿透了。应雪看到我跑近了,才猛地半蹲着用双手扬起一大片水花,我不及防被她当头一泼,就这么保持着拿着纸巾包的样子,从头湿到脚,头发上还吧嗒吧嗒的在往下滴水,我吐出一口因为说话微张开嘴巴就被迫咽了下去的海水,咸的几乎要让我脱水了!应雪一见撑不住咯咯笑起来。我又是气又是笑,一抹脸上的海水,骂道:“应雪你个畜生!”应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应雪!阿不!”韩奇在陆上喊我们,我们一致的回头,相机就记录了这一瞬间,定格成了永恒。

好在阳光正好,穿的衣服也轻便,我们两坐在岩石上聊了没多久身上也就干了。忽然飘来的香气馋得我们直咽口水,一转身就看到江素和陈江明正在烧烤架边准备晚上的食物。我们几个跳跃轻松跳下岩石,跑过来着急忙慌的就从江素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一串韭菜往嘴里塞,吃完还不忘砸吧下嘴巴,连连称赞道:“哇!江妞,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江素虽然为了减肥戒了零食,这烧菜的手艺却是半点都没丢的。只见她不慌不忙的翻动手边的五六串翅膀和两串用锡箔纸包裹着的玉米,有条不紊的给它们涂抹烧烤调料,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真是千里烧烤,未下盐豉啊!馋得在不远处搭帐篷的男生们都纷纷撂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也不顾刚烧好的食物烫口,嘴里的一串还在口里冒着热气呢,一只手又已经伸到我和应雪端着的盘子里去了。

海边风大,一阵风吹过烧烤的浓烟,把我们熏得都禁不住咳嗽起来。我眼尖,忙中也瞥见了掌厨的江素虽未受烟熏,大风却把她未曾绑扎起来的头发吹得四下里飞扬,我刚想走过去给她绑马尾,站在她身边的陈江明早一把抓住她纷飞的长发,从她腕上褪下皮筋为她细心绑扎起来。身旁的应雪用手肘轻轻碰我,眼睛也正望向他们。我们相视会心一笑,在各自爱情里受过伤的我们都学会了默默祝福别人的精彩,不带羡慕嫉妒恨的。

我们将烤好的食物和自带的零食统统都带到沙滩上,铺开一块桌布,大家围坐着笑说回忆。夜晚的大海一片黑魆魆的,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岩石,此时满天璀璨耀眼的繁星真是最合气氛的背景了。“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人群中有人轻轻哼唱起来。我们相互看了看彼此,虽然我们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也终将会记不情所有人的名字,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A大土木一班!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当某天,你若听见有人在说那些奇怪的语言。当某天,你若看见满街的本子还是学乐先。当某天,再唱着这首歌会是在哪一个角落?当某天,在踏进这校园会是哪片落叶掉进回忆的流年?

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脸。各种季度洋流都搞不懂,还有新视野。各种曾经狂热的海报照片卖几块几毛钱?

我们穿上西装假装成长,胶片挥霍习惯的笑脸,悲伤一发,寂寞唏嘘,痛的初体验。毕业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弦,各种莫名的感受,只说句,嘻嘻一些。”

一首歌曲结束,我们手拉着手,都有些泣不成声了,小A带着浓重的哭腔骂道:“哪个王八蛋起的头?”蒋以辰笑出声来,说道:“是我!怎么的?”小A也笑了,说:“难怪,什么品味啊你!”蒋以辰和小A早已抛开那段过往了。

忽然响起得一阵鞭炮声响打破了这一片伤感,我们一仰头就看到了绽放在夜幕里的绚烂的烟火,它们冲上天空,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快过来拿烟花棒!”韩奇和应雪在不远处向我们挥动着烟花棒大喊道,难怪才刚吃完东西,韩奇就拉应雪到旁边去了。小A拉着我朝他们跑过去,我听到最爽朗的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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