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一头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出云林的病房。顿时李云集数十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将那白发老大夫听的一脸的愁苦,李云集喝斥一声:“都别吵,听古大夫怎么说。”
这老大夫正是归化城的神医古济世,两个男女乃是古济世的弟子女子海浪、男子惊涛,古济世摆摆手,将身边围着的众人驱开,拉着李云集走到一旁,低声道:“李老,请恕老夫无能。”
听到这话,李云集原本面无表情的古幽面孔,也变得扭曲,眉头紧皱,忖道:“云家公子若是在他归化城出了事,那还了得?云骅就不要说了,那云宗,神出鬼没,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难逃干系啊。这可如何是好?”
古济世见李云集如此惊慌,又道:“李老不必惊慌,公子伤及五脏六腑,丹田也被震伤,老夫是没有那个本事治好公子的,但是老夫已经用先人留下的续命丹稳住了他的性命,五日之内此子性命无忧,但是五日之后……老夫就不敢多做保证了。”
听到还可以维持云林五日的性命。李云集又露出一丝庆喜,握住古济世的手,激动道:“古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云公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古济世摇摇头,叹息道:“李老,我们两的交情,无论如何,老夫都会帮忙的,但是老夫真是无能为力啊。连先辈留下来的续命丹都用上了,现在老夫真是无计可施了。”说到这里,古济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除非……”
事情还有转机,李云集又是一阵欣喜,忙问道:“还有什么法子?”
古济世捋捋长长的白须,闭上眼睛,极其神秘的道:“远的不说,就说据此一天路程的天茫山山上住着一位道人,其发力和救人的本领,是老夫平生未见啊!如若能找到这位道人,那公子的伤,自然也就有救了。可惜……那天茫山高千丈,岂是我等凡人能够上得去的?”
抱着小黑走出房门的惜雪刚好听到两人的谈话,惜雪看了眼怀中的小黑,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惜雪和惜儿两人抱着小黑走出西厢房。众人只顾关心着李云集和古济世的谈话,却没有注意到悄声走出来的惜雪,李惜雪听云林说过,那清真道人正是传授他道法之人,而小黑也是天茫山上的灵猴。惜雪紧紧的抱着小黑,走到李府门前,如今李府已经加强了防范,府门前上百人的护卫、家丁站在门前,声势下人。
此时天色只是蒙蒙亮,百多名护卫、家丁高举着火把,街道上还有十人一队的护卫、家丁手持兵器,在大街上快速的来来往往。护卫、家丁见到惜雪,都单膝跪下,拱手齐道:“小姐。”
惜雪轻轻的点点头,一双还挂着一丝泪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着,柔声道:“各位护卫辛苦了,请起来吧。”听到惜雪的话,跪着的百多护卫、家丁又齐齐站起来。惜雪在李府的声誉一向很好,待人友善,从不处罚下人,是众多护卫、家丁最为尊重的人之一。
惜雪轻轻的拍着小黑的脑袋,在小黑耳边轻声道:“小黑乖,小黑乖,云大哥就靠你来救了。你一定要找到清真道人,叫他前来救治云大哥。”说完,惜雪将小黑放下。小黑当然能够听懂惜雪的话,小黑对着惜雪‘嗷嗷’叫了两声,然后转头,蹒跚着跳跃而起,消失在了蒙蒙的天空之下。
送走了小黑,惜雪这才到云林的房间里去照看。云林的房间里,此时已经站满了人,足足有四五十人,众人围着李云集、李浩然、李浩杰几个李家当家作主的人,拥在云林的病床前。李云集看了眼病床上脸色惨败如纸的云林,对着李浩然道:“浩然,你调五十名精通武艺的好手,亲自带着去天茫山寻找那位道人,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道人。知道吗?”
李浩然拱手应命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找到真人。”说罢,便离去。刚走出房门,便遇到惜雪,惜雪见李浩然如此行色匆匆的,还拿着兵器,身后跟着十来个精壮的大汉,忙问道:“父亲,您要去哪啊?”
李浩然将惜雪拉出房门,走到一旁,低声道:“惜雪,林儿受了重伤,你要好生照看,还有爷爷年迈体衰,切不可让他老人家过度操劳,为父要去天茫山走一趟,可能要去个三五日。”
李惜雪忙问道:“父亲可是要去天茫山找清真道人?”
李浩然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惜雪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父亲,你不用去了,惜雪已经派人去送信了。不出意外,两日内,一定能将清真大人请来。”
李浩然疑惑的问道:“怎么说?”
李惜雪将云林和清真道人的渊源一一说出来,李浩然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手中的厂长剑一提,拉着惜雪便往房间内走去。李浩然又将惜雪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对着房间内的众人重述一遍。
李云集欣喜的对着惜雪问道:“惜雪,可是真的吗?”
惜雪猛然的点点头。李云集一拍大腿,大笑道:“如此甚好,只要能将真人请来,那一切都好办了。”听了这些话,房间内的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公鸡不停的鸣叫,李云集驱散众人,留下惜雪和惜儿以及几个丫鬟在房间内照看后,也离开了。
西厢房又加派了人手,足足两百多人将西厢房前前后后加了几道巡逻的路线,没有得到李云集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西厢房一步。
归化城内更是闹得鸡飞狗跳,大小客栈被掀个底朝天,告贴满街飞,天一亮全城最大的讯息便是前来提亲的云家公子被人行刺,生死未明。酒楼、茶楼、大街小巷对这些事情可是议论纷纷。
李府内,一座假山下面乃是一间长宽十丈的大密室,密室旁边分布着四五个小密室。一间密室里,赤裸着半个膀子的赵龙手里紧紧握着皮鞭,一个身上被抽得血肉模糊的男子绑在一根柱子上被一桶冷水泼醒,只能从那男子的衣服颜色上分辨出来,这男子乃是一个黑衣刺客。张良坐在对面的桌子前,桌子上摆满酒水以及一些小吃,张良喝着小酒、嚼着小吃,一脸的平静。张良身后站着五个身着远东郡府兵服的府兵,一双有如毒蛇般的眼睛盯着架子上的黑衣刺客。赵龙怒吼着:“奶奶的,你是交待不交代?再不交代,看我不拔了你的皮。”那黑衣刺客已经是奄奄一息,哪里还能听得到赵龙的话?
见张良如此悠闲的品着小酒,赵龙怒气张冲冲的冲到张良桌前,一把抢过张良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叫骂道:“奶奶的,老子都审了两个时辰了,这小子嘴还真硬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坐着就能让这厮开口吗?”
张良有气无力的伸伸懒腰,笑了笑道:“龙哥啊,你看看你,审了两个时辰了,都审不出半点东西来,干嘛这么费劲呢?只要找到那道人,少爷也就没事了,等少爷好了,再把这人交给少爷处置就行了。你千万别把他弄死了,倒是可真查不到什么东西了。”
赵龙挠挠脑袋点点头,将皮鞭往桌子上一扔,带着一丝笑容道:“有道理啊,妈的,害老子审了这么半天,都是白费劲了。”说完,赵龙将桌子上的酒壶捞了过来,一口就往肚子里面灌下去,然后砸吧砸吧着嘴巴,笑道:“爽。”
张良见着赵龙这般模样,也忍不住摇头苦笑,心头却是暗暗苦笑道:“真不知道老爷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唉……听天由命吧,都怪我们贪酒啊……”
当晚,云林遇刺的消息便传到了东阳城。正在书房看书的云骅接到信,看完后赶忙将信藏起来,天啦,要是李诗雨知道这消息,还不闹翻天?云骅将这则信息压力下去,若是云林部下那些亲信知道,还不纠集人马杀到归化城去兴师问罪去了?云林匆匆写了一封信后,将书桌前的鸟笼打开,一只头冠五皮金毛的鸽子被云林握在手中,然后将信封挂在鸽子的脚上后,便将鸽子放飞了出去。
看着鸽子飞出去,云林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即使如此,云骅在书房内还是坐立不安,背负着双手,在书桌前来回走动。天明之后,云骅才从书房内走出来,对下人道:“传我的话,叫司徒易、欧阳军两人到郡府来。”
说罢,云骅骑着高头大马匆匆朝郡府而去。郡府之内,盯着两个黑眼圈的司徒易和一脸精气的欧阳军早就等在了书房内。
云骅走进书房,什么也不说,直直走到书桌前,对两人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见云骅一脸的忧色,司徒易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为何形色如此焦虑??”
云骅在书桌前整理一番,看来云骅也是很久没到郡府的书桌看书了,上面虽然打扫得一尘不染,但是却不符合云骅的习惯,让书桌上的摆饰看得舒心后,云骅这缓缓道:“司徒,彩虹峡的战事如何了?”
司徒易面带笑色,拱手道:“大人,今日寅时刚到的消息,我正准备一早给大人去报喜呢。彩虹峡一战,我军大获全胜,击退来犯的朝阳军队先锋两万人,歼敌五千,俘虏一万,缴获军械物质无数,真可谓大胜啊。”
云骅只是轻轻点点头,继续低头查看书桌上的地图,又问道:“欧阳,你说接下来仗该如何打?”
欧阳军兴致冲冲的站起来,嬉笑道:“大人,末将认为再派五万铁骑支援马杰,一举攻入朝阳郡,灭了朝阳郡。”
云骅抬头看了一眼欧阳军,然后又低下头去,道:“不可,朝阳郡这一役虽败,但是不可轻敌。朝阳郡的兵力可是有三十万雄狮啊,现在还不是和朝阳郡一教高下之时。传令前线,叫马杰不必追敌,撤回彩虹峡防守即可。”
欧阳军拱手一揖道:“是。”又坐下去。
云骅又将事务交待一番,这又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