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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琢玉朽木

撑起小船,张继沿着河道开始往前漂流而去,河道两旁的枫树在细雨朦胧的烟雨中,一一从张继身边,井然有序的向后退去。岸边的枫树下,还有三两只停靠的船儿点起微弱的渔火,在江枫下沿着河边依次排开,张继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心中颇有惊讶,不过更多的是在细细品味这如此别样般的夜景。

抬头看去,上弦月颇为冷清的挂在迷蒙的夜空中,周围不过点点稀松的星光伴随着那轮月牙。在长空中显得凄凄凉凉。

岸边的江枫上,三两只寒鸦,分零的挂在岸边的枫树上,不时传来声声令人心中悲切的鸣啼。张继不由得心中一阵惆然,撑起小船颇为加速的往远处划去。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的一座高山上,阵阵的敲钟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久久方才散去。听闻的张继颇为好奇,现在已经时值深夜了,为什么还会有敲钟的声音,按捺着一丝好奇的兴奋,张继撑着小船,如同一片浮萍般,静静的躺在河中央。

片刻之后,远处寂寥的钟鸣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张继抬头看着远处的朦胧的黑夜,伫立在船头,站了许久,看着远处河面上烟雾迷蒙,张继随后缓缓撑起竹竿,接着继续前行而去。

轻舟静静的躺在烟雾弥漫的水面上,张继好似仙人从雾中来一般。远处亮起一个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好似被风吹动,又好似那个微弱的灯光在薄雾中行走一般。原本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可是张继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加快速度,撑起小船,想要一看究竟。

终于,烟雨迷蒙的河面上,一座古老的拱桥横跨在河面之上,将两岸连接在了一起,那个微弱的灯光正是从那座拱桥上传来,张继放慢了速度,好奇之下缓缓撑着小船,然而那个微弱的灯光在走到桥上时,却也停住了身形。

张继的小船很轻缓,很轻缓,慢慢的靠近那座拱桥,烟幕弥漫的黑夜中,张继终于看到桥上的那个所谓的灯光。

只见一身白纱如雪的少女,轻轻倚靠在石桥的护栏上,芊芊十指轻轻的握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的末端挂在一个圆形的灯笼,其外层是透明的红纱,里面的烛火忽暗忽明,好似随时都要熄灭一般,红纱灯笼下悬挂着一个紫色的吊穗,在徐徐夜风中冉冉飘动,好似那少女絮乱的心。

那少女背对着张继,轻轻抬起螓首,看着长空中的一轮上弦月,未做叹息,未做轻语,没有丝毫动作,可是却如同堕入凡间的仙子,孤独寂寥之意不需多言。清风徐徐吹拂少女的披肩青丝,在烟雨迷蒙的黑夜宛如精灵。

张继放下手中的竹竿,荡漾起一阵水花,却惊动那仙子愁眠的心弦。只见那少女倚靠在护栏上,缓缓转过身,秀眉微微轻蹙,看向了张继。

一双清眸似水般,带着淡淡的冷意,似乎能看透一切。三千青丝结鬟盘在螓首,一只翡翠玉簪轻轻插在上面,玉簪下的流珠在风中轻轻摇摇曳曳。留下三千青丝柔顺的披在娇弱的肩头,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红唇轻启。却未说出一个音节。

张继猛然想起这个少女正是之前在姑苏城外,那个马车上芊芊十指拉红帘的少女?定了下心神,张继连忙捡起落在水面的竹竿,有些紧张的握在手心。

那少女看了一眼张继,随后转过身,不再理会张继。

张继心中涌出阵阵好奇,随即撑起竹竿,小船缓缓的飘动而去,来到了拱桥下。张继有些紧张,咽了下唾液。随后尽量轻声问道:“现在已是深夜,敢问姑娘孤身一人,独自在此做何?”虽说张继觉得自己很是淡然,可是却不知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丝的颤音。

然而那个貌若仙子的少女,背对着张继,嘴角却微微扬起,自然听到张继话语中的颤音。随后转过盈盈一握的纤腰,双眸如清水一般,看向张继。红唇微启道:“现在已是深夜,敢问姑娘孤身一人,独自在此处做何?”

那少女的声音如同水滴在晶莹的玉石上一般,很纯净,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很是生涩,可却在张继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张继以为那位少女在嘲笑反问他多管闲事。

张继暗自想着,看这个少女生的这般漂亮,却为何生性这般冷淡。

随后张继只好点头回答道:“在下孤夜一人难以愁眠,随即便出来走走。”

那个女子稍微的迟疑之后才说道:“在下孤夜一人难以愁眠,随即便出来走走。”

张继原本还想结识一位好友,可是见少女鹦鹉学舌,好似在讽刺他一般,张继也不再客气,开口问道:“你为何学我说话,难道是在嘲笑我吗?”

那少女,闻言缓缓低下了螓首,似乎有些伤心,冰冷的俏丽上满是黯然之意。没有稍作停留,也没有回答张继的问题,转身提着灯笼,飘然走下石桥离去。

张继突然有种犯错的感觉,可是也不知道错在何处,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离去,张继随后看到那个红色的灯笼上着一个“沈”字。忽明忽暗的烛光在红纱的包裹下,仍然好似随时就会熄灭一般。

少女走后,张继轻轻的出了口长气,扭头看向路边,却看到一个黑衣少年,行色匆匆,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张继见状并未想多。握起手中的竹竿,随后返回。

到了方府,躺在大床上,张继仍然没有丝毫的睡意,想起那个学舌的少女,张继居然感觉很愧疚一般。随后暗自说道:“苏州怪人也不少。”片刻之后,迷迷糊糊中,张继便沉睡而去。

翌日。

张继起的很早,毕竟在别人家中,张继可不想懒床,然后被别人抓住一个话柄,说三道四。穿好衣物,梳洗完毕之后,张继就连忙赶去大厅去给方青云请安。

果不其然,方青云就在大厅中坐着。桌子上也摆了满丰富的饭菜。见张继走进了大厅。方青云微笑的招呼着。

张继踏步走到方青云面前,微微俯身道:“给方叔父请个早安。”

方青云闻言,心中一阵喜悦道:“贤侄不必多礼,要知道,我家的那个逆子已经五年之久,没有过来向我请过安!唉,家丑啊,家丑啊。”

见方青云一会儿喜悦,一会儿优的。张继开口徐徐道来。“只要凌霄哥,心中在乎方叔父就行了,一切徒有虚名的言行,也抵不过患难的相扶持。”

方青云一阵眉开眼笑,看着张继很欣慰的说道:“若是我儿凌霄能有侄儿一半乖巧,方叔我宁愿折寿十年啊。”

闻言,张继连连摆手道:“方叔父莫要这样说,侄儿身上的缺点也很多,不过方叔父还未发现罢了。而且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个性,都有着自己的特点,也都有着自己的长处。方叔父千万莫要拿自己的孩子与他人作比较,这样只是一种互相不信任的行为。”

这时一旁的富管家听闻张继话语带着教导之意,颇有一丝不悦。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方青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嗯嗯。侄儿所言极是,看来我也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说到这,方青云突然话语一转,悲戚道:“其实我也知晓,自己有时候对凌霄打骂,确实有点过份,我也知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当我一看到那个小子,唯世不恭的表情,我就忍不住要去揍他!说真的,打过、骂过之后,我也是挺后悔的。可是我总不能拉下脸面去向他道歉?”说到这,方青云话语一厉。“那个小子还从为向我承认过错误,我做长辈的难道向他先承认?”

张继闻言一阵苦笑,摇头不语。

这时,方青云一本正经的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必须要对他严厉处置!”

张继摇头轻笑过后,开口说道:“我自然明白方叔父的用心。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说的没错,粗糙之玉尚未精雕细琢,想必是没有人去理会。只有精雕细琢之后,光**人之下才会遭人哄抢!”

说罢,张继起身来到方青云面前,指着方青云衣物上那块翡翠色的玉石吊坠说道:“臂如这块美玉,它并非盛酒水之器物,你偏要将它雕琢成器物来盛酒水,岂不是大材小用,糟蹋了这块玉石?”

张继随后踏步走到酒桌边,端起一个玉杯,嘴角一笑轻轻说道:“然而这块玉杯,它的价值本来就是一块盛酒水的器物,而你却偏要将它雕琢成金银首饰!敢问方叔父这可能吗?”

方青云一阵诧异不已,而一旁的富管家听的心中也是一阵称好!

诧异之后,方青云连连点头道:“侄儿说的对,看来始终还是叔叔我见识浅薄。”

张继连连摆手道:“方叔父别这样,侄儿不过是就事论事,未曾敢对方叔父不敬!”

方青云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接着说道:“贤侄不要介意,你接着说。”

张继见状,微微一笑,起身对方青俯身一拜,随后说道:“既然方叔父都这样说了,那侄儿就直言了!方才说到,玉的价值和雕琢。这些不过是可以扭正的错误,昨日刚来之时,便听闻凌霄哥好像一心求拜神仙门。而方叔父却一直逼凌霄哥读书弄墨。可是方叔父年轻之时,富管家也有提过,说方叔父年轻之时也是个洒脱不羁之人?”

闻言,方青云点了点头。

张继接着说道:“当时方叔父是不是也无心用于书卷之上?那时的方叔父想必也没少和方爷爷闹别捏吧?”

方青云连连点头,惆然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也是一心痴于求仙,没少和父亲顶嘴。整天我们父子俩见面如同仇敌一般!”

张继微微一笑。“方叔父能体会到凌霄哥现在的无奈吗?”

闻声,方青云眼眸中一阵灰蒙,脑海中浮现出年轻的自己,和一些陈年往事。

张继见方青云这般模样,随后趁热打铁的说道:“当才说的是,玉不琢不成器,现在侄儿也说一个,朽木不可雕也?非也,非也。一块朽木?在普通人眼中,它就是用来烧菜煮饭,一块好木?在普通人眼中,它顶多用来置办一些家具。而一块朽木,在大师眼中,它可以成为一个精美的礼盒,盛装着金银首饰,受人们喜爱。而一块好木。在大师眼中,它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品,受富贵高雅之人哄抢收藏,甚至名流传千古!”

方青云闻言之后,一阵黯然道:“叔叔明白了,叔叔就是那普通之人,无论是好木,还是朽木,在叔叔手中都难成大器!”

张继连连摆手,解释道:“侄儿出言过激,望方叔莫要见怪。”

方青云却起身,正色道:“贤侄,受方叔一拜。一直以来都是方叔愚钝误人,多谢贤侄苦口开解。”

张继见状,连忙惊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您这是折侄儿的寿啊!”

方青云见张继这般有礼,又如此聪慧,年纪轻轻却洞悉世间道理,爽朗笑道:“不愧是一代清官张宗宪的爱子,果然非同一般啊!贤侄啊,若非我与你父亲结拜为兄弟,我真的很想与你来个忘年之交!”

张继苦笑连连,双眸看向方青云,认真诚恳的说道:“刚才方叔父说过,以长辈之份难以屈膝向晚辈认错。可是方叔父尚不知晓,家父曾经哀求过我!”说到这,张继双眸戳起泪光。

方青云闻言,身躯一愣惊声道:“真有此事?”

张继连连点头之下。

方青云见状,感慨喃喃道:“想必也只有宗宪兄能够做到,小弟实在佩服啊,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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