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虎妞在草地一边放羊，一边晒着太阳和聊天，几过小时就很快过去了。到了下午，我们乘着夕阳、赶着羊群归去，在虎妞的逼迫下，我枪杀了一只肥羊，她说今晚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一定要开心地过完，吃好，喝好，玩好，就当为我送行。我们一起去河边清洗羊肉，一起煮了一顿非常香的羊肉，吃羊肉，喝羊奶，虎妞不停地把最好的羊肉往我的碗里送，撑得我实在不行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味可口的羊肉。吃完饭，洗刷完毕，虎妞说：“咱们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起聊聊天，老待在屋子里也很闷的。”
今晚天气不错，月亮高悬在山顶，挂在樱花丛中，月光如水，流淌在青草地上。月光下的虎妞，妩媚万分，素装依然难掩她的美丽。我们漫步在青草地上，相互都沉默着，不知是找不到话题说呢，还是别前有些不舍的情感压抑在心底，想说的话说不出口。这些日子来，虎妞对我一个陌生人，确实做了很多事情，我从心底对她很感激，对她的善良、直率、火爆和美丽也有几分迷恋，她就像山里的野女人，有几分野味在里面，品尝起来有另一番风味。
夜风有些凉，一阵阵抚过，带来清新的空气。静静的夜晚，静得只听到虫鸣。我和虎妞并肩漫步，踩着我们月光下交汇的影子，良久没有说话，虎妞平时话很多，这会儿沉默起来，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先开口说：“你刚说，要跟我一起出来聊天，咱们聊点什么？”
“随便聊什么都可以，其实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没有语言了，也许是因为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再说什么都已经是浪费了，不如不说还好。”
“怎么会是浪费呢，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还多着呢。”
“呵呵，男人的嘴都是上过油的，只会说些骗人的好听话，你也不例外。”
“我是例外中的例外，我从来不会说假话骗女人，我说过要来看你就一定会来，除非我不幸挂掉了，就算死了，我也会托个梦给你。”
“真的吗？你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
“呵呵，你说得好听，如果你真的那么好，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不会离开这里了，或者不这么急着离开这里了。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都无以为报，但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留在里，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必须早一点去把我想做的事情做了，才能安心下来。如果我安不下心来，待在这里也是一种煎熬。我在这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也做不了什么，对你反而是一种拖累。”
“我没觉得你在这里，对我是一种拖累，你在这里帮我做了许多事情，虽然都是些小事，但是我很高兴。有你在这一段时间，我很快乐，虽然有时候你会惹我生气，但是现在想起来，生气也是快乐的，如果没有你出现，也许我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风平浪静的日子，但是现在不行了，我有点害怕你走，你走了，这空空的大山里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感觉特别孤单。”
“不对起，是我不好，我不能留下来陪你。我没办法忘记从前，也没办法丢掉仇恨，我不甘心忍受屈辱、懦弱逃避，我目前的状况，没有资格过平静的生活。从我父亲被害的那一刻起，我注定此生要背负着仇恨前行，我注定过不上平静的生活。虽然我时常向望着这种与世无争的美好生活，但是对这来说，只是想象，一种侈奢的想象。”
“好吧，你有你的难处，我勉强可以理解。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一个对于你来说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答应我好吗？”
“什么要求？你说来听听，我若做得到，一定答应你，绝不含糊。但是，在我没有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之前，我不能真正确定是否能做到，我不能轻易地答应你，我不能言而无信。”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完全可以做到。答应我好吗？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就这么一个小求，我不要你对我感恩什么，报答什么。只需要你给我做这一件事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说说你所说的忙，到底是什么请求呀？”
“这请求真的很简单，但是现在不方便说。待会回去再跟你说，不过你得现在先答应我。”
“这个……”
“你犹豫什么，就做一点简单的事你还么上下为难，还说以后会来看我，还说以后会报答我对你的恩情，这听着就觉得假。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也不想这样求着你。以后也别再来见我，你明天就走，明天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从此就是陌生人。我也不稀罕你所谓的报答。我也不是绝情寡义之人，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我在救你之前、之后，都从没想过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是凭着良心在做每一件事。”
“好了，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为了报答你，我可以连这条命都还给你，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还有什么不可以答应的呢？”
“这话，还差不多，这才像话嘛，才像我印中的你。”虎妞在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得像今夜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我的身上，流进我的眼里，汇合在我心里，成为一股暖流，窜入我全身每一根神经。没想到虎妞，如狼似虎的妞儿，居然也能如此温柔，真是太意外了，我像不经意被电击一样呆了一会，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我说：“你印象中的我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你印象中的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
“还好，你有自知自明。”
“虎妞，又开始变老虎了，又开始吃人肉，喝人血了，刚开始我一直怀疑你是老虎精，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就住着你一个人，传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座山上就住着你这一只老虎。”
“哈哈，真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老虎精，把你当成今晚上的夜宵，把你啃成骷髅。”
“你敢吃我，我肉有刺，血有毒，不怕死，你就来啃吧。更何况，人打虎又不是没有先例，当年武松景阳岗击手空拳干掉一只老虎，我今晚有必要效仿一下武松。”
“你就只会吹牛，幸好我这里没有养牛，不然，这天上都是牛在飞。”
“那样我们就可以骑在牛背上去看望牛郎织女了，去看看几千年过去了，她们是不是还如当初一样恩恩爱爱。”
“你除了吹牛，还会幻想，我还低估你了。”
“你低估我的还不止这些呢，其实我还会很多呢。”
“王婆卖瓜，你还会什么？”
“随便展示一点给你看一看吧，高超舞蹈，街舞。”我一边如老牛一般哼着，一边随着节拍在月光下、在青草地上、在虎妞的欢笑声中舞动：
如果还能再次与你相遇
绝对不再放开你的手
告知春天结束的花殿堂
雾花一片片
回忆之歌苏醒
至今仍在我心中温柔响起
Timeaftertime与你相遇的奇迹
在那微风缓缓吹过的街道
悄悄的牵着手
一起走过的坡道
直到如今也没有忘记的约定
风中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如薄冰般清澄遥远的记忆
立下了誓言还不知道受伤的可怕
何时还能再回到这里
在薄红色的季节来临的时候
带着笑容再一次相遇吧
Timeaftertime独自走在花瓣漫舞的街道
虽然散落之时无法再次挽回
但景色一如往昔
我还是和那天一样
带着泪水等待着你
如随风飘舞的花瓣抚平水面一般
越珍贵的回忆就越无法忘记
虽说人都是孤独的
但人们却总是在寻找某个人
一直在执着的追求
那虚幻而易碎的一切
Timeaftertime
如果在樱花染粉的街道再次与你相遇的话
我再也不要什么约定
就像永远留在容易受伤的你的身边
这次一定要陪着你
这歌词虽然很美，也许虎妞根本没有听懂我念经似地念些什么，我对街舞也是外行，在别前实在没有节目，随便搞一点出来调节一下，张牙舞爪地很搞笑，其实我并不是想搞什么街舞，只当是小品让虎妞笑笑，她笑起来很迷人，特别是在月光下。
舞毕，虎妞已经笑得不行了，一边笑着一边说：“哈哈，你那哪叫跳舞，简直就像猫促蚊子、僵尸啃人、法师念咒语。”
“你就这么打击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跳得这么累，你就这么拍掌打击呀。”
“没有啦，不过挺搞笑的。”
“你也得表演一个，给我饯行吧？”
“我又不会表演什么节目。”
“你不是老虎精吗，你就现身给我看看，变成只老虎。让我看看老虎是啥子样子，我这辈子还没有真正看见过老虎，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去死吧，你想看老虎去原始森林捐躯吧，那里的老虎从来没吃过人肉，你去的话，它们会很欢迎。我这人除了骂人，什么都不会。”
“那你骂几句给我看看？”
“骂人也要灵感，没有激发，我是骂不出来的。”
“骂人还这么讲究。”
我们在草地上一阵废话连篇，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夜已深，月儿已从山顶处升到我们的头顶，春天的晚上，山风有些吹得冷人，于是我们又压着细碎的小步，慢悠悠地回到房间里，房间里柔和的灯光，红红地比起外面白白的月光更觉得温暖，月光华贵带几分寒冷，灯光昏黄显得有几丝温暖。虎妞的脸在灯光下更清晰，更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在月光下她是一种朦胧的美，在灯光下她的表情裸A露，半喜半忧。
我仍然睡在最里屋，她的床在外面一间，她跟着我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我问她：“你刚才在外面说要帮你做一件事，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先洗了澡再说吧，我去热些水，你先在屋内躺会再说。你至从被我从河里捞起来到现在，由于受伤不方便洗澡，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澡，身上臭熏熏地，明天你要是出去以后，到大街上去，会臭死人的。”
“有那么夸张么，那你怎么没被我臭死呀？”
“因为我命大，才没有被你臭死。”
“言归正转，这洗澡跟你与我说的那事有什么关系呀？你先告诉我，再洗不迟呀。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给我说，早点给你做好，不然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时间会很紧张，你这里走出外面去都要花一天时间，我必须要早点。”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呀？把这些事情做完了再给你说，不就行了嘛。”
见虎妞这么一说，我就没有再追问了，我又暗想了想，她到底要我给她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先洗澡后再说呢，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呢？难道，她想杀了我，真的想吃人肉？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如果她想杀了我，也不会救我了。到底是帮什么忙，我一直在想，却怎么也没有想出来。
干脆躺在床上，小眯一会，没多久，虎妞叫我去洗澡，她已经把调好的适宜温水倒在大木桶里了，确实很久没洗澡了，感觉身体都变得笨重了。这回终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次。洗完后，感觉全身轻松，就像脱掉一层壳似的。洗完后，要穿身服时，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不可能又穿穿过的脏衣服吧，正在苦思之际，虎妞在门外喊道：“你洗好了没有呀，洗完了，就把洗澡桶顶上的那件花裙子当临时睡衣穿吧，叫你别走那么急，不相信我的，现在你洗了澡都没有换洗的衣服，要晚几天，我把你那身衣服洗了，你穿着干净衣服出去，你衣服上都还沾有血迹，出去人家看到都怕，而且容易引起仇家和警察怀疑。”
“怕什么，人家或许还以为我是屠夫呢。你让我穿花裙子，你这里就没有其它衣服了呀？穿着这裙子，还怎么出来见人呀？”
“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我，你脸皮那么厚，还怕穿一条裙子呀。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那裙子是我穿的，我穿的其他衣服，你穿都太小了，拿给你穿会被你撑破的，而且穿在身上就像泳衣一样，暴露了，难看。只有那条裙子比较宽松，比较适合你。这里离镇上又远，买衣服不方便，这段时间也忙，没有时间去，这一去就要两天，你的伤才好一两天。这两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好吧，我穿就穿，我作为男人，生平第一次穿裙子，也好，找一找穿裙子的感觉，第一次穿裙子，还真不知道怎么穿，该从哪里下手，脱裙子倒是脱过很多次了，但穿还真有点为难我。虎妞，你就进来教我穿一下吧。”
“笨猪，你想得太美了，你自己在里面慢慢摸索吧。”
我拿起裙子，像穿袜子一样套在身上，闻到裙子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很好闻，是虎妞身上的味道。我看了看那裙子是一条红白相间的花裙子，红底色的裙子上点缀着些细碎的白花，看起来倒有几分漂亮。
我穿好走出房间，不伦不类，引得虎妞捧腹大笑，差点笑抽了，很久才会过神来，我索性，再转了两圈，像电视上见过的天鹅舞似地，舞了几下，更引得虎妞哈哈大笑。
笑完后，虎妞去了洗澡间，我则进了最里边那间屋子，躺在床上，洗过澡后，躺床上感觉特别轻松，差点就睡着了，我忍着不睡，主要是想听听虎妞她到底想跟我说的是什么事，就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这里虎妞身上的香味，当我睁开眼，发现灯灭了，我想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一个柔软的身体压住了我，顿时我触电一样呆住了，我说：“虎妞，你这是做什么呀？”
虎妞极其温柔地说：“这就是我要你帮我所做的事，动手吧。”
“啊？这也算帮你？”
“当然了，我想有一个孩子，我一个人又不能生，当然得要你帮我一个忙了，生一个像你这么俊俏的宝宝该多好。”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可是感觉这也有些不对劲，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生孩子，我明天就要走了，谁来照顾你和孩子。”
“你明天走，你就走吧，我自己照顾自己和孩子，我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在这山上待下去吧，总得有个人来陪我，有个孩子在身边陪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虎妞说完用嘴堵住我的嘴，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这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了，她火热的唇，像支火柴，点燃了我这捆放了很久的干柴，越燃越旺，最终无法把控火势，只能任凭大火烧光城池，烧尽两具热血沸腾、难解难分的躯体。虎妞像冲锋的号角，其声刺破长天；我像奋勇冲杀的猛士，铁骑踏地震得地动山摇。我俩驾着快乐的飞车在梦境般的天堂任意飞弛。快乐像汹涌澎湃的浪涛，一波又一波冲刷着我们的身体和心脏，虎妞像水，我像白沙糖，把白沙糖倒入水中融化后，就变成了糖水，之后就再也分不出糖和水了。
直到虎妞家的那只老公鸡，一声又一声地唱着那首古老的报晓歌，我们才意犹未尽地结束疯狂似的快乐，虎妞搂着我痴痴地说：“叫我一声老婆，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情地亲了她一下。虎妞又说：“你不要走好不好，就留下来，哪儿也不去了，我会好好地爱你，我把这颗心都交给你，我只爱你。我们就这样永远不分开，你放开一切，忘记仇恨，忘记曾经所有的一切，我们安定下来过平静的生活，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生一个我们的小宝贝，成立一个温暖的家庭。我不想再这样孤孤单单地过下去了，我不想没有老公的日子，不想我们的宝贝没有爸爸。留下来好吗？我们过几天就去民政所办结婚证，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