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朝夕来到锦云宫,凌玉瑾刚起床,一堆宫娥婆子正伺候着她梳洗。可能是那日朝夕说的一番话惹了凌玉瑾不痛快,见到朝夕也没什么和颜悦色,脸色冷冷的,“你来做什么?”
朝夕从环儿手里接过梳子,冲她使了使眼色。
环儿估计朝夕定是有话要宽慰公主,便带着一班宫娥婆子下去了。
朝夕一面为凌玉瑾梳着头,一面柔声道:“公主身份尊贵又倾城之姿,什么样的好男儿寻不到,为何偏对那慕公子情有独钟呢?”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说教。”
朝夕心平气和的劝慰,“可如今公主在这里自哀自叹又起什么作用呢?与其徒增烦恼倒不如试着放下,皇上近日似乎有意为公主选婿,相信能被皇上看中的,定是翼国数一数二的人才,绝不会比那慕公子差,待公主成了婚,两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深重,自然就不会再想那慕公子了。”
“你说什么?皇兄在为我选婿?”凌玉瑾震惊而起,“不!我不要嫁人!除了慕公子我谁也不嫁!”
“可是皇命难违……”
“那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凌玉瑾激动道,“他想看到我死,就尽管让我嫁吧!”
朝夕见劝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公主对慕公子情意深厚,可那慕公子呢?他对公主也能不顾一切吗?若皇上以性命相挟,他能否像公主一样至死不渝?”
凌玉瑾一下哑了口,若在以前,她定会跑出去问个清清楚楚,若他也有这份心,她就是死了也甘愿,可如今,她被困在这高墙之内,她又如何能知道他的心意?
“公主何不出宫去找他,将厉害关系向他道明,倘若他待公主至诚至真,也不枉费公主一片相思,倘若他并非真心实意,公主也趁早为自己打算得好。”
朝夕的话正中凌玉瑾的心思,她眼睛一亮,但瞬时又暗淡下来,“可是,皇兄不许我出去。”
“皇上不在宫里,那些守门的侍卫你一番威逼利诱,还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到底是公主,他们怎么敢得罪,公主只记得早去早回,不要耽搁太久就是了。”
“对对对,”凌玉瑾犹似醍醐灌顶,她拉过朝夕的手,带着歉意的语气,“这段时间我心情烦闷,没少给你脸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奴婢不敢,不过公主一个人出去奴婢不放心,就让奴婢陪你一同去吧。”
两人说定,即刻动了身。
往日出宫,她们定从南门出去,因为南门离四海茶楼最近,可今日,朝夕却拉着凌玉瑾去往了北门,凌玉瑾不解,朝夕只道:“公主不必多虑,跟我来就是了。”
北门口,皇宫的守卫拦住了她们,朝夕上前斡旋,可那几个守卫说什么也不准她们出去。
凌玉瑾生了气,沉声厉色道:“今日你们若不放行,他日,本公主有的是办法要你们的脑袋!”
朝夕在一旁劝说道:“公主就去市集里逛逛,不会耽搁太久,只要你们不说,皇上是不会知道的,即便知道了,公主一并承担下来,保你们无恙,公主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得罪了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几个守卫犹豫着拿不定主意,凌玉瑾拉着朝夕就往宫外走,几个守卫不敢阻拦,就由着她们去了。
两人出了宫门,沿着御舟河走了一段,就看到前方柳荫下,一白衣男子长衫卓立,清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与袍角,凌玉瑾欣喜道:“是慕公子!”说着人就的奔了过去,径直扑进了他怀里。
朝夕远远站着,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她的心绪竟如此平静。
她扭过头,将目光移向远处,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她刚想回头,那人从身后用丝绢捂住了她的口鼻,丝绢上散发着一阵奇异的香味,朝夕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朝夕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雪色的帐幔上,她想撑起身,但脑袋却昏沉得厉害,身体绵软无力,有人走到榻边,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朝夕见是萧慕彦,倏的回想起御舟河边的一幕,她急忙问道:“这是哪里?公主呢?”
“这里是卞州,你放心,凌玉瑾她很好。”
“卞州!”朝夕震惊极了,卞州距离皇都京州有近百里,“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