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樵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仵恺轩冲着宋楚樵摆摆手,笑道:“你还是省省吧!留点心思多琢磨一下昨晚那件命案。就像你说的,这件案子透着邪气。”
“不错!面对着从现场采集到的各种证物,我反而愈发困惑。分析那些证物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每一个证物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线索,却又自相矛盾,甚至南辕北辙。”宋楚樵说道。
“我也有同感。你先说说看。”仵恺轩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一个人离奇地被发现在清明节当晚僵死在办公室,死亡的方式会有哪些可能呢?”宋楚樵反问道。
“如果从法医学理论推断,不外乎这么几种可能:一是自杀;二是他杀;三是暴病猝死;四是某种意外事故。”仵恺轩斟酌着答道。
“那好,我们先说说自杀的可能性。死者面前的办公桌上有一台没有关掉的笔记本电脑,页面文档是一封绝命遗书,短短两句话:‘本人自感罪孽深重,以死谢罪。’还有一瓶打开过的法国原装进口拉菲尔红葡萄酒和一个红酒杯,酒杯里的残酒已经验出含有一种叫‘毒鼠强’的剧毒药剂。”宋楚樵竖起一个指头说道。
“饮鸩而亡,自古有之。遗书、毒酒,也在情理之中啊!”仵恺轩揶揄道。
“没那么简单。如果一件事情太过于符合情理,那往往就会透着假。”宋楚樵又竖起第二个指头说道:“酒瓶上、酒杯上除了死者的指纹和掌纹之外,异常的干净,这一点就很奇怪。”
“现在是下午2点一刻,你这番话还是留着在案情分析会上说吧。你靠着沙发小憩一会吧,养足精神方为上策。我去一下冷琳那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法医的角度看,这起命案绝对不是自杀那么简单。”仵恺轩打断了宋楚樵,转身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宋楚樵惬意地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神黯觞,神游四海却无处落脚。就像一叶没有航向的孤舟,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随处漂泊,没有开始、没有方向、也没有结束,更无法靠岸。丰满的理想已经在时间的磨砺中成为骨感的现实,曾经的少年轻狂被岁月的狂潮侵蚀得遍体鳞伤,幸福美满的家庭在某个一瞬间便化为孤独的形单影只。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工作是绝佳的良药,他相信这一点。不知不觉间,困倦顿时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托着他的身体缓缓起落。
宋楚樵在仵恺轩办公室小憩的时候,林洁却为火炬大楼闹鬼的命案愁肠纠结。
这起案子本该归辖区派出所处理,最多也就是到市区一级的刑侦大队就能搞定,轮不到省厅刑侦局那么大的衙门过问。可偏偏闹鬼的是省里面重点扶持的企业,投资数亿元参与国家新能源开发计划,还牵涉到世界银行的贷款投资项目,一级一级报上来就像拿着放大镜看东西。最要命的是,在当晚闹鬼事件之后,又发现该企业的董事长在大楼办公室离奇死亡。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死者生前头上那一大堆光环,并没有随着生命的消逝而减弱光芒,在各路媒体的眼中愈发成为绝佳的看点。事发不久,各种传闻已经不胫而走,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所以,省厅马上将此案挂牌督办,由刑侦局全面接管,以防物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