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衙门。
锦衣卫镇抚司,洪武十五年设,专理“诏狱”,后废除。
永乐时复置,成化十四年增铸印信,将镇抚司一分为二,南镇抚司管锦衣卫本卫军法、刑事兼理军匠,北镇抚司专管诏狱。
北镇抚司所理诏狱,并不归锦衣卫指挥使管辖:“径自奏请,不经本卫或本卫有事送问,问毕,仍自具奏,俱不呈堂”。
由此可见,北镇抚司是个半独立的机关。严格地说,北镇抚司是直接隶属皇帝,而南镇抚司才完全隶属锦衣卫的。
北镇抚司坐落在京城靖恭坊,青砖红瓦,门口不大,朱红色的门板,门板上是两个兽环,门两侧的墙上还有两个兽头浮雕,面目狰狞。
如果不是上悬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匾额,实在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
可是,就这个被老百姓称为北衙门的地方,却是让官员绕行的地界儿。
北镇抚司下设两个卫所,除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外,另有执行缉拿任务的缇骑三万余人,散布在大明各地,长期在京人员大概三千到五千不等。
今日,锦衣卫北镇抚司,迎来了新的主官,北镇抚使陆炳。
北镇抚司下面有两位千户,八个副千户,数十位百户,还有上百的试百户,几百位总旗,小旗校尉等不计。
今日两个卫所,在京而且没有任务的大人们,能来的都来了,两个卫所的千户大人,更是早早就到了,一时间,北镇抚司衙门,聚集了近百名总旗和总旗以上的官员。
不管这些锦衣卫的背景是谁,靠山是谁,在今天日出之前,都已经被身后人告诫,近日要安分守己。
所以,他们无人敢怠慢,纷纷到北镇抚司衙门,恭候陆炳大驾。
恭候的百户官中,有一个人心中最喜,那就是陆炳的大舅哥,杨怜秋的哥哥,北镇抚司百户杨林。
但是杨林脸上并无异色,只是平静的混在那一队百户中。
可是,众人早知道他是即将上任主官的亲戚,所以今日比往日更多了些亲近。
没先到的是,众人从早等到了快午时,还是不见陆炳等人的踪影,在门口守望的小旗官伸的脖子都长了。
众锦衣卫官从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后来的东倒西歪,再到到处找地方坐,渐渐埋怨声便起来了。
锦衣卫虽然被东厂压制的厉害,但是也是紧要的衙门啊,尤其是北镇抚司,是半独立衙门,又掌管诏狱,名义上属于锦衣卫指挥使管理,实际上是直接归属皇上。
这样衙门口的人,哪个不是骄横的,今日看在身后大人们的面子上,来这里等候陆炳,他们觉得已经很给陆炳面子了,要知道,陆炳也不过二十二岁,还是个年轻的后生。
可是没想到,陆炳居然晚了这么久还不来。
其中一个副千户终于按捺不住,对杨林道:“杨百户,你妹夫怎么还不来?”
杨林挺拔屹立,道:“大人,下官也不清楚。”
这副千户一开口,仿佛给大家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质问杨林。
“今天第一天来上任,就如此怠慢我等,你可要给你妹夫好好说说!”
“就是!就算是皇上倚重,也不能这么托大!”
“哈哈,听说你们昨夜大摆筵席,可能是喝高了!”
“杨百户,是不是你妹夫和你妹妹分开太久了?今天起不来了?”甚至有一个副千户如此轻浮道
“……”
而杨林面上微笑不语,只是记下了那个副千户的名字——周斌。
又过了片刻,两位千户大人也坐不住了,其中一个对杨林道:“杨百户,要不,你去陆大人家里问问?”
杨林恭敬的拱手领命,出门上马,往陆府而去。
诸位锦衣卫官在杨林走后,更加肆无忌惮,大声评论,埋怨起来。
其中周斌大声笑谈,和诸位同僚闲话陆炳等人,时不时的引起诸位锦衣卫官大笑。
两位千户大人却只是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半个时辰后,杨林回来,笑着说:“诸位大人,陆大人说,今儿个晌午就不过来了,让诸位先去吃饭,下午再来等。”
这句话一说,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诸位锦衣卫官好像爆炸了一样,议论纷纷,喝骂不断。
杨林说完,就站到了一旁,还是笑而不语。
“妈的!下午不来了!耍老子啊!”周斌的喝骂声最是响亮,而他的话也引起了诸多人的应和。
那两位千户大人,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起身吃饭去了。
诸位锦衣卫官们,有的骂骂咧咧的走了,有的却因为地位低,并没有话语权,悄然的就退下了。
杨林等了片刻,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熄灭,面无表情的步入阴影中。
此时此刻,陆炳也同样面无表情,站在一个小胡同的一个小院子的一个小房间里的床边。
床上是双眼紧闭的刘彪,身后站着的是石头、杨森、孙权、张举、薛洋五人。
陆炳打发杨林回去传话后,让孙权留下,照看住刘彪,便带着其它人,一脸阴沉的往北镇抚司而去。
“打铁还需自身硬。”陆炳心想:“要先把北镇抚司纳入掌握,再为刘彪报仇!”
如此想着,陆炳在离北镇抚司不远的一家饭馆儿停住了脚步。
“走!先去喝酒!让他们等等,我们吃好喝好再去!”陆炳招呼石头、杨森、张举、薛洋道。
今天气不顺,就先拿那帮不开眼的出出气!北镇抚司必须尽快如使臂指!
可是……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现在的刘彪,实在无法给陆炳答案。
昨夜,刘彪被四名杀手袭击,身受重伤,却还是挣扎着,回到他私下置办的小院子。
他头晕眼花的回到院子,一头撞进房间,就要往放医药箱的地方挪去。
可是,突然一阵凉意袭来,刘彪猛地感觉汗毛倒竖!
房内有人!
刘彪抓紧刀柄,低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