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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人侍卫双高手 足智多谋伴君安

青年时代的康熙皇帝身边,有一大群文武大臣和高手侍卫。其中,有两个特殊身份的心腹,形影不离,能文能武,而且还担任御前高等侍卫。

一个是发小曹寅。

一个是词人纳兰性德。

曹寅生于1658年,字楝亭,一字子情,号荔轩,汉军正白旗人。先世居河北丰润,降清后为内务府包衣,后来颇受康熙帝宠遇。他曾任通政使,后为江宁织造,受命搜集江南民情,监察官吏,笼络封建士大夫。他能诗词、戏曲,善书法,又是著名的藏书家,曾主持刊刻《佩文韵府》。有《楝亭集》、《续琵琶记》等。

曹家与清皇室的亲密关系,源于玄烨出生以后。曹寅的母亲孙氏是玄烨的保姆。清朝后宫有一个严格的规矩,就是不管是皇后也好,其他的妃嫔也好,只要生了皇上的孩子,都不能自己喂养,一律把孩子搁在紫禁城外去抚养。饱受母子分离的痛苦,孩子一年里跟母亲见面的机会,就是逢年过节和重大庆典的时候,平常就不在母亲身边,而是被保姆带大。

孙氏就是康熙的保姆,康熙从小就跟孙氏关系非常好,情同母子。此保姆非彼保姆,它含有母亲的意思。这就使得曹寅和玄烨的关系不一般。

曹寅比玄烨小四岁。玄烨小的时候,曹寅就陪着这位皇子一块儿读书,一块儿玩耍。按北京的话说叫“发小”;按北方的民间说法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

玄烨当了皇帝以后,曹寅就成了他的近身侍卫,还是禁卫军中的小头目。后来康熙除掉鳌拜,就是用的自己身边的侍卫。这些侍卫中就包括曹寅,他们都会蒙古式摔跤,都会擒拿格斗,还创造了新的玩法“二贵摔跤”。鳌拜进来见皇帝时候,康熙就装着闹着玩儿似的说,“把他给朕抓起来”。一帮小侍卫们,蜂拥而上,等到鳌拜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故事发生在康熙八岁那年,也就是顺治十八年,顺治皇帝死了。临死之前,他指定康熙做继承人。

因为康熙年纪太小,还不能料理国家大事,顺治皇帝又任命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四个人做辅政大臣。

这四个辅政大臣都是上三旗的贵族。按照满族习惯,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归皇帝统辖,成为上三旗。上三旗的臣民是皇帝的私人奴仆。

顺治皇帝鉴于以前多尔衮专权的教训,把儿子托付给了四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便觉得十分放心了。

第二年,康熙登上皇位,宣布建元康熙。小皇帝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玩耍,朝廷大权都掌握在辅政大臣手里。

在这四个辅政大臣当中,鳌拜是最专横跋扈的。他把自己的儿子和亲信都安插在内大臣、大学士、六部尚书等重要位置上。国家大事多是先在家里商量好了,再拿到朝堂上宣布。

康熙皇帝渐渐长大,也渐渐懂事,对一些事情有了他自己的看法。鳌拜决定了的事,要是康熙皇帝不同意,鳌拜就终日在朝廷上吵闹,非逼得康熙皇帝点头不可。哪个大臣提出异议,他就寻个借口杀掉他。

有一次,康熙想指定一个人当户部尚书,鳌拜却想安插他的一个亲信,但对皇帝亲自指定的人他又不好驳回去。于是,他下命令让这两个人同时担任户部尚书。可见,他的权力已经超过了皇帝,这是封建帝王根本不允许的。康熙从小受皇权思想的熏陶,五岁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用他自己的话说:“日日读书,必字字成诵,从来不肯自欺欺人。”他读书还要刨根问底,当了皇帝当然更要认真。辅政大臣,特别是鳌拜这样侵夺他的权力,他都记在了心里。

六年过去了,康熙皇帝已经十四了。根据顺治皇帝的先例,他正式宣布亲政。这时候,辅政大臣索尼已经死了,苏克萨哈跟鳌拜有矛盾,被鳌拜以反对皇帝亲政为借口杀了。遏必隆则处处附和鳌拜,听从他的支配。现在,既然皇帝已经宣布亲政,鳌拜本来应当把权力交给康熙皇帝,可是他不但不交,反而还比以前更加专横了。

康熙皇帝不甘心这样长期受鳌拜的控制,就想制服鳌拜。但是他知道鳌拜长期掌握朝政大权,树大根深,很难对付,只要稍不谨慎,就会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他为这事动了一番脑筋,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按清朝的规矩,下令选了一部分满族权贵子弟,在自己身边供差遣和充当贴身侍卫。这些侍卫的年龄跟皇帝都差不多,都是一些体格健壮、腰腿灵活的少年。

从此,康熙皇帝每天和身边的少年侍卫做相扑游戏,练习二贵摔跤。鳌拜进宫办事,他也毫不在意,照样玩得热热闹闹。鳌拜见了,感到好笑,心想:“这群孩子,真是淘气。皇帝也就知道打闹罢了。”就更不把康熙皇帝放在眼里了。

康熙八年五月的一天,鳌拜假装成有病不去上朝,还放出风声,说皇帝应该到他家里去探望。

康熙皇帝听到风声,果然亲自到了鳌拜的家。

他刚走进鳌拜的卧室,就见鳌拜神色十分紧张,双手按住床沿,显出慌张的样子。一个御前卫士见此情景,便快步走上去,揭开床席一看,原来下面藏着一把利刃。

小皇帝一阵大笑,卫士们都横眉立目,怒视着熬拜。

鳌拜更紧张了,浑身打着哆嗦,心想:“这一下完了。”

谁知康熙皇帝笑过以后,摆摆手说:“刀不离身,这是咱们满族的旧习惯!不足为奇。”说罢,他详细地询问了鳌拜的病情,嘱咐他好好调养,又对左右伺候的人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回宫了。

鳌拜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天之后,康熙皇帝得知鳌拜要进宫奏事,就把那些每天跟他摔跤的少年侍卫叫到身边说:“你们是怕我呢,还是怕鳌拜?”

侍卫们齐声说:“我们只怕皇上。”

康熙皇帝激动地站起来高声说:“鳌拜作为辅政大臣,违背先皇的重托。他毁弃祖上定的国法,处处安插亲信,排斥异己,擅杀大臣。那天的事你们都见了,他胆敢害到我的头上来了。国家大事,他都是在家里商量好了,才向我启奏。这样下去,我这个皇上还能做什么?大清朝立国不长,照他这样专权,何时才能安定,何年才能富强?”

他见小侍卫们都很气愤,又放低了声音说:“你们虽说年纪轻轻,可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要靠你们除掉这个老家伙!”

侍卫们听完,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叫起来:“听皇上吩咐!”

康熙高兴地说:“好!等会儿鳌拜来了,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

过了一会儿,鳌拜进宫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着,还没有站稳脚跟,康熙皇帝便使了个眼色,那伙少年一哄而上,拳打脚踢,连拉带拽,将他推倒在地。

鳌拜本来身经百战,是一个受过“巴图鲁”(满语“英雄”的意思)封号的武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还以为这是小孩子跟他闹着玩呢!等他看清了小皇帝的冷峻的面孔,听清了小武士愤怒的喊话的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皇帝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然而,这已经晚了。他平日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那帮小孩子们,现在已经捆住了他的手脚,他已经不能动弹了。

紧接着,康熙皇帝召来了议政王和大臣,命令他们审讯鳌拜。议政王和大臣平日就很痛恨鳌拜的专横,一桩桩地列举了鳌拜欺君罔上等三十条罪行,一致要求将他处以死刑。

鳌拜听说要把他处死,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在朝堂上一把脱去上衣,袒露出身上的伤疤说:“这是老臣跟随先皇打仗留下的呀!”

康熙皇帝点点头说:“念你效力年久,军功显著,免死。”

于是,鳌拜被终身监禁。他的死党则被一网打尽,处死的处死,判刑的判刑。

十六岁的康熙皇帝机智地擒拿权臣鳌拜,扫除了他自己掌握朝政的一个大的障碍。从此,他精力充沛地全力治理国家,开始了他杰出的政治生涯。

由此可见,曹寅和康熙这么深厚的情谊,颇受康熙帝宠遇,曹寅曾任通政使,后为江宁织造,监察官吏,康熙皇帝巡幸江南四次直奔曹寅家——江宁织造府。这都是曹家莫大的荣幸。孙氏当时还活着,皇帝来了,她当然要谒见。康熙见孙氏要下跪,立刻把她扶起来,不让她跪,而且满脸喜色,还跟周围大臣说了一句话:“此吾家老人也!”意思是说“这是我们家的老人啊!”

自古以来,北京多帝王,却少有大诗人。元大都的胡同里,出过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但基本上都是写散曲的,带有勾栏瓦舍的媚俗气息,显得不够贵族。

幸好,顺治十二年(1655年)正月十九,京西皂甲屯的明府花园,纳兰成德诞生了。后来,为了避皇子“保成”同名的讳,而改叫纳兰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他是正黄旗人,自小就养尊处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却迥异于一般的八旗子弟,心性高傲,渴望成为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

当然,他最终也如愿以偿:作词主情致,工小令,宗李煜,有清代李后主之称。

纳兰性德的祖辈于清初从龙入关,战功彪炳,其父明珠,是康熙朝权倾一时的首辅之臣。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

时光飞逝,转眼纳兰性德已是十七岁的少年。那年冬天,他即将进入国子监。以后,纳兰性德得到康熙帝的信任,和康熙帝结下了不解之缘。

纳兰性德二十二岁时,再次参加进士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以后升为二等,再升为一等。作为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以英俊威武的武官身份参与风流斯文的诗文之事,随皇帝南巡北狩,游历四方,奉命参与重要的战略侦察;随皇上唱和诗词,译制著述,因称圣意,多次受到恩赏,是人们羡慕的文武兼备的年少英才,帝王器重的随身近臣,前途无量的达官显贵。

但作为诗文艺术的奇才,他在内心深处厌倦官场庸俗和侍从生活,无心功名利禄。纳兰性德虽“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他的诗文都很出色,尤以词作杰出,被称为清初第一词人。二十四岁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开始名为《侧帽集》,后更名为《饮水词》,再后有人将两部词集增遗补缺,共三百四十二首,编辑一处,名为《纳兰词》。传世的《纳兰词》在当时社会上就享有盛誉,为文人、学士等高度评价,成为那个时代词坛的杰出代表。

纳兰性德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赐淑人。是年卢氏年方十八,“生而婉娈,性本端庄”。

成婚后,二人夫妻恩爱,感情笃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词创作。

但是仅三年,卢氏因产后受寒而亡,这给纳兰性德造成极大痛苦,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婉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

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官氏,并有侧室颜氏。

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三十岁时,在好友顾贞观的帮助下,纳江南才女沈宛。

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禀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和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

他于康熙二十四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溘然而逝。

他的师傅、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徐乾学是这样评价纳兰性德的:“从吾游者亦众矣,如容若之天姿之纯粹、识见之高明、学问之淹通、才力之强敏,殆未有过之者也。”

从康熙十五年到康熙十七年,纳兰性德和曹寅同任侍卫。康熙十七年曹寅任銮仪卫治仪正,直到康熙二十三年;纳兰性德任侍卫直到康熙二十四年。

从康熙十五年到康熙二十三年,两人始终在同一个部门任职,同事长达八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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