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刀医生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然后,冲着眼前的这些伤患家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真的伤的太重了。”
童熙听着医生的话,只感觉就是一道雷打了过去,五雷轰顶的感觉,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浑身重重地颤抖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像濒死的小动物,急促地喘着气,好象根本不到身边的人再对她喊了些什么
只有,无尽的恐惧忽然铺天盖地地向她笼罩过来,她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了一样,直到从抢救室里童痕被推了出来,童痕的母亲和颜若都冲到了移动床边,大声的哭泣起来。
瞬间,童熙的耳边都是无尽的哭泣的声音,她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片血色的世界里,满眼入目的都是腥红的血,从易筲的身体里流出来,从童痕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他们都倒在血泊里,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坠落在血泊里,他们浑身是血,一股股的鲜红的血流淌出来,如无数藤蔓在疯狂地蔓延,殷红的血色将整个世界湮没………她的鼻息之间冲斥的尽数都是他们流淌的血液腥味。
童熙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她的脑海里全是蔓延的血色,她抬起手不禁捂住自己发痛的头,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等童熙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尽数都是白色,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童熙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上跳了下去,又冲出了病房里,像是魔怔一样到处去找童痕。
童熙一路的在医院里跑着,忽然之间,不注意的迎面的就撞上了一个人,她被撞开了,连连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下意识的抬起眼向着前方看了过去,才发现对面的颜若。
童熙看见站在对面的颜若,她整个人伸手就是一把将颜若狠狠的抓住,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眼,整个人紧张的问颜若。
“童痕,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我要去见他,颜若!”童熙整个人异常激动的大声的冲着颜若喊道。
“童熙你还有脸问童痕,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童痕才出事的。”
“你这个,害人精,把童痕害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害了童痕多少?”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了让你能够顺利的嫁给易筲,他把自己的脊髓捐了出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差点被吊灯砸死。”
“你知不知道,就连我和他之间的婚姻,全是因为你,我为了得到童痕,拿你不是童家的亲生女儿威胁他,拿你的不堪的身世威胁他,拿你是童家夫妇的仇人去威胁他,每一条,都能成功,因为他太爱你了,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这个红颜祸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这世上有两个极致的男人都喜欢你,都无法自拔的爱着你?”
“童熙,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他们,易筲还可以得到了你的垂怜,可是,童痕呢,注定一生寂寞空悲切。”
“童熙,你怎么那么的自私,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红颜祸水,到底还要人世间祸害多少人?嗯?”
“你说啊?你说啊?”
颜若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一样的狠狠的揪住童熙,童熙听着颜若的话,她的脑海里流转的全是血色的迷茫的世界,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她的胸口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死神的手狠狠的扼住,她的耳旁都是杨夕的声音,
“童熙,你这个被诅咒的人,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你是被诅咒的人,你永远都不会幸福,只有厄运,厄运相伴你一生。”
“你是被诅咒的,你只会给你自己连同你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厄运。”
“童熙,你这个害人精,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扫把星………”
童熙整个人像是无力的布偶一样软在原地,她的四肢麻木的没有一点的力气,她的脑袋就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狠狠的剧痛着。
颜若整个人真的就像是疯了一般,狠狠的摇晃着童熙的身体,然后,继续的开口喃喃的说着:“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死了童痕,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
童熙听着颜若的话,双目紧缩着,一点焦距都没有,突然的,下意识的紧紧的捏住颜若的手,“你说,童痕,他怎么了?”
“他………被我……害死了……”
“他死了?”
童熙的指尖颤动的紧紧的拉着颜若,颜若被童熙大力抓痛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大力的抬起手狠狠的将童熙甩开。
她残忍的开口,告诉童熙一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对,童痕,他死了。”
“死了………”
颜若喃喃的说着,她的眼底的悲伤无限的放大,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步子,整个人就好像是衰老了好多,悲伤得仿佛她的心在那一刻就死了一样。
童熙听着颜若的话,好似她身体里的那最后一根支撑着的重量,就在那一刻被抽走了一般,她整个人的意志一样。就像是在那一瞬间之中轰然的崩塌掉了一样。
她的身体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她的心口就像是有刀片一刀一刀的剧烈的割着。
她双目里满是疮然,双手抱着腿,脸深深埋进膝间里再也忍不住的一声一声的哭泣着,好像天瞬间都塌了下来一样,她的胸口,就像是长了一颗毒瘤一样,在她的胸口里膨胀的满满的都是自责和懊悔。
是她害死了童痕,如果不是她的话,童痕,根本不会就这样死掉,童熙的心底开始恨自己,恨自己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为什么她的不幸,要别人为她承担,是她连累了童痕死掉的。
………………
重症病房里,易筲还在继续的昏睡的躺在病床里,他整个人仿佛累极了一般,脸色苍白的如被拨开的鸡蛋一般,双唇紧闭的如同合拢的花瓣一样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睑上,漆黑浓密的就像是屏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