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看到钟瑞像野兽一样,疯狂的扑向了自己,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仿佛静止在钟瑞腾空的瞬间,定格的画面很滑稽,一个是满眼血红,在空中伸开双臂的钟瑞,一个是傻傻的站在沼泽地里,瞪大了眼睛的蕾蕾。。
钟瑞将蕾蕾扑倒在沼泽地外面,然后把自己摔在一边,很快又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很酷地留了一句话就继续前行了:“走路看着点脚下,这是森林,不是步行街。”
蕾蕾虽然被狠狠的摔了一下,但是毕竟脱离了险境,感觉刚才吓得铁青的小脸蛋也恢复了神采。
“哎呀,吓死我了,谢谢你啊。”蕾蕾坐在地上,一边擦着小腿和鞋上的泥巴,一边对着钟瑞的背影说着。
“好臭啊!!比我家狗屎还臭。”蕾蕾开启了怨妇模式,满脸怨气的自己嘟囔着。
我在旁边目睹了钟瑞变身之后的壮举,心想有一个狼人在身边也许是一件好事。
我们走了这么久,也都饿了。我看了看头上的太阳,离中午似乎还有一段时间,就提议原地吃点东西,补充一些体力。
我坐在蕾蕾对面,仔细端详着这个刚才差点没了命的姑娘。蕾蕾确实很漂亮,瓜子脸,高鼻梁,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酷,难以接近,可是笑的时候就像一朵绽开的白茉莉,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来的是善良和自信。还记得在登机之前,也就是她和男友难舍难分的时候,我还感叹如今的年轻人怎么如此矫情,这样的小分别都经受不起。现在看来,如果换成我,也会紧紧抱着这个坠入人间的天使,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我正在美滋滋的幻想着,突然蕾蕾冲着我喊了起来:“你是不是傻了?在那笑什么呢?”我回过神,原来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虽然强作镇定,却不知道怎么冒出了一句:“蕾蕾,你是少数民族吗?”
蕾蕾被我问的摸不到头脑,一边擦鞋一边苦笑着回答:“大哥,我是汉族。”
“哦。”我一边站起身,一边尴尬地应和着,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哈哈,你俩逗死我了。”旁边的小海捡着笑。
等蕾蕾整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又继续赶路。这次钟瑞走在最前面,东张西望的寻找着潜在的威胁,小海可能是怕掉进沼泽的缘故,也不再拍照了,蕾蕾还是不时的冒出一句“好臭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有走出刚才的梦幻。
一片浓雾,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只一米远,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潺潺的水声却离我们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边,又好像就在头上哗哗的响。同时传到耳朵里的,还有一种类似鸟叫的声音,却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而且听上去,应该是一种体格不小的鸟。我们有点不敢迈步,只挪着小碎步蹭着地面向前走。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钟瑞已经看不到了,小海也放慢了脚步,与我和蕾蕾并行。
“你们能不能快点走。”伴随着突如其来声音,一个人脸猛地出现在我们三个面前,原来是从浓雾中返回的钟瑞。
“你他妈要死啊!吓死我了!”小海骂完,刚要冲上去踢他一脚,却又看不到钟瑞了。
我们小心地前行,蕾蕾用力地拉着我的右臂,我也将胳膊夹的紧紧的,生怕这个小天使再出什么危险。
偶尔的,我们会感觉到像是雨水从树上落下,落在每个人的头上和脸上,凉凉的,嘀嗒嘀嗒就像小时候在屋檐下躲雨的感觉。
走了不久,浓雾渐渐的散去的同时,蕾蕾也松开了紧紧拉住我的手。
当我们已经完全能够看清一切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个人的背影,没错,那就是钟瑞。
顺着钟瑞的目光望过去,一片无比巨大的瀑布映入我们的眼帘,它似乎是从天而降,在阳光的映射下,我被晃得无法睁开眼睛看清瀑布的顶端。
虽然我还没去过尼加拉瓜大瀑布,可是贵州的黄果树瀑布倒也去过一次。而眼前的这个大家伙,不知道要比黄果树瀑布大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
我们的脚下是一个瀑布落地之后形成的河流,滔滔的河水咆哮着奔向远方。之前感觉到落在脸上的雨水,原来是瀑布落下的一刹溅起的水滴。
那不知名的鸟叫声也有了答案,就在我们的头顶,一只只五颜六色的大鸟盘旋着,嘶吼着,似乎是在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好似在向踏入它们领地的敌人示威。每一只大鸟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的翅膀粉红,有的身躯翠绿,它们时而冲向湍急的水帘,洗刷着华丽的羽毛,时而又冲上云霄,展示着自己飞行的神技。
我们四个人,或者说是三个人和一个狼人已经不知所以,仰着头看着视线里的奇景,任凭水滴在脸颊上肆虐,早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坠机的幸存者,而是把能够活下来当做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
眼前的仙境,身边的天使。
如果这是一场梦,真希望永远不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