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却说康王当时手下就有几个随从,几匹瘦马,情形颇为窘迫。前有天堑长江,后有数万金国追兵,一时间众人人心惶惶。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鼓总遭万人捶’。康王正准备解开瘦马缰绳,骑之过长江,可是那缰绳不知何故结成死结,急切间解之不开,康王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康王突然看见一只泥塑的马向自己嘶叫,还不停的用蹄刨土,示意康王骑之逃生,康王大喜,骑上泥马渡过长江,这才保全了自己,这就是‘泥马渡康王’的故事”
一处茶馆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说书人说道。
只见他虽是满头白发,可是从神态上来看丝毫没有属于老人的衰弱,老人身边站着一个女孩,从年纪来看应是他的孙女。
小女孩唇红齿白,伶俐活泼,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童真。
小女孩见爷爷说完话,熟练地对周围坐着的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爷爷说了这么长时间,也需要用茶来润润嗓子,以便为大家说更多好听的故事呀。”言下之意就是让众人赏几文钱。
女孩说话声虽有稚气,却也满含着武林意味,可见这爷孙俩从事说书这一行年龄却也不甚短。
听书众人见女孩可爱,又觉得这白发老头说的故事却也大有意思,从原本就不富裕的钱囊中掏出几文钱来。
时值乱世,微、钦二帝不远万里,从汴梁到金国去狩猎。
金国大军铁蹄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百姓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每天想的不过于温饱,哪有闲心收金敛财,这正是“君不见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棘。”
一人见老人喝了几口茶以后,说道:“那请老先生给我们说一说二十年前的武林大战吧!众人一听这话也都附和起来”。
老人听这话望了望蓝天,缓缓的说道:“二十年前的大战,交战的双方是……”
“汀州采白萍,日落江南春,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不道新知乐,只言行路远”。
这首诗是南北朝诗人柳恽所写。描写的正是江南这隅福地,令世人赞之不绝的景色。尽管中原烽火连天,但在这里丝毫听不到冲锋的号角,闻不到呛人的硝烟,有的仅是莺歌燕舞,温柔乡里。
“万物风吹尽,天涯浪淘沙,唯闻寂静里,只隔一朵花”。
随口念着不成调的诗句,一位白衣少年站在靠近江边的客栈的窗户旁,望着远方,眼中射出的光芒似乎穿透了江南这块安逸宁静,看向远处的烟雨傍徨。
那白衣少年姓赵,单名云轩二字。身材玉立,面颊却没有山峰那般的凌厉,也没有泉水的温润,恰正是山峰泉水看似两不相干之物,结合在一起,覆在面颊上,说不出的好看,既不锋芒毕露,却也绝无柔弱不堪。身外却无多余之物,只是腰间的那个香囊随他的走动而轻微摇晃,倒也极有韵味。
赵云轩将目光收回,走进客栈正厅,唤小二过来,要了一壶花雕,一碟花生米,一盘熟牛肉,边斟边饮,酒不多喝,肉也少吃,倒是花生米吃了不少。
“奶奶的,这他妈的什么世道,老子虽说没做过什么好事,不是什么好人,但这金国的狗贼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我们还能忍吗?赵构那狗皇帝天天只顾躲着,哪想到天下百姓,反正左右是一死,还不如干他金国狗贼一场,痛快走一遭,不至于窝在这鸟地方受这窝囊气!”
“老二,你这话可有点过激,要知道一箭易断,十箭难折。金国鞑子掠我河山不假,赵构皇帝只顾自己不假,百姓饱受煎熬也不假,但是武林人士多有为国为民者,正是这些人士的推动下,武林盟这才得以成立。”
这武林盟正是武林人士为了抵御金兵,方便联系。统筹号令而结成的。武林中四大门派,二座泰斗均联结成盟而至于江湖上的那些小门小派,小宫小岛结盟更是不计其数,也正是因为这样,金人的几次南侵在武林盟的领导下,配合官军,倒也让金国人吃了不少苦头”。
原来赵云轩左手一桌,坐着三名大汉,正在谈论当前局势。
赵云轩右手一桌,坐着四人,也正在谈着什么,因为谈的话毕竟不是什么机密,故而声音却也不小。
为首一人说道:“都说这武林盟人才济济,可是要是我说呀,武林盟中的大部分精英人员俱是武林盟盟主肖正天,肖盟主手下的‘炙阳门’。”
他首下一人说道:“贤弟这话说得只对了一部分,这武林盟中要是论高手的数量来说,确是炙阳门独占鳌头,可是却也不全是炙阳门的,毕竟武林盟的主要构建力量是以前的四大门派。”
一个黑汉子说道:“大哥说的没错,这四大门派除了炙阳门,还有‘弦歌城’、‘寒雨谷’、‘清风涧’,这其他三大门派高手却也不少。”
一个黄色衣服的人接道:“炙阳门之所以高手众多,一者自然是肖盟主武艺深不可测,要不然众人也不会推选他老人家当武林盟盟主的,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他门下的弟子高手较多也不稀奇了,二者炙阳门习练的武功功法是属于火属性的,众所周知,火在五行中正是象征着力量的,所以从这一层面来说,炙阳门弟子只要平时不过于懒惰,武艺自不会差。”
那大哥模样的人说道:“三弟说的没错,四大门派各有各的特色,寒雨谷精通药草,用毒;清风涧的轻功,点穴功夫冠绝一时;弦歌城在音律方面更是独具一格,不过这四大门派虽说让人羡慕,可是比起那两座神秘莫测的楼宇,却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黑汉子说道脸色肃然的说道:“一点也不假,‘天门楼’、‘影梦苑’这象征武林泰斗的两处势力,更是让人心生膜拜之情,有多少人抱着对武艺的追求,对内功的向往,想要投身到这两处门户,可是要不是天资聪颖之辈,人家会要你吗?”
原来这四大门派从前也各有恩怨,但此刻为了民族大义,都忘掉仇怨,重新达成一致心愿,共同抵御金兵的入侵。
“店家,拿酒来,再切5斤熟牛肉,弄快一点,我还有路要赶!”
赵云轩听这说话之人中气十足,不禁转过头来,瞧上一瞧,但见说话之人七尺五寸,浓眉大眼,燕颔虎须,坐在板凳上,自是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大汉等酒菜上上桌来,更不打话,埋头便吃,看样子确是饿得不轻。
“弟兄们,我们在此先歇歇脚吧,走了这么多路了,脚跟子也都酸软了。小二,快来,吩咐你们掌柜的,让他弄几个解乏的小菜,再来几坛美酒,我们这大帮人可是急等着呢,快去,快去,要是菜上的够快,大爷还给你几个赏钱,否则,大爷赏你几脚。妈的,快去呀,还在这发愣,老子踢不死你。”
只见一群人很是突兀的闯进客栈中,说他们是闯进客栈,是因为他们种种行为,话语都不像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打架的。
一群人人数大概有七八个,身着服饰倒是武林中人的装扮,可是赵云轩却看得出来,这些人除了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其余人等武功却也不甚高。
那群人分成两桌坐下后,一个黄须瘦子打开话茬道:“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严大哥武艺高强,小弟们得以受到照应,才毫发无损的到了这里呀。”
一个光头续道:“猴子这话说的没错,这一路上虽说平安无事,可是却也艰险重重,可是每一次遇见危险时,总赖严大哥双刀挥舞,敌人莫不是被打的大败亏输,落荒而逃呀!”
黄须瘦子紧忙接过说道:“就是就是,当时我们在洛阳那条道上走时,却闯出个什么‘夺命三英’,想要和我们亲近亲近,可最后怎么样?‘夺命三英’的老大叶清子不是丢下一只胳膊吗?我们严大哥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还亲近亲近,叫什么叶清子,倒不如叫叶黄子罢了,哈哈!”
一个胖子接道:“我还记得,当时严大哥砍下叶黄子胳膊用的是‘无影追风刀’这一刀法,当时我只听见一阵风声,便看见叶清子变成了叶黄子了,这‘无影追风刀’可真是刀如其名呀,真正是无影呀!”
那穿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摇头晃脑,自然就是他们口中的严大哥了,严大哥显得很是舒畅,毕竟有句话说得好,“金穿银穿,马屁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