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的回答,海女白已然轻笑出声。她的手突然一挥又收回,期间过程罗都没有看到,可脸边热辣辣的疼痛却告诉他——海女白甩了他一巴掌。
“别说暮夜坏话,没他也没有你今天。”
这回轮到罗笑出声了,却短促而神经质,仿佛压抑了很多的情绪,在沉默中等待爆发……
“我宁可从没存在过,母亲大人。您真以为赐予人生命是多伟大的事?”罗抹掉嘴边的血,边说边露出冷冷的笑容。
面对他轻声的询问,海女白并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了办公室外的街景——这些景象她怎么看都看不腻。
“你创造了生命,却生生世世奴役我们……还觉得理所当然?”罗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询问着——这是他第一次向海女白提问,如果没意外的话,也将是最后一次。
“罗。你的本职是服从,而不是处心积虑将我引入全方位封闭空间,顺便惹怒我。”海女白说,语气很无趣,美丽的脸上表情更是无趣。她甚至没有回过头,就这样看着窗外回答罗。
罗怀疑要不是海女白被困在这里,她会懒得回答自己任何一个问题。即使被困在这儿,她的回答也趋于敷衍。
罗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抽痛。他和其他的兄弟们一样,一世又一世地听从于海女白。将广阔的世界、万千的山河都传入她的脑海中。可海女白的视线里除了暮夜外就只有产生意识的时间们,对他们这些生生世世绝对服从的“眼睛”们毫无关怀。他们就像工具一样做牛做马,永无解脱……连海女白的一句夸奖都得不到。
罗不禁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已经不想在遥远海域的创造者手下任劳任怨地活着了。他想解脱,想结束掉成就过后必须不作为的人生——尤其是这一世,他身居要职。却要在打下一片领土后,愚蠢地放任里世格局糟糕下去。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再信任他,他一手奠定的太平里世也逐渐被吞噬——只因为海女白察觉到暮夜的意图,并对他反抗的过程产生兴趣,罗就必须放弃一切……
为什么?
凭什么?
罗满脑子都是这样的问题。
他到底是哪里不如暮夜?
暮夜的称呼是两个字,而他只有一个字;暮夜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他只是里世历史中极小的一环。就像现在,他费尽心机构造出的里世政/府,也不过是即将崩盘的一个笑话……
“惹怒?不,您的理解似乎有些偏颇……”罗微笑着走出空间。他知道海女白不会也不屑于阻止他离开。
可海女白应该没想过吧?
向来与暮夜不和的自己,竟然会帮助暮夜……
“您很久没见暮夜了,所以特别想念他,是不是?所以我决定做一个游戏。”
“哦?你也喜欢游戏?什么游戏?”
是的,就是这样。仿佛万千世界的每一处细微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海女白的自信是无限的。
罗倒要看看,海女白在听到接下来的话后,还要怎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