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暮夜拥有了第三条命开始，他成了不死身。
白鹭歌不想承认这点，因为就理论上来说，根本不会存在不死的人。可她看到表世那些记录到奇闻异事的录像中，偶然拍到的暮夜被刺杀画面——暮夜竟然任由刺杀者捅中了他的心脏。之后又像没事人似的，抬手曲指一弹，画面中的刺杀者就一晃儿不见了，紧接着远处传来肉体撞到硬物的声音，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据王雅计算，刺杀者飞出去的速度，竟然突破了音速……
距离白鹭歌发现这件事起，已经过了数个月。一转眼九月份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暮夜依旧是不见踪影，倒是表世和里世之间的隔膜已接近临界点。里世政/府的记忆消除水晶尽数失效，剩下的记忆操纵能力者也不足够应对到处留痕的异端能力者宣扬他们所谓的正义。越来越多的表世人加入质疑行列。甚至一部分人还自发组成了治安维护队，走街串巷企图抓捕一些现行犯的能力者，企图让表世的人有目共睹。殊不知他们这样的行为激怒了大多数里世人，而且很快就有可能死去……
对于越来越动荡的表里局势，白鹭歌感到了担忧，而且还觉得很荒唐。
“嘿，想什么呢？”杨耀走到身边，靠着栏杆递给她一杯萝卜汁。
白鹭歌没接过去，还嫌恶地看了一眼萝卜汁。明显挑食的表现让杨耀忍不住微笑，“别像小孩子似的，喝了吧。你最近吃得太少了。”他柔声劝说着。
“可为什么是胡萝卜汁……”白鹭歌还是不肯妥协。
“嗯……有营养吧——陈默跟我说的。”杨耀不容拒绝地拽过白鹭歌的手，把整杯胡萝卜汁放进去，重复道：“喝掉吧。”
“陈默那小子，一定是在报复我上次让他做全鱼宴。看起来老实实际上蔫儿坏啊他……”
“你也是太难为人了。有那时间还不如让陈默自己训练下能力呢。我们全成员八名都吃他做的饭，会觉得被支使了也是正常的吧。”杨耀被白鹭歌逗乐了。他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白鹭歌喜欢让老实巴交的陈默做这做那，而不让同样会做饭的王雅去帮忙。
“那你做？”白鹭歌挑眉。她还真没吃过杨耀做的饭来着。
杨耀听得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尖儿，不好意思地看着白鹭歌说：“我只会弄野炊——还是野外求生的那种。你不会想吃的……”
“你做的，我都喜欢。”白鹭歌立即回嘴。
杨耀呆住。
两人之间气氛浪漫的简直要出粉泡泡，偏偏这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来搅局，比如接下来这厮——
“喂，酸不拉几的小情侣。要开会了，不来不带你们咯。”邓宇豪打着哈欠说道——昨天是他守的夜，直到现在还没补觉回来。
被打断的杨耀十分不甘心，就当着邓宇豪的面亲了白鹭歌脸颊一口，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里去，搞得白鹭歌和邓宇豪两人都莫名其妙……
直到所有人都齐了，哈希秋才朝他们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掌划出一个圆，单手一顶，那淡金色的圆便覆盖了整个儿大厅。
甄烁群的胳膊边儿夹着厚厚的一叠文件——自从记忆水晶失效后，身为里世人的他们也不得不使用这种原始的纸张了。他用圆形的小磁石把文件里的纸按在白板上，并示意白鹭歌过去。
“又出现受害者了？”白鹭歌大概扫了眼白板，发现没有熟悉人的名字后，她松了口气。她接过甄烁群手中的资料，用一根小木棍点了点最新到的一张文件纸。
“如你们所见，又有师之一族的人遇害了。据情报贩子反映此人是师之一族的四代，名字叫师可。能力为幻想摘星——这形容比较抽象。总之就是让人看到期望中的幻觉。就算你想摘星星，师可的能力都能在幻觉中帮你办到。听到他的能力，你们或许会想到表世某些特出名的东西……”
“你是说大麻？”王雅眨眨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回答正确。”白鹭歌说得义正言辞，一点都没有里世人抽大麻很可笑的意思。事实上，里世所背负的压力不照表世人少，甚至更有过之，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丢命。
“师可是现里世框架派努力想保存的人，可他还是死了。加上师可，九月份受害的师之一族已经达到了两名。要知道师之一族的人口基数本来就不多，这样一个月零星的几个，迟早会被赶尽杀绝。”白鹭歌说。
“可灭师人不都是杀崩坏的师之一族吗？你还说灭师人是暮夜……”哈希秋问道。
“不是暮夜。直到这名死者出现的时候，我才能肯定。”白鹭歌把白板上的文件纸抽下来，丢到桌上，让每个人都看一遍。
“师镆？下一个目标是师镆？师镆干过很多坏事吗？”杨耀看到下一个师之一族的死亡预告，表情很疑惑，而且也免不了担心。
毕竟被灭师人点名杀死的师之一族，没一个能逃出生天……
被杨耀这么一问，白鹭歌先是眨眨眼，然后才说道：“你不应该按他恢复意识的期间来算，而是他从转化为师之一族开始……”
“可他那是被迫的……”杨耀感到莫名其妙。灭师人要找也该找操纵师镆的人才对……
“在被害者的眼中，无论你是刀，还是操纵刀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在灭师人的眼中，**纵的师镆和解放后的师镆也是同一个状态——只要灭师人打着为民除害的招牌一天，他就绝不会姑息手上有人命的师之一族。”白鹭歌说得客观，但也有些刻薄。杨耀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好直接当众反对，只能叹了口气。
“可他为什么偏偏针对师之一族呢？里世政/府中腐/败的人也有……”哈希秋继续问。
“因为师之一族比较有名吧……”白鹭歌喃喃着说道，见众人一副没听懂的表情，就补充道：“别忘了暮夜也是师之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