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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诱敌

研究中心位于一座废弃城镇边缘地带,东面和南面都是渺无人烟的荒原,西面和北面对着城镇废墟。为了确保研究中心的安全,天照城已经对研究中心附近的废墟进行过一番清理。但凡高于两层的房屋一概爆破摧毁,以保证这些建筑不会被攻击者利用。但由于这片废墟的面积实在不小,天照城不可能将其完全推平,这就为周毅他们的侦查提供了许多便利。

侦察小组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俘获了两名研究员和两名护送他们的士兵。这两名研究员打通了不少关节,好容易才获准调回天照城任职。为了赶时间,他们决定直接穿越小镇废墟——这也是一条研究中心人员常走的捷径。但他们这次的运气实在不好,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潜伏在废墟中的周毅他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对方连人带车扣了下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佣兵,钢管对于逼问口供自然有一套独特的方法。看过钢管展示的几件小“工具”,并且听他详细介绍过一遍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之后,一名研究员已经初步出现了精神崩溃的迹象。另外三名勉强保持着理智的俘虏则是彻底服了软,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等到海怪他们从小镇西北端进入废墟,同先遣队会合的时候。周毅已经按照从俘虏口中获取的的情报,制定了正面强攻、诱敌出动、夜间偷袭三套作战方案备选。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研究中心周围环境因素的影响,海怪最终决定采用诱敌出动的方案。这套方案的核心意图,就是先诱敌出动给予痛击,尽量削弱敌方防卫力量之后,再进攻研究中心。

之所以选择这个方案,也是综合考虑各方面情况后的无奈选择。研究中心的兵力、火力、防御水平都远高于突袭小队,正面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对于缺乏夜视装备的突袭小队来说,即使发动夜间偷袭,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根据计划,海怪,周毅和山猫分别率领几名战士组成三个战斗小组,负责阻击敌方来袭人员,他们也是近距离交战的主力;钢管和另外三名射击技术较好的战士组成两个狙击小组,负责为交战人员提供远程狙击掩护,同时他们还担负着为板砖的迫击炮校准炮弹落点的任务;板砖和一名有迫击炮操作经验的战士组成火炮小组,负责远程火力压制;美树带领刘安和剩下的几名战士担任战术预备队,随时准备为其他作战小组提供支援。

板砖选定的迫击炮阵地位于废墟中央,一幢被炸塌了半边的五层高楼房后面,同研究中心的直线距离大约一千米。这幢楼房已经遭受过一次战术爆破,但不知是炸药用量太少,还是爆破手水平太差,虽然楼房已经倒塌了半边,但基础部分依然十分坚固,能够有效防御直射火力的攻击。

钢管带领一名战士在大楼里设置了几个狙击阵地,他们将负责为板砖的迫击炮提供射击校正数据。另一个狙击小组的两名战士将狙击阵地设在了稍远处一幢三层小楼上。山猫手下这几名战士使用的都是老式的85式7.62MM狙击步枪,这种半自动狙击步枪仿制自原苏联德拉格贡诺夫SVD狙击步枪,存在后座力偏大、全长过长、瞄准镜座容易松动等诸多问题。尽管号称有效射程超过1000米,但在不使用专用狙击弹的情况下,实际有效射程不过600米左右,并且只能对付低防护水平的敌方人员。

残破大楼位于一个街道转角处,与周围道路间隔着七、八十米宽的废墟带,其间遍布着残垣断壁。周毅、海怪和山猫的三个战斗小组在废墟中设置了多个阻击阵地,准备防御敌方的攻击,必要时他们还能退入大楼防御。为了削弱敌人的突击力量,他们在可能遭受袭击方向的道路和废墟中埋设了地雷。这些地雷构成了防御阵地的第一道防线。此外,周毅还在废墟西北端进入小镇的必经之路上埋设了数枚地雷。无论是阻挡天照城援兵,还是掩护突袭队伍撤离,这些地雷都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忙碌了几个小时后,突击小队的各项准备已经基本完成,周毅作战服战术终端上的时钟数字也已经变成了十二。经验丰富的佣兵和战士们开始自觉地进食、饮水和休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体力。几个比较谨慎的人则再次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装备。

巡视过阵地之后,山猫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看着几名被蒙上了眼睛和耳朵,捆绑成一团蜷缩在墙角的俘虏,山猫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混杂着残忍和兴奋的神情。研究中心那些家伙会不会上钩,或许就取决于这几名俘虏的表现呢。

******

从窗户缝隙里面射进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金家潘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费力地坐起了身体。看着身旁熟睡女子光滑细嫩的身体和凌乱蓬松的发丝,一股征服的豪情从心中油然而生。

三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金家潘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豪华的办公桌对面站着三个男人,左边那个满脸憨厚的家伙名叫大门四郎,是派驻这里的中队长,军衔是二尉,全面负责实验中心的防卫事务;中间那个看上去一副睡眠不足模样的家伙叫作小泉纯二,是新任命的实验主管,具体负责研究中心各类内部事务管理;右边那个上唇留着一撇胡子,满脸横肉的男人名叫马场新房,是刚来没几天的“赤备”小组组长。虽然马场新房的军衔级别只是一曹,但由于他直接隶属于织田信忠,金家潘对他也不得不另眼看待。

“什么,城镇废墟中有不明身份人员活动?”听完大门四郎的汇报,金家潘紧张地叫出了声。

“是的,警戒哨塔上的观察哨向我报告,发现废墟中有少量不明身份的人员在活动,是否需要派支巡逻队过去查看一下?”大门四郎请示道。

“哈哈哈哈,估计也就是几个在废墟里找东西的荒原人,你们是不是整天窝在这里,胆子也变小了?有我们“赤备”小组在,就算来几百号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有什么好担心的。”马场新房扬声笑道。

听到马场新房的嚣张话语,金家潘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思考了一下,正准备命令大门四郎派搜索队伍前往废墟查看,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金家潘摘下听筒放到耳边,开口问道:“什么事?”

听到电话里的讲述,金家潘脸上的镇定表情渐渐消失,最后更是叫嚷起来:“什么,调回天照城的两名研究员回来了?还受了伤,有人让他们给我带话?好,马上带他们过来!”

摆了摆手制止欲待询问的马场新房三人,金家潘无意识地搓动着双手,死死盯着桌子对面的办公室大门。整间办公室陷入了难捱的沉默中,虽然是短短的几分钟,屋中四人却似乎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当听到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发出的轻微声响时,四人都不由得轻声舒了口气。

两名满身血污,头部缠着绷带的研究员颤抖着走进了办公室。看到两名研究员身上的血迹,金家潘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询问道:“那些人让你们带什么话给我?”

两个研究员对视了一眼,迟疑着将遭遇绑架的情形又讲了一遍。

“他们说看上了我们这个地方,还逼问我们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们不说,他们就用酷刑对付我们。”一个研究员哭丧着脸补充道。

“你们没有告诉他们研究中心的事吧?”金家潘阴沉着脸问道。

“没有,没有,研究中心的那些机密,打死我们也不会说的。”两个研究员赶忙解释道:“我们骗他们说这里是一个有机食物生产中心。”

看到金家潘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一个研究员赶忙解释道:“我们还告诉他们我们是天照城的下属机构,想要吓唬一下他们。”

“嗯,他们知道你们是天照城的人之后,就把你们放回来了?”一旁的大门四郎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两个研究员的眼圈又红了。一个研究员抽泣道:“不说还好,知道我们是天照城下属成员之后,那几个人就破口大骂我们是鬼子的后代,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他们残忍地杀掉了护送我们的两个士兵,又割掉了我们两个人的耳朵,放我们回来传话。”另一个研究员补充道:“他们限我们在二十分钟内投降,把研究中心让给他们。否则就要用大炮轰我们,把我们都炸上天。”

望看着泣不成声的两名研究员,金家潘等人勃然大怒,这是对天照城赤裸裸的侮辱,是对所有日本后裔的猖狂挑衅。

“无论这帮家伙躲在哪里,我都要把他们的蛋捏出来,就用我这双手!”马场新房第一个爆发了,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大声吼叫道。

大门四郎相对比较冷静。他盯着两名研究员问道:“他们有多少人,躲在什么地方?他们说带来了大炮,你看到了吗?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的人数不算太多,也就四、五个人的样子,就躲在那边的废墟里。他们讲的大炮我倒是看到了,不算太大。不过炮弹好像不少,至少有十几箱的样子。”一个研究员答道。

看到已经问不出更多的东西,金家潘随口安慰了研究员几句,挥手示意他们去医务室接受治疗。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研究员离开后,金家潘询问着研究中心三名中层干部的意见。

“稳妥起见,我建议加强研究中心的防卫,同时向天照城求援。”大门四郎说道:“附近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公开挑衅天照城?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还是小心点好。”

“你的胆子实在太小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中队长这个位置的!”马场新房嘲笑着大门四郎:“这么点小事就要向天照城求援,那研究中心还要你们这个派驻中队干什么?就这几个杂种,只要主任同意我出击,我和手下那几个弟兄就能搞定他们!我要把他们吊起来活活抽死!”

面带忧色的小泉纯二插话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早点作决定比较好。他们说给我们二十分钟时间,谁知道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一般,伴着刺耳的尖啸声,一枚外形酷似枣核的迫击炮施施然飞越千米废墟,准确地落向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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