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柳家大院在三年的一场大火中化作了废墟,也因为柳家一百五十多口葬身火海,当初清理出的一具具死法诡异惨烈的尸骸至今让人影响深刻,想之都觉得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特别待到晚上,其间漂浮团团鬼火嘶鸣,阴森恐怖,每到半夜子时更是传出阵阵怪异的声响叫声,让周围居住之人提心吊胆,心生寒意,就算是在白天也传出阵阵寒气,阴气森森,过往行人避之唯恐不及。
久而久之,周围居民慢慢搬出了这条街,这柳宅也变成了阴宅鬼屋。三年来无人踏足,无人问津,谈之色变。
渐渐的,大家也都选择忘记三年的柳府大火,忘记在这座废墟之上曾经有过一座柳氏宅院,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记忆中。
于是,这一条街渐渐变的人烟稀少,除了曾经柳家的这一座废墟,就是周围几间破旧的老屋,几根几近枯萎的无名树木偶尔掉落几片枯叶,打着旋,几根光秃的树枝在风中随风荡漾,显出一片萧瑟之状。
而此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这条荒废的街道,经过柳家废墟时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院内一声轻咦,随后嘎吱推开残破的大门。
青城,艳阳高悬,城中人头窜动,商铺林立,条条街头巷尾中小贩与各种商人地叫卖声,买家和卖家讨价还价的争执声等形形色色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片繁荣热闹之色。
城中,金来福客栈内
“小子,看你长得人摸狗样的,竟然敢吃霸王餐,你也不打听打听,咱金来福可是城主大人的夫人的大哥的产业。知道吗?就是城主大舅子。敢来这吃霸王餐,看你是活腻是不!”一个身材瘦小,油头滑面的店小二单手插着腰杆,另一只手指着一头发略红,貌似十一二岁,但看起来却如十七八一般,面带窘态的少年高声厉气地骂道,虽然在这位少年面前显得矮小,但他却毫不在意,挺着腰杆,一脸神气,鄙夷地扫过围过来看热闹的食客们,好像他口中城主就是他的妹夫似的。
头发黑中泛红,年仅十一二却如十七八的少年,这不是柳言是谁。
面对店小二的恶语相加,柳言皱着眉头,心中羞窘中又有些怒意。话说柳言离开吕家老屋后路过客栈,腹中空空,便走进了这间金来福客栈。
不过,在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忘带银子了,包袱中除了那块玉佩就是两块铜板。
桌上一碗米饭,两个小菜,一碗肉汤,虽不贵,但至少也得十个铜板。两个铜板,一碗汤都买不了,这让柳言无奈至极,涨红着脸,深感歉愧,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在店小二的恶劣态度下,心中原本的歉愧慢慢减少,生出几分怒意。自己虽无理在先,但也无需如此咄咄逼人吧。
柳言并未表示出心中不快,而是打开包袱,从玉佩旁拿出那两块铜板,抱拳道:“店家,在下出门在外,身上除了这两块铜板外着实已无财物,还请行个方便。”
“行你个方便?那谁来行我个方便?两个铜板,哼!以为这是善堂!今天..”店小二目光鄙夷看着柳言,目光顺着铜板延向包袱看到里面的玉佩顿了顿,“不是没银子吗!那把那块玉佩拿过来看下。”
“这..”
柳言皱了皱眉,“店家,在下这玉佩乃家..”
“叫你拿来就拿来,废什么话!”柳言话到半截,店小二不等他反应直接走上前来拿起玉佩细细端量起来,突然渐渐露出喜色,“色泽饱和,晶莹剔透,玉润无暇,触碰间更感到玉面传出丝丝寒意,好玉好玉!这是一块品质极佳的寒玉!”别看这店小二油头滑面,尖嘴猴腮,但在这玉器方面竟还有此眼光。店小二心中欢喜,手中的玉明显是一块罕见的寒冰古玉,要是献给城主,定又能得到不少好处。
“店家,还请将玉佩还给在下,此玉乃家传之物,虽不是宝玉,但对在下意义甚大。”柳言心中有些着急,这玉毕竟是吕爷爷的临终托付,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店小二正沉浸于待后献玉后得到的种种赏赐时,柳言的话让他回过神一声冷哼,将玉佩收入怀中,同时道:“废什么话,你这玉佩虽然不值几个钱,也抵不了你的饭钱,但我张爷今天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快滚!”
店小二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身迈开了步子。
“请-还给在下!”见店小二如此作为,柳言脸色一变,顿时布满寒霜,迈动双腿,身形一转挡在他面前,咬着牙,双目透着寒芒,阴沉盯着他抱拳一字一顿地说道:“还请还给在下。”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在家中变故后,柳言的逆鳞便是吕梁,恩情滔天。吕梁去了,如今他托付的玉佩便成为柳言此刻的逆鳞。
店小二突然止步,看着柳言双目透射出的阵阵寒芒,瞬间心中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颤动。
三年前的尸山血海,堆积三年的家仇之恨,柳言的心早已如一块不化寒冰,除非关系到至亲之人,他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不知不觉中,年仅少儿的柳言已经有了一颗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心。
但虽如此,店小二也只是瞬间的失神,很快便恢复过来,心道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而已,语气嚣张看着柳言道:“小子!别敬酒不吃罚酒,放你离开你自当心存感激离去才是,要真是不知好歹,可…………”店小二话到一半,柳言额头霎时间青筋暴起,不等他说完,握紧拳头就是往他面门上奔去。
“啊!”店小二正趾高气扬地说着,谁不想柳言突然发难,一记重拳狠狠打在自己打来,猝不及防,面门瞬间吃痛,仅随着一股大力袭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目露金星,找不着北。
客栈内不管正在吃饭,或者正和朋友喝酒聊天的人纷纷一惊,停下手中动作将目光投了过来。这里的店小二张三仗着老板韩伟与城主的关系,经常讨好谄媚于城主大人,狐假虎威,向来嚣张,也很少有人愿意招惹,想不到今天竟然阴沟里翻了船,倒是有些稀奇,有几分看头。
再说张三被柳言一拳打中,其中的力量竟然将他打飞出去,一道血箭飙出,身子撞翻了饭桌,饭菜飞溅,将正在一边喝酒欢聊的人惊走,满是惊讶之色。
张三身材瘦小,相比之下,柳言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咋看之下,就如同小孩与大人的区别,而张三是小孩,柳言反而看起来像大人了。
再者,柳言三年来的刻苦锻炼,力量已然与壮年差不了多少,而且更是含恨出拳,将之前的愤怒与三年来的惆怅与仇恨在这一拳中宣泄出来,其间的力量可想而知。
“啊!啊!”张三翻到在地,翻到的残余饭菜酒水飞溅在身上,双手捂着鼻子痛苦哀嚎,丝丝血液透过捂住的指缝参杂着脸上的菜叶饭粒流出来,滴滴打在了地面,一副狼狈之相。,显然这一拳之下他的鼻梁更是断了。
“啊!啊!我的鼻子!”感受着鼻子剧烈的痛楚,看着沾满鼻血的手掌,张三神色倏忽变得狰狞,身体颤抖,朝着柳言疯狂吼道:“来人!来人!给劳资把这小杂种打死!”
张三话音刚落,三四个虎背熊腰,的粗况大汉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走出来,其中一个大汉看了一眼狼狈的张三,顺着张三怨毒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柳言,粗况的脸上弯起残忍的笑意。
“呵!好久没遇见不开眼的人,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竟然还是一个小娃娃。”这个大汉咔咔扭了扭脖子,嘴角那残忍的笑意告诉柳言对方可不会因为自己小而手下留情。
此刻,柳言心中咯哒一紧,暗淡自己鲁莽了,但却并不后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三年来柳言暗暗给自己定下的行为原则。
于是,柳言握紧着拳头,迎上对方的目光,露出坚定之色,毅然不惧。
“呦呵,挺有意思的小娃娃!”大汉舔了舔牙唇,笑意更浓。“废什么话,给劳资打,狠狠的打!你们四个都给劳资上。”张三这个时候已经爬了起来,捂着鼻子不让鼻血流的太多,走到四个大汉面前,满脸血迹,脸部更因愤怒而狰狞扭曲。
四个大汉对看几下,试了试眼色,相互点着头,随后慢慢走向柳言,张三可深得老板信任,他们可不想得罪了他,再说,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嘛。
“给我打!”
张三朝着柳言一声怒吼,四个大汉面带戏谑,目露残忍,摩拳擦掌,慢慢向他逼去。
他们是客栈里请的打手,工作就是对付这些吃霸王餐闹事的家伙,虽然柳言在他们眼里是小娃娃,可手脚上可不会有丝毫的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