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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多谢各位乡亲捧场,今日咱们就到这儿了,以后安乐宫的生意还望大家多多照顾!”

一众看客知道没有什么可再看的了,却仍是不舍得离开。

巴巴地看着欧朗音带着小苞班北宫寒从福隆茶馆出来,不禁又为他的绝世风姿感叹一番。

直目送他二人随在那卓姓男人身后进了安乐宫的大门,这才恋恋不舍地三三两两四下散去。

一边议论着欧朗音是否能通过安乐宫宫主的那一关,一边又好奇着这个安乐宫宫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一个个却早在心中暗下决定,改日定要再来安乐宫一睹佳人风采,就各寻乐子去了。

这功夫,欧朗音却是急巴巴地带着北宫寒,随着那卓姓汉子走进了安乐宫的宫门。

那些男子恨不得把他一口吞掉的目光,实在是让欧朗音很是痛苦。

安乐宫内,装饰的豪华而不失典雅。

黑红两『色』为基准的设计,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北宫寒想到了那张暗藏玄机的戏票。

卓姓男子将二人带上三楼,最后在一间紧闭的屋门前停了下来。

轻轻地敲了敲门,这才恭敬地向门内说道。

“宫主,刚才弹琴的姑娘我给您带来了!”

片刻,屋内传出一个声音低沉却是充满磁『性』的男中音。

“好,让她们进来吧!”

听到这个“她们”二字,北宫寒心中不由地一凛。

他,如何知道欧朗音还有一个随行的她呢?

“是!”

卓姓男子恭敬地答应着,轻轻推开了房门。

“二位请进!”

欧朗音似乎也感觉到了屋内男子强烈的气场,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北宫寒。

这才迈开了步子,北宫寒只怕他会『露』出破绽,忙着就扶住他的一边胳膊,紧随了过去。

屋内挂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如夜,烛台上数只蜡烛摇曳着。

北宫寒本能地眯起了眼睛,这样可以更迅速地适应屋内的光线。

欧朗音自然不会有这种反应,所以,他虽然是先一步进了屋子。

第一个看清屋内男子的人,却是北宫寒。

看清那人的脸,一向冷静的北宫寒也不由地微微一怔。

那男子侧身剪着灯架上的烛芯,留给二人的只是一个背影。

但是,就是这一个背影,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美。

鳖异的美。

顺滑垂下的白『色』长发被灯光映得几近透明,映着黑『色』的丝锦长袍。

越发显得黑的纯粹,白的耀眼。

握住剪子的纤长手指肤『色』晶莹如雪,整个动作看似慵懒。

却仿佛天生具有极强的磁场一般,让人忍不住便把目光向他身上投去。

小心地剪掉变弯的烛芯,男子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北宫寒和欧朗音没有看到他的脸。

出现在二人眼中的,只是一只面具。

简洁而精致的半脸银『色』面具,完美地遮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银亮如雪的额发密密地遮着他的额头,让人无法看清他『露』在眼洞外的眼睛。

只把那对仿佛初绽粉樱一般的唇和一个线条无可挑剔的尖削下巴暴『露』在外。

尽避如此,任何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个男子必然是绝顶之『色』。

就算是定力如北宫寒,也有片刻的失神。

便只是这一对唇瓣和一个下巴,已经足以让他抗衡端木耀阳和欧朗音。

北宫寒的心底突然闪过端木耀阳对她的评价。

不,真正像妖怪的人不是她!

眼前的这位男子,才是百分百的妖孽呀!

“姑娘的琴曲很特别!”

银发男子淡淡地开口,却是气势十足。

片刻,欧朗音才解除了石化,“呃……您过奖了!”

“这个小兄弟是姑娘的什么人?”

银发男子突然语锋一转。

“他……他是我的弟弟,我们自幼相依为命的!”

幸好北宫寒及时用指甲刺了刺欧朗音的掌心,他才不至于在这男子的强势威压下忘了事先编好的谎话。

虽然看不清他被发丝遮挡的眸子,北宫寒仍是感觉到了他审视的目光。

这个男子身上的气势,和那夜出现在正阳宫的人好像!

北宫寒不由地有些担心,他不会是认出她了吧?

要说为了这次的卧底计划,北宫寒可是没少花心思。

除了对欧朗音精心包装,她自己也是好好地伪装了一番。

不仅从内到外俱是换上半新不旧的布衣,脸上还特意用炭粉仔细地将肤『色』涂黑。

而且,她还不惜形象地在右边脸上抹上朱砂,做出阴阳脸的效果。

一是为了衬托欧朗音的美,二则是希望直接让人生心厌恶,便不再注意她,以便不被人认出。

那淡粉如樱的唇微微地张了张,似乎是……叹了口气。

“姑娘可以回去了,两日后,安乐宫正式开业之时,请姑娘带琴来献艺!”

说罢,银发男子淡淡转身,又继续修剪他的灯花去了。

“多谢宫主!版辞!”

欧朗音看一眼北宫寒,转身拉开了房门,拖着她的小手走了出来。

二人来到楼下,那卓姓汉子笑着候在楼梯口。

“可与宫主谈好了?”

“宫主说,请我们三日后来献艺!”

欧朗音笑着向他答道。

“恭敬姑娘!”

卓姓汉子探手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

“这是姑娘的金子,怕你带着不便,帮您换成了银票!”

“有劳了!”

欧朗音也不客气,直接便将那银票接到手里来,向卓姓汉子躬了个鞠,拉着北宫寒走出了安乐宫的大门。

二人一路抱琴急行,出了地安街,转过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确定没人跟踪,这才顺着巷子来到另外一处出口,上了早已经候在那里的马车。

假扮成车夫的洛星魄见二人上了车,立刻就挥动了手中的鞭子。

在车厢内坐好,欧朗音立刻就扯下了头上的簪子,又顺手解开了女装外袍,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皇上,现在咱们怎么办?”

“回宫!”

北宫寒一边取出湿巾抹着脸上的伪装一边回答道。

这安乐宫宫主特意将开业之日定在与斩杀北宫啸之日在同一天。

她怀疑,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天福宫。

书房。

北宫寒支走太监,这才将自己的疑『惑』和猜测说了出来。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看这件事不得不防!朗音的看法和皇上相同,北宫啸与这修罗教之间必然也是有所关联的!”

欧朗音微皱起眉尖,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

“莫非,他们是准确在那天救走北宫啸不成?”

“劫法场?”

洛星魄微眯起眸子,目光中隐有杀气蒸腾。

“只要他们敢来,星魄便让他们给北宫啸陪葬!”

北宫寒仰起脸,看向了洛星魄。

“这几天刑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洛星魄轻轻摇头。

“自从皇上下令加强防备之后,星魄立刻就加派了人手,现在,北宫啸的牢房就像一只铁桶一般。而且,星魄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下了死令,一旦发生状况,任何人都有权力直接诛杀北宫啸!”

“很好!”

北宫寒赞同地看他一眼。

“无论如何,两天之后,北宫啸都非死不可!星魄,朕命令你,马上回到刑部大牢,这两日内,无论任何原因,再不准离开刑部大牢半步。另外,大刑之日当天的保卫工作,也由你负责!”

“遵旨!”

洛星魄挺身答应,转身走到门口附近,突然又扭身走了回来。

“皇上,您这几日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北宫寒扬唇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放心吧,朕自会小心的!”

洛星魄转身离开,北宫寒这才转脸看向了欧朗音。

“朗音,没什么事,你也去休息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欧朗音答应着离开,待他走远。

北宫寒在椅子上做了好一会儿,心中却是怎么也无法安宁。

吸了口气,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行向了正阳宫。

如果说这个面具男便是那****在正阳宫遇到的人,他一次次地到母后的寝宫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北宫寒决定再去仔细地搜寻一番,看看是否会有发现。

来到正阳宫,北宫寒让张德在外面候着。

她就独身走进了正阳皇后的寝宫,再一次地仔细寻找起来。

整个正阳宫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各处的锦帐和窗纱等物都换了新的。

北宫寒寻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踱到床边。

“真是笨蛋,现在才想起来,各处都打扫了,怎么还会有线索!”

一边自我责备,北宫寒就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床上,抬手就在床边击了一拳。

因为气愤,她这一拳便有些手重了。

拳头击中,锦垫下的床板立刻就发出一声吱呀脆响,却似是床板折断的声音。

多年来特种兵生活造就的敏感神经,立刻就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

她出手虽然是重了些,可了只是重了些,并不是非常重。

这皇宫中的床板,不可能这么不结实吧!

毫不犹豫地拉开床上的锦垫,北宫寒一脸期待地看向了被她击断的床板。

这一次,事实没有让她失望。

在木床断头敞开的裂缝里,北宫寒看到了一只有着银『色』暗花的黑『色』锦盒的一角。

床板下,竟然有夹层!

双手并用掰开已经碎裂的床板,北宫寒终于看到了那只锦盒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不过北宫寒巴掌大小的锦盒。

探手将锦盒取出来,北宫寒左右观察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盒子背对着自己的脸打开。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这才转过了盒子,看向了盒子内。

只见白『色』的缎垫上,躲着一只精致的黑『色』玉坠。

那玉坠非方非圆,也没有雕刻成一般玉佩那样的龙形凤形,形状很是奇特。

仿佛就是直接在一块未经雕琢的天然玉石上,直接钻了一个孔,串了一根黑『色』丝带而已,十分的自然。

北宫寒探手捏住那玉石,只觉触手冰冷,仿佛触着冰雪一般,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随手将那玉塞到怀里,北宫寒又仔细地将盒内的锦垫都取出来。

仔细查找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这才又去检查那个床的夹层,夹层内也是再无一物。

把整张床上的锦垫全部揭开,仔细用手指敲过,再未发现其它方面还有夹层。

北宫寒这才把床整理一番,重新铺好。

将那锦盒塞在袖子里,一路行出了正阳宫。

张德看她眉头紧皱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只是亦步亦趋地随在身后。

回到天福宫,刚好一个文官过来向北宫寒询问一些事情,北宫寒就暂且把这事放下了。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脱了外袍上床躺下,北宫寒这才想起那玉来,忙着就伸了手掌到袍袋里寻找。

这次『摸』到那玉石,却是暖融融地仿佛有了温度,北宫寒不由地心中暗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暖玉吗?

可是为什么之前拿到时那样地冰冷呢!

想着既然是母后留下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

北宫寒不懂玉,猜测了一会儿也就作了罢。

捧了那玉重新回到床上,她仔细将那玉放在眼前,想要看出那玉究竟是什么东西。

翻过来掉过去,看了许久,只觉那玉有点像一个大写的x,却又有点扭扭曲曲的不规整。

研究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困意却已经袭来。

想到明天还要早朝,北宫寒便放下了再研究的念头。

抓起枕头将玉放在枕下,她又觉得不妥重新取了出来。

毕竟这是从娘的床下发现的,是娘用过的东西,对于北宫寒来说意义自然是十分重大的。

想了想,她直接坐直身子将那玉套在颈子上,贴着胸口垂着。

只觉胸口处暖融融的一片,不知不觉便想到了正阳皇后那温暖的手掌。www.zi卍zi?520㊣.com

北宫寒的心中一禁泛起了一片思念之情。

“母后,不要着急,等寒儿取了那狗贼的人头,就去陵园里看您和父王!”

用手掌捂了那玉,北宫寒侧身睡了过去。

转眼两天便过去了。

第三日,便是昭书上言明的北宫啸的问斩日。

天还未亮便飘起了淡淡的雪粒,北宫寒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便带着张德大步行出了厅门。

门外一群太监正在小心地清扫着甬道上的积雪,看到她,忙着都恭敬地让到一侧。

罢走到宫门附近,就见欧朗音披着一件薄氅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北宫寒,他大步行上来,恭身行礼。

“皇上,这雪是越下越大,我看,您是不是就不要亲临法场了!到时候,让星魄把那『奸』贼的头提来与您看就是了!”

北宫寒抬脸看了看天『色』,目光温和地转上了欧朗音的脸。

“朗音,我知道你是关心朕,可是,朕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杀北宫啸对朕可是一件大事,朕怎么可能不亲临法场臂刑!”

吸了口气,北宫寒肃了脸『色』,目光中凝出冰冷的杀气。

“北宫啸这个『奸』贼,朕是一定要看着他人头落地才放心的!”

欧朗音吸了口气,虽然知道北宫寒一定会坚持,还是不甘心地劝道。

“皇上,朗音还是希望您不要去刑场!”

北宫寒疑『惑』地盯住他的眼睛,“朗音,是不是北宫啸出了什么事?”

欧朗音摇摇头,“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朕去法场呢?”北宫寒扬起唇角,“朗音,你不是悄悄到安乐宫去,从安乐宫宫主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皇上!”欧朗音无奈地扁下了唇角。

“朗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幅肚子疼的表情!”

粗旷的声音,却是洛星魄一身银甲从宫外走了进来,笑着向北宫寒行礼后,便疑『惑』地看向了欧朗音。

北宫寒不由地失笑出声。

“他啊,是因为被朕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是吗?什么心事!”

洛星魄疑『惑』地看向了欧朗音。

欧朗音叹了口气,拉住洛星魄的胳膊,与北宫寒之间分开了一些距离,这才对洛星魄道。

“星魄,你能不能阻止皇上不要去法场!”

“为什么?”

洛星魄一脸地不解,“皇上一直盼着这一天呢,为什么要阻止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心里头怪怪的!”

欧朗音侧脸看一眼前面的北宫寒,“我昨天做了个恶梦,梦到皇上……遇刺了!”

“哈!”

洛星魄不由地大笑出声,用手指点着欧朗音的脸,取笑道,“朗音,有时候你还真是和女人一样,一个梦而已,也至于你这样担心!幸好我知道之前的流言只是皇上的蒙敌之计,要不然,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对皇上动了那种心思呢!”

欧朗音脸『色』一沉,不由地提高了声调,怒吼道。

“洛星魄,我是说正经事,你正经点好不好!”

洛星魄还是头回看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他脸『色』深沉,不像是玩笑话,这才收住笑容问道,“到底怎么了?”

“还记得之前我在蹴鞠场时的预感吗,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我的预感告诉我,今天的法场一定会出事!”

欧朗音仰起脸,眯着眸子看了看飘雪的天空。

“星魄,你记住,时刻护在皇上身边,朗音没有武功,不能保护皇上,你绝不能让皇上出事!”

洛星魄学他的样子看了看天空,只觉那天空铅灰铅灰的,心中不由地也压抑起来。

他明白,欧朗音的预感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天来,刑部大牢一直平安无事,这实在不像是修罗教的风格!

“朗音,你放心,星魄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不会让皇上再受到半点伤害!”

语气低沉地郑重向欧朗音承诺,洛星魄探手抓住他的手腕,看向了前面停下来的北宫寒。

“皇上在等我们呢,过去吧!”

尽避天降大雪,法场外围观的百姓仍是不少。

当然,百姓们大部分可不是冲着北宫啸,而是为了那幼年皇帝而来。

十岁幼龄便能一举推翻在运筹维握十几年的寿王北宫锦,这个小皇帝当真不简单!

当北宫寒龙袍金冠,由太监扶下皇撵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骚』动。

这个小皇帝的精致和气势完全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看着沸腾的人群,洛星魄一点也不敢放松地护在北宫寒的身侧,将自身的警觉提到了顶点。

一路行到观刑台,北宫寒的目光始终盯在跪在刑台上的北宫啸身上。

直到现在,她还能记起出生那夜在正阳宫门前,他看她的眼神。

“……大逆不道,意求谋反……”

督刑官细读着北宫啸的罪行。

刑台上的北宫啸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并不畏惧马上就要到来的死亡。

“皇上,时辰已到!”

合拢手中的卷棕,督刑官向北宫寒轻声提醒道。

“恩!”

北宫寒回过神来,轻轻答应一声,从袖中探出手掌捏住了桌上牌筒中的红『色』令牌扬手挥出。

红『色』令牌在空中过出一道红『色』的虚影,直接『插』在地上已经积地很深地积雪上。

那红『色』,血般刺目。

“行刑!”

北宫寒从齿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早已经准备好的刽子手立刻就扯下了北宫啸颈后『插』着的姓名牌。

手中雪亮大刀扬起,飞速砍下。

靶觉到冰冷的刀片进入身体的瞬间,北宫啸的脸上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

似乎是不相信,他真的就这样死了!

人头落地,鲜血喷溅。

不少人闭上了眼睛,北宫寒的眼睛却是眨都没眨。

整个行刑的顺利,同样出乎她意料。

“皇上,回宫吧!”

张德轻声提醒道。

“回宫!”

北宫寒沉声下令。

坐上皇撵,她挑起车帘,环视刑场四周。

北宫寒心中仍是不敢确定,修罗教难道就真的让北宫啸死了?

皇撵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浩浩浩『荡』『荡』地离开。

百姓们四散而去,北宫啸的尸首也被收了起来。

刑台上只留下血『色』,不过很快,便被新的积雪覆盖了。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干净。

皇宫大门外。

欧朗音翘首侍立着,肩膀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因为担心法场有变,北宫寒没有让他随行。

远远看到北宫寒的皇撵在侍卫的护送下慢慢行来,他一直皱着的眉『毛』终于舒展开了。

“皇上,欧先生在宫门那等您那!”

洛星魄很善解人意地凑到北宫寒的皇撵边提醒道。

北宫寒挑起车帘,这才看到了欧朗音。

一身淡蓝衣袍的他,挥着一身白雪,伫立在飞雪中,那姿态美得让人心颤。

那一刻,那一个等待的身影,在北宫寒的心中永远地定格。

“快,去让朗音上车来!”

“是!”

洛星魄飞身下马,急急地跑过去,将欧朗音拉过来,便要扶他上车撵。

欧朗音却是如何也不肯,“那怎么行,以朗音的身份,无权在宫中做车的!朗音走回去就好!”

北宫寒知道,欧朗音有的时候,比她还要固执。

挑帘来到车猿上,她轻轻地跃到车下,探臂拉住了欧朗音早已经冻得冰冷的手掌。

“既然朗音不上车,朕就随你一同走回去吧!”

说罢,就当真拉着他,大步向宫内行了进去。

看着这一对手牵手缓行的背影,洛星魄并一众御林侍卫无一不是片刻失神。

那样的一个画面,实在是太美好太温存!

饼了好一会儿,洛星魄才回过神来。

“还愣着干什么,回宫!”

马车继续行起来,众人这才行进了宫门。

“皇上还要再去安乐宫?”

欧朗音皱眉看着北宫寒取出来的二人上次使用的行头。

“当然了,今天他们没有劫法场,朕反而觉得怪怪的,无论如何,朕都要弄清楚这修罗教究竟是打得什么算盘?”

北宫寒停下往脸上抹炭黑的动作,转过脸来,笑着看向了欧朗音。

“怎么,你想再看到那个安乐宫宫主了吗?一曲千金呢,这样赚钱的好机会,朕可不想放过呢!”

欧朗音扁下嘴角,起身从桌上拿起了他的女装,缓身到屏风后面去了。

这个欧朗音,倒比她还要羞涩!

“放心吧,朗音,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扮女装!”

对着屏风笑笑,北宫寒转过脸,继续自己的伪装工作。

很快,欧朗音也换好了女装出来,也对着镜子梳了头发。

二人仔细检查一下对方,觉得没有疏漏。

这才唤了张德进来,让他送护二人悄悄地出了宫。

虽然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雪,二街一巷的夜晚仍是喧闹不减平日。

镑种华丽的车撵,将街上的行雪辗出数道深深的沟辙。

欧朗音侧脸看了看身边的北宫寒。

“皇上,您说我今晚上还弹那个曲子?”

“我不姓皇,我姓莫,莫小北,你也姓莫,莫小音,姐姐!弹什么曲子,并不重要,你也知道,那些人有几个是来真正听你的曲子的!”

北宫寒知道他是心中紧张,所以故意耍着贫嘴来调整着他的心情。

“皇……小北,你……”

欧朗音斜她一眼,看她可爱地扬起唇角,又没了脾气。

眼看着安乐宫就在前面了,北宫寒收起笑容,扶住了他的胳膊。

“放心吧,姐姐,有小北在,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欧朗音向她点点头,二人一起走进了安乐宫的大门。

安乐宫内,座无虚席。

不仅大厅的桌位,就连二楼的包厢和雅座也是没有一处空座。

有眼尖的看到欧朗音,立刻就大声地鼓起掌来。

“莫姑娘,您可来了,这客人们可都是要闹翻天了!”

卓姓汉子急步迎上来,“快,你快脱了大氅,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就上台吧!”

一边说着,他就皱眉看向了北宫寒。

“莫姑娘,这里可没这小兄弟呆的地方!”

欧朗音微皱起眉,“弟弟尚幼,独自在家我只是不放心的!您就通融通融!”

卓姓汉子看一眼她的脸,也是不好拒绝,只有点头道。

“好吧,不过,他不能呆在大厅里,要不然,实在是有些……碍眼!”

“这……”

欧朗音知道他是嫌隙北宫寒故意弄出的阴阳脸,觉得留这样一个孩子在大厅里不好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反驳。

北宫寒轻轻捏捏他的掌心。

“好,那小北就到仓房里等姐姐,等姐姐的琴声停了,小北再出来和你一块回家!”

二人交换一个眼『色』,欧朗音明白北宫寒是想要借机四下查探。

虽然担心她,也知道这正是她所希望的,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乖乖呆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北宫寒知道他是提醒自己小心,也就乖巧地点了点头。

“行了,我的莫姑娘,这个小兄弟交给我,您就放心上台吧!”

卓姓汉子有些不耐烦地招手唤来一个伙计。

“去,带些瓜子水果,送这个小兄弟到后面仓房里玩去!”

看着北宫寒随着那伙计到了后面,欧朗音便解下身上大氅,抱着琴走上了表演台。

看到她走上台,喧闹的大厅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欧朗音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抚动了琴弦。

清亮悦耳的琴音立刻就在大厅里流转开来。

随在那伙计身后出了正厅,北宫寒被带到了正厅后面中进院中的一间宽大的仓房内。

仓房西侧大半间屋子,都堆砌着废弃的戏服和各种舞台道具。

靠东墙边放着兵器架,兵器架摆着一套桌椅一张床,还有一个燃着的暖炉,显然是守夜人呆着的地方。

将手中捧着的瓜子和果品放在桌子上,那伙计向北宫寒轻傲地点了点下巴。

“小子,我可提醒你,只许在屋子里呆着,这东西呢绝不能『乱』动,更不能离开屋子到处『乱』跑,明白吗!”

北宫寒只巴不得他快走才好,便十分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伙计向她脸上仔细看看,目光厌恶地滑过她右脸上的暗红『色』的朱砂,生怕污了眼睛似的很快地把眼睛移了开去,一边就撇着嘴厌恶地说道。

“真是可惜,你姐姐天仙样的人物,却有你这个阴阳脸的丑八怪弟弟!”

北宫寒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笑翻了天。

心中暗想着这伙计要是知道欧朗音不是女子,却是与他一样的男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伙计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那卓姓男子哈斥伙计的声音,他忙着就急巴巴地转身去了。

北宫寒小心地凑到门边,从门缝里看着那伙计走进前面的正厅,便要开门出来。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转身回来巡视了一圈,看到挂在墙上的各种道具面具,不由地眼前一亮。

走上前去,挑了一只深『色』的亚光面具戴在脸上,这才轻手轻脚地拉开仓门,掠上了屋脊。

小心地窥视一圈,北宫寒这才掠身而起,猫儿一般掠过几道屋脊。

她一路小心地探查着,来到了安乐宫最深一处的院子。

和其他院子不同,这间院子十分幽静,家丁守卫更是半个也不见。

一般来说,内院宅子都应该是重要人物居住的地方,为什么却没有半个守卫呢!

北宫寒正在屋脊上暗自思索,就听得吱呀一声轻响,院子正中的那间屋门突然开了。

一个人影从房门慢慢地走了出来。

借着灯光,北宫寒看清了他的脸。

银『色』面具,樱『色』薄唇……正是之前见过的安乐宫宫主。

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大氅,风帽兜起遮住了满头如雪银发,只有额前的碎发依旧垂下来,挡住眼睛。

看样子,却似要出门。

他这是要去哪呢?

北宫寒心中升起疑『惑』。

安乐宫宫主轻轻掩了房门,似乎是很无意地环视了一圈,立刻就闪身掠起。

动作诡异而快捷,正如那日北宫寒在宫中见过的一样。

那夜,真的是他!

心中确定,北宫寒不敢怠慢,待他离开了一些,这才小心地跟了上来。

因为知道对方的功力在她之上,北宫寒不敢『逼』得太近,只能远远随着。

罢开始她还能勉强追上,可是没过多久,再从隐身处探出头来,竟然意外地发现那人不见了踪影。

她正暗自疑『惑』,身后突然有劲风袭来。

北宫寒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知道是中了人家的计,此时后悔却已经晚了。

在屋瓦上一个就地翻滚,勉强躲过了对方的强劲一击。

哗啦一声!

她刚才置身的屋瓦直接被击出一个大洞。

北宫寒不由地倒吸一口寒气,这家伙,功力竟然强悍到了如此吗?

靶叹归感叹,她手上可没闲着,左手一探已经抓了靴中军刺在手。

右手甩出银针的同时,左手的军刺也闪电般向安乐宫宫主身上袭了过去。

整个动作,流畅到无屑可击。

没想到,对方只是右袖一挥,不仅直接将她的银针反弹回来,那袖子更是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裹住了她的军刺。

无奈之下,北宫寒只得松开军刺,迅速回掠,躲避反弹回来的银针。

刷刷刷!

三声锐响,反弹回来的银针直接刺在屋瓦上。

北宫寒没有恋战,躲过银针之后,立刻就单掌在瓦上一拍,借着反弹力直接就向空中斜掠开去,准备逃走。

哪里料到,对方似乎是早已经看出她会有此一招。

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她的侧前方,右手急探而出,直接就扼住了她的咽喉。

被扼住喉咙的时候,北宫寒终于明白,这妖孽一般的男子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就像是一把54手枪和ak47之间的差距那样遥远。

她没有反抗,不仅仅是因为反抗极有可能是徒劳。

包重要的原因是,她没有感觉到杀气。

那男子身上的威压虽大,却只是强势威压,并没有强悍的杀气在里面。

他扼着她咽喉的那只手掌,力道十分精准,并没有拦住她的呼吸。

在战争的修罗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北宫寒,有着敏锐的感觉和洞察力。

北宫寒试着想要去看清他的眼睛,可是不等她达到目的,腰带已经被对方抓住。

扼住她喉咙的手掌移了开去,然后两个人一起掠身而起。

北宫寒的感觉没有错!

这个男人不想杀她,或者说,至少现在不想杀她!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院子,他直接把她重新带回了安乐宫的后院,他刚刚走出来的那间房间。

眼前一亮,北宫寒直接被丢在了地板上。

门在她身后掩上了。

妖孽男随手扯下大氅的系带,懒洋洋地走到大厅北而的矮榻前,脱下了大氅。

一边随手将大氅丢在矮榻上,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什么监视我?”

北宫寒相信,对方是一出门就感觉到她的存在了!

所以,才故意要引她出来抓进来盘问。

从地上爬起来,她努力思索着合适的理由。

这功夫,妖孽男却是侧身躺到了矮榻上,姿态一如她初见时的慵懒。

北宫寒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知道你逃不掉!”

妖孽男伸出右手食指向她轻轻地勾了勾。

“乖乖把面具摘掉!”

北宫寒从地上爬起身子,却没有摘下面具,对方的语气激怒了她。

她可是皇上,万人之上,挥手间翻云覆雨,没有人可以对她这样颐指气使。

好整以暇地坐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她挑衅似地斜他一眼。

“你可以戴着,为什么我不能!想要让我摘下面具,除非你先摘!”

黑影一下子笼罩了北宫寒小小的身子。

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的面具已经被一只手指轻轻地挑了开去。

她本能地眨眼,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双与她的眼睛近在咫尺,从层层的银『色』发丝间审视着她的粉红『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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