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他,他只有硬着头皮:“即便如此,你也不用自杀。我自问除了这件事,我尽了做丈夫的责任。”他所说的这件事自然是指周公之礼。
周施桢冷笑一声:“什么叫丈夫的责任?定时定刻将家用上缴?过年过节和我挽着手在父母面前做场好戏?在外人面前对我嘘寒问暖假装恩爱?”
童子恩居然点了点头:“我自问礼数做足,没有亏欠你。结婚前你就知道我有顽疾。”
周施桢倒抽一口冷气:“童子恩!由你追求我那天开始,你就处心积虑让我做你的名义妻子,好给你暗地里的事情打烟雾弹!打你向我求婚那天开始你就骗我自己有生理疾病,好让我安安分分与你谈柏拉图恋爱!这几年,你把我这样一个笨女人圈在身边作掩护,你倒没有一点不安和愧疚吗?”
童子恩只知道周施桢自杀,哪知道周施桢是因为调查出他是同性恋的真相才想不开轻生的。他听到“烟雾弹”“作掩护”这样的字眼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自我安慰她不会知道真相,嘴上继续逞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两年我也努力去看过医生,结果无法治愈我也不想。这件事你急我也急。”
周施桢苦笑着摇摇头,环顾左右,对苏菲、辛合翰二人说:“你瞧你瞧!多么会作戏!我这个笨蛋就是被这张会做戏的脸骗了这么久!”
童子恩额头上渗出汗珠,一捧花还拿在手中,手足无措,像极了一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的孩子。苏菲叹口气:“童先生,你的事情……”
周施桢打断她:“苏菲,不要说!看他还要做戏做到何时?我倒要看看我是嫁了一个怎样的影帝?”
辛合翰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奋笔疾书,不知写些什么,大概又是角色扮演的案例云云。童子恩不是笨蛋,讪讪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
辛合翰突然说:“我敢确定这是事实,不是谣言。从你的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我敢断定你是名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童子恩张大了嘴,“同性恋”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愣了半天,怒道:“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在造谣!”
辛合翰没有抬头看他,自然没有发现他的怒气,盯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继续摇头晃脑:“一般雄性激素旺盛的男子不大喜爱鲜花这类脂粉气浓烈的物品,你却从进房到现在一直拿着玫瑰花,可见你很习惯甚至很享受花粉的味道……”
他还滔滔不绝,童子恩将鲜花扔在地上,已经要左右开弓,苏菲喝止:“童先生,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如果你真不是同性恋,也不会这么生气!”
童子恩出了名的好风度高情商,苏菲一句话就让他悬崖勒马。他转过头看着周施桢,受伤地问:“难道你就是听了这个外人的胡说八道,才这么误会我?才因此自杀?施桢,我们六年来的感情难道就这么脆弱?”
他的两眼泛着闪闪泪光,如果不是先前的爱情考验证据确凿,苏菲险些也会被他骗过,以为他真不过是“寡人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