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打了一通电话:“辛合翰,我有事相求。”
“苏菲,你上次神经发作,泼我冷水,害我得了几天重感冒!”
苏菲莞尔:“对不起,请你来我新开的侦探社一趟,心理专家,实在有事非你不可!”
这顶高帽下来,辛合翰什么气都消了,半个钟头后上门:“苏菲,我可是退了几个预约,你要请我吃饭,好好补偿。”
“我免费送上罕见病例,你该感谢我请我吃饭才是。她昏倒了,我让她在沙发上好生休息,等会你进去给她做个心理评估。”
辛合翰耸耸肩,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嘴上从不肯吃亏。你先与我说说她的症状。”
苏菲将所见所闻告诉辛合翰,合翰说:“听你之言,她应该是患上被迫.害妄想症,所以才时时想象别人会谋害她,老是觉得自己被跟踪、监视等等,痛不欲生。”
苏菲疑问:“我记得被迫.害妄想症发生率很低,而且患病者对整个社会都不信任,觉得所有人都在害他,为何这位女士独独觉得她丈夫想谋害她?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
“背后是否有隐情,要让你们侦探去调查,稍后我将她的心理评估报告交给你,就功成身退了。被迫.害妄想症发生率只有万分之三,除了与遗传有关之外,通常病患者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者生活压力过大等等,患病者可能会觉得所有的人都想害他,也可能只对特定的人有这样的感觉。还是那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等她醒了,我好好和她谈谈。”
到了下午,那女人才缓缓地醒来,居然没有怀疑苏菲他们对她有所迫.害,第一句话却是:“他在不在!他在梦里都想害我。”
苏菲介绍辛合翰:“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他有几个问题要单独问你,确认案情,如果你对你丈夫的怀疑属实,我们会好好调查,将结果交给警察局。”
她的臆想第一次受到别人的重视,当即答应,将身世对辛合翰和盘托出,辛合翰问:“何玉,你放轻松,这里是侦探社,没有人敢伤害你。回忆一下第一次发现你丈夫意图不轨是什么时候?”
何玉在合翰低缓的语速中平静下来,眼神空洞:“我记得太清楚了。那是个下雨天,2011年2月18日,我一回到家就发现我锁在抽屉中的诊断书掉在地上。我知道他趁我不在翻过我的东西,他终于知道了我隐瞒多年不孕不育的事实,他晚上回来就像警察报案说家里遭到窃贼,家里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其实这不过是他想掩饰他窥探我秘密的真相而已!”
“你没有怀疑过有可能诊断书真的是窃贼在偷盗的时候不小心翻出来的,你丈夫其实根本与此无关?”
何玉稍微有些激动:“怎么可能!从那天开始,他就经常无缘无故对着我笑,好像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贱人!’我当初骗他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因为爱他怕他嫌弃我,可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样轻视我!”
“除此之外,他有没有明确告诉你他已经知道真相,他不肯原谅你?”
“没有,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一切,他却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还时常说什么将来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如何如何……你瞧,他就是这么折磨我,明明知道我没有生育能力,却每天在我面前提孩子。我几次发火,他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假装安慰我,其实心里痛快的要命。他用言语攻击我,用冷笑鄙夷我,他恨不得我死!我最近情绪很容易激动,经常无故想哭,我怀疑沈云杰,也就是我丈夫他给我下了药。”
何玉的叙述让合翰想到一个“疑人偷斧”的古老故事。当那个乡下人怀疑邻居孩子偷了他的斧头时,“视其行步窃铁也,颜色窃铁也,言语窃铁也”,小孩子普普通通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他怀疑的理由。最后那人在山谷中找到了自己的斧头,才发现小孩的“动作态度,无似窃铁者”。眼前的何玉是那个疑人,还是真的受人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