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什么事,地球照样转,工作还要继续,苏菲收拾心情,约了周施桢出来,汇报工作进度。她将酒吧的照片一幅幅摆在周施桢面前,说了句:“铁证如山。”
周施桢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第二眼,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她走到门口,有迅速地返回,一张张地将照片塞到手提包里,苏菲看她笨拙的样子,将照片叠起来递于她,她再也支持不住,嚎啕大哭。
她攥紧拳头,手中的照片揉的褶皱不堪,又不停地捶打桌子,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苏菲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在自己的怀中放声大哭。与童子恩结婚整整两年,她又何尝不清楚今天这个结局,苏菲拿照片逼她面对现实,她终于不能再逃避。
半晌,她抬起头来,自我嘲讽:“再厉害的女人,碰上了感情也只会一塌糊涂。”
“这样的话从大设计师口中说出,而且还现身说法,实在具有说服力,你有否考虑上电台主持个清谈栏目,就叫‘情为何物’?”苏菲的一句玩笑话,让她破涕为笑,苏菲实在关心老友,“你有决定了吗?要当机立断,否则只会越拖越乱。”
周施桢到底是女强人,爆发快恢复也快:“你同我放心,我会出国度假,回国自然有决定。”
苏菲来到医院,进到301,只见左岱宇已经起身,专心致志地在奋笔疾书。她不禁莞尔:“大作家准备把自己的经历也写进去吗?”
左岱宇见是她,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有无用,还徒添麻烦,让你来看我。”
“你总是那么客气。”苏菲总结。
她带来一些水果,随便剥了个桔子递给岱宇,岱宇边吃边问:“你都知道了。”
“嗯,这陆峰不是简单角色,他打你不知有什么目的?”
“这还有什么目的,无非是看我不顺眼。你莫要把人想得太复杂。”
“这不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一个侦探,一个小说家,都是将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这样才能接近真相。我直觉他对你很不友善。”
“凡事讲证据,讲推理,哪有侦探讲直觉的。”
“直觉就是经验,你别和我贫嘴。我来问你,为什么答应王珍珍扮她追求者,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为什么被无端暴打一顿也好不生气,你的格言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左岱宇被看破心事,也不再隐藏,从他将母亲的照片交到苏菲手中开始,他便对她推心置腹。“我与王珍珍一起长大,虽然七岁之后我经常独自在家,可是在那以前我们是最好的玩伴。我将她当作亲生妹妹,而她对陆峰痴心一片,陆峰当时出手也只不过是对我有所误会,说明他心里在乎珍珍。既然如此,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何必生气?”
苏菲笑笑:“你一向宽容,希望真是如你所愿,珍珍没有痴心错付。”
“你见过她?”
“嗯,美丽大方,和你真正相配,你却只把人家当作妹妹,硬推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男子,不知道是福是祸?”
左岱宇大伤初愈,有些疲倦,不想搭理俗尘之事:“是福是祸个人修,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我来问你,如果杀人凶手是你弟弟,你会不会大义灭亲?”
他话题一转,苏菲就知道他的心又飞到小说之上,煞有其事地回答:“孔子曰‘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直在其中。’圣人不主张大义灭亲,我却不这么看,即使隐瞒得了一世,也隐瞒不了一世,到头来还是害人害死,莫如及早揭发,回头是岸。”
两人讨论起小说来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已过晚饭时间,苏菲下饭厅随便买点盒饭,却碰到了王珍珍与左雄面对面坐在一起。王珍珍态度诚恳,一双眼睛通红,像是哭过,而左雄一如常态,铁石心肠的模样。苏菲就算再多管闲事,也不至于上前搭讪,只远远地站在后面,等两人结束谈话再上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