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保林,我问你,你这两人是不是和陆峰有联络?”苏菲始终觉得陆峰冷静得反常,唯一的解释便是易保林泄露天机。
易保林被说中心事,有些慌张,极力镇定:“没有,出院以后就没有联络了。他现在嫁入豪门了,怎么还会记得往日的朋友?”
他说话酸溜溜,像是一贯作风,苏菲释然:“那没事了。”
他舒了一口气,放下电话,打到陆峰那边邀功一番:“老板,她突然这么问,我吓都吓死了。还好我随机应变,她才没有疑心。我这几天有些手紧,你能不能预支薪水?”
他邀功过后直奔主题,陆峰也不废话:“晚上查查你的帐号吧。”
陆峰放下电话。好厉害的苏菲!如果易保林不是她的人,自己早就露出蛛丝马迹。她到底知道什么?难道她知道撞伤易保林的真正凶手是谁?但她应该是没有证据一切只是推测而已,否则今天也不会上来多番试探。
这一月来,他天天面对上下浮动的股票数据,生活枯燥乏味,乏善可陈。而苏菲这一来却激起千层浪。“她知道些什么?她将有何行动?我该如何对付?她如果知道真相,会怎么对我?她临走时,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无数个关于苏菲的问题在他脑内回旋。
说到底他也不是铜皮铁骨,铜墙铁壁,他陆峰也是凡人一个,也会为了一个小女子心烦意乱。身边的王珍珍没有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而苏菲却是他命理的克星。他心乱如麻,只有抛开俗物,站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遥遥地见到楼下众生成了蚂蚁大小,在大街上川流不息。苏菲是不是也在其中?
忙里偷闲也是难事,秘书进来让他去见王董事长,自然就是王百万。王百万的办公室在四十九层,公司人称天庭,整个楼层都是他一人办公,恐怕只有王百万这样的暴发户才有这等气魄。
王百万脸上乌云盖顶,他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张笑脸,在陆峰面前却扯下假面具,不再做戏,当发脾气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他问:“苏菲来找过你?”
消息真是灵通,难道秘书也成了他的眼线?陆峰回答:“是的,义父。”他与王百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称呼他为义父。
“什么事?”王百万很是严肃。
“不过是些医学上的问题请教我。”陆峰大而化之。
“你倒是会说话。那天从婚宴上回来,我跟你说过什么?以后有关易保林的事都要向我禀报,你倒好,人家未婚妻找上门来了,你也只当没这回事。我不问,你就不说了?”苏菲与易保林的关系,王百万是从王珍珍口中得知的。
陆峰冷静回答:“他们已经解除婚约,没有关系。”
“是吗?那她怎么还会为易保林出头呢?”王百万好像对于苏菲和陆峰之间的谈话了如指掌,陆峰再次扫视这个人称“天庭”的地方,一张办公椅,一张办公桌,一堵白墙。
王百万眯着眼睛看他,右手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只见那堵白墙顷刻之间开出了一条细缝,然后就如墓门一般向两边散开去,白墙后面是上百个监视屏幕。
他再按一个按钮,其中一个监视器亮起来,拍摄的恰恰是陆峰的办公室,原来他在公司的角角落落都装置了针孔摄像机!他按了倒带,监视荧幕上果然出现早上苏菲来找陆峰谈话的情形,并且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看来他还特地装了窃听器。
王百万叹口气:“孩子,你别怪义父。义父不是不信你,这是为了监督前任基金经理才设置的。”
欲盖弥彰,王百万从没信任过任何人,连陆峰这个挂名义子都不例外。陆峰说:“我怎么会怪你,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违心的话说得够多就会变得顺其自然,脱口而出。
王百万说:“苏菲说什么易保林已经知道是谁撞他,看来是她信口雌黄吧。”
果真是老狐狸,怪不得能气定神闲地质问自己。陆峰解释道:“没错,她一直怀疑我是撞伤易保林的罪魁祸首,所以几次试探我。这次我见她又是重施故技,所以没有马上禀告你。”
陆峰故意将苏菲的怀疑对象锁定在自己身上,打消王百万的疑虑。王百万冷冷地说:“她没有证据,自然最好。她和易保林两个就像定时炸弹,一日不解决就一日有危险。”
陆峰赶忙说:“撞车当日易保林全然昏迷,他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撞他。再加上他已经彻底失忆,苏菲根本没办法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义父,你就放心吧。”
王百万横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当日自作主张,现在我又何须担心!”
陆峰唯唯诺诺:“当日我想听从你的吩咐将他扔到山边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的文件,因此怀疑他的身份就是左雄失踪多年的儿子左岱天。我觉得他能在打击左氏这件事上发挥事半功倍的效用。可是当时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也就没有及时向义父说明,以免你空欢喜一场。”
他说的话丝丝入扣,逻辑严密,看来无懈可击。王百万冷道:“我说过,下不为例。以后有关苏菲和易保林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向我交代。”
陆峰点头答应,在王氏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到底他还是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