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珍独自躺在新房的新床上,身上盖的是绣着鸳鸯图的大红背子,头上枕的也是大红鸳鸯枕。这上面的刺绣是王太太专程请好命婆人工刺上去的,寓意两夫妻如鸳鸯一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好命婆者,意为嫁得好,而且儿女成群子孙满堂的女人,据说她们的亲自刺绣能够带来好运。
看来这个传说也不过尔尔,王珍珍望着天花板,回味晚上的婚礼,先是丢失戒指,再是父亲无故变脸,使得本该喜气洋洋的婚礼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婚宴结束,回到王家大宅,新郎官陆峰又被父亲叫到书房密谈,留着她独守空闺。
新婚之夜,多美的四个字,她无数次幻想陆峰如何将她抱回房里,两人耳鬓厮磨,蜜语甜言,继而共赴巫山之盟。每次想到这里,她都脸红心跳,又羞又怕,可又忍不住去想。但是,这盼了许久的晚上终于到来,可偌大的床只躺着她一个人,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她隐约听到陆峰回房的声音,她直起身,见到一个伟岸的身躯向她走来。她羞涩地说:“你回来啦,我本来准备等你的,但听说过了十二点新婚夫妇如果还不上床,并不吉利,所以我就先上床了。”
她这番话再正常不过,但在今晚讲来却有几分暧昧,她轻轻地低下了头,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忐忑。他会如何?是与自己相拥入眠,还是为她宽衣解带,还是邀请她鸳鸯戏水?她这个大家闺秀此时脑中却回旋着不少情色画面,一颗小脸的泛黄的灯光底下羞得通红,更是迷人。
没想到陆峰只说了句:“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他说完就朝里屋走去,这间新房按照陆峰的要求装修过,两个房间打通,睡房一边连着书房,另一边连着洗手间。
当初有这样的安排,陆峰回答是:“这样我边工作还能边看到你。”而现在,这样的安排似乎成了他躲避自己的理由。待王珍珍想问个究竟的时候,陆峰已经进了书房,那道门也被无情地关上。她从床上下来,身上穿着薄纱睡衣,这是她特地为新婚之夜准备的性感睡衣,她本来准备在今天晚上交出全身心。
她转动门把,而门却从里面反锁了,依稀听到房间里传来陆峰讲电话的声音,语调冷漠,声音低沉。她如果是个厉害的女人,大可以大声敲门好好质问陆峰为何在新婚之夜将新娘冷落;她如果是个矫情的女人,大可以哭哭啼啼到父母那里告状,说上门女婿没有尽丈夫的义务。但偏偏,她王珍珍通情达理,她将不解和伤痛隐在心中,回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脸上两滴泪珠划下,沿着脖子滴到锁骨。
那一晚,她彻夜未眠,直到天明也没有听到陆峰上床的声音。新婚之夜,与陆峰分房而睡,这样的结局她始料未及。清晨六点,她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依旧闭着眼睛。她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轻抚她的额头,可等她张开眼睛时,这双手又急忙抽去。她看着陆峰,轻问:“为什么?”
为什么忽冷忽热,为什么若即若离,为什么?
陆峰轻轻一笑:“岳父让我今天开始到公司上班,很多新的业务要上手,所以我只有熬夜赶工作。”
王珍珍的眼睛又红又肿,可陆峰这样的解释却让她彻底释然:“我知道你新到王氏工作难免有点紧张,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陆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