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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011年10月11日/周二/晴/尚宇天

难得天气终于放晴,终于能嗅到阳光的味道了。早晨被那窗角的一抹明媚给惊醒了,睁开眼,世界原来可以如此新鲜。

“哗”,我拉开窗帘,太阳光温柔的直射进来,溢满我的房间,洒我遍身金黄,心情顿时跟着好了许多。

昨天睡了很久,这让我感觉像获得了新生般,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近的接触阳光。此刻早上九点,我伸了几个懒腰,便进了厕所。

“哎呀!尚大仙!今天你起得可早啊!”

孟华裸着上半身进厕所的时候,我正在漱口,我含糊不清的和他说,我从来都如此勤快,他很纠结的听了一会儿。

“我不懂你的口语。”

我吐了一口泡沫,笑:“那你该懂手语吧!”

说着,我便将洗漱杯中的水往他的身上一泼。随即一声尖叫~

“尚宇天!”他拿了一张帕子在身上擦呀擦,那姿势跟洗澡差不多。“我可警告你!别逼我~”

“我哪敢啊~”漱了口,洗了脸,我对孟华说。“你可得多穿点,这天气可冷着呢,别以为出个太阳你就欢天喜地了!”

“走吧你!管我!”孟华一把将我推出厕所。

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呢,特地到厨房逛了一圈,居然什么都没有,难道上次孟华做饭把那些米呀菜呀的,刚好给做完了?可白白浪费了我这么想做饭的心情。

门铃声响。

这么早,会是谁?我从冰箱里叼了一块面包在嘴里,慢悠斯礼的去开门。

乔雪和齐左辰,今天两人打扮得可真阳光明媚,格外养眼,乔雪一身黑色小礼服,配上短裙,及膝盖的靴子,那的确漂亮。齐左辰一身白色的西装,可真是耀眼。

“哟!帅哥美女!早啊!”我招呼着。

“宇天,你这什么偷鸡摸狗的速度啊?我都快撞门了!”乔雪说着还一把将我推开,顾自进了屋,她就那样,大大咧咧。

我提醒道:“嗯~乔雪,这话可不该你说,应该左辰说,你一个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撞人家门?”

“你就给我少来点你那正经!”乔雪进屋,在沙发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齐左辰听了乔雪的话,在一旁咯咯的笑。

我转身,吞掉那半块面包,走到沙发边,看着乔雪:“还有,什么叫偷鸡摸狗?”

乔雪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真想扁她,或者用线缝上她的嘴。

“哟!大家可真早啊!”孟华正好从厕所里出来。

我好奇道:“你们今天有事?”

乔雪笑笑,站起来,将客厅里靠阳台的玻璃窗给打开,阳光的气息,蔓延。

“看你不行啊?”

“行行行!”我赶紧点头。“那可真是委屈你大驾光临了!”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齐左辰道:“宇天,你还好吧?那天……”

“好!好着呢!”我接下他的话,我可不想提那天的事儿,的确有点冲动。“对吧,孟华!”

孟华见我问他,一脸认真,忙着点头附和。

“你们吃饭没?”我突然发觉,我挺饿的。

“没~”

我笑:“那你们可真挺敬业的,一大清早便顾不得吃饭,直接往这里窜了!”

乔雪一脸很无辜的样子说:“我原本是打算在你们这里吃的,结果…失算了,我早该猜到,两个大男人怎么会弄饭呢?”

齐左辰道:“你这可没说对,孟华可是会做饭的!”

“哦?”乔雪拍拍脑袋。“对呀!我怎么差点搞忘了,孟华,快给咱们露两手!”

我起身,取了杯子给大家倒水,一边很为难的告诉他俩:“歇菜了~”

“歇菜了?”

孟华接过一杯水,点头道:“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已经被我清空了,不能吃的东西估计都是过期的,你们吃?”

乔雪一把抢过杯子,愤愤道:“我就知道!”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孟华:“说吧,你们今天有什么行动?搞得跟联合抗日似的,一个个都穿得这么有模有样的,准备瞒着我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乔雪一愣,竟感觉没法开口,齐左辰也沉默了半响,如今只剩下孟华了,我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告诉我。

“我们先去吃饭吧!听说最近北城天街新开了一家快餐店,挺受欢迎的!”

我立马打断道:“别,孟华,你就老实招了吧!别拐弯抹角!吃饭的事儿先放着,你可别说你没吃饭没力气说了。”

孟华带了几分贼笑道:“我正想这么说,没想被你识破了。”

“那你就说吧。”

孟华憋了半天,道:“其实,宇天,今天…呃~今天我们是准备去看徐凝的,她今天出院。”

徐凝?今天出院?我有点木然。乔雪见状,连忙道:“瞧吧!我就说不告诉你的,我们都知道你和徐凝那点儿事儿,就没打算告诉你。”

齐左辰也点头:“宇天,你最近心情也不好,所以我们都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你了。”

我撇撇嘴道:“我也去吧!毕竟她的事情多半是因我而起,这个把月来,我也没去看看她,说什么有点过意不去,既然她出院,我也该去看看她!”

“可是宇天~”乔雪想要说什么,却被孟华给打断了。

“去就去吧!我觉得挺好的!宇天赶紧收拾去,待会儿一块儿吃了饭去!”

“嗯~”我急忙离开了客厅,乔雪和齐左辰皆是一愣。

我挑了一件简版的黑色西装,配上格子的衬衫,浅色牛仔,看上去挺精神的,不错。

等我整理好,到客厅时,孟华也准备好了。

九点四十五,出发。

我们在北城天街那家新开的快餐店解决了早餐问题,吃得还算不错,环境也挺好,服务员很漂亮,怪不得很多人喜欢。

我们先在花店里挑了一束漂亮的花,我对花的认识不多,我也没听清楚那老板叫它什么,反正挺长一串,不过寓意好,就是健康美丽之类的,和我们的目的很配。

“诺,宇天,拿去!”等老板把花包装好,乔雪将花送到我面前。

“给我干嘛?你自己要的自己拿着!”

乔雪像个大婶一样,一手叉腰道:“宇天,我可是专门为你挑的!我们计划的可没送花这一幕!”

“我管你~”说罢,我便出了花店。

徐凝在市医院接受治疗的,我们打的过去。我现在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徐凝,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或者我有些后悔了,我本不该来的。但是说什么徐凝也是因为我才进医院的,这一个多月来,我从来没去看过她,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我不知道她现在对我抱着一种怎样的情感,是爱是恨?是爱,我很为难,是恨,更不好,恨一个人的滋味,比爱更难受。

徐凝本是一个开朗的女孩,不知道经过这次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希望她和我的世界再有什么交集,我的世界已经没有阳光了,我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她,可以拿得起放得下。这次,就算是最后一别吧~

独自思考着,不觉已经来到了市医院大门口,孟华付了车费,乔雪便很快下了车。

“徐凝!”乔雪欢呼的叫着,跑进了医院大门。接着,孟华和齐左辰也下了车。

我很恍惚,却发现那束早已花在我的怀中。

“你不下车?”司机问。

我白了一眼司机:“不下车付什么钱?”

搞得司机莫名其妙,我拿起花,下了车。

站在医院的大门外,我看见了一片墨绿色的草坪,延伸着生命之绿,医院有长青的树木,虽然已是10月,依旧那般精神。有两株柳树,随着微风轻抚,婀娜多姿的摇曳着,阳光径直洒下来,到处金黄一片。

我再抬头看向墨绿草坪的更里面时,便看见了徐凝,她刚和护士们告别,此刻正在和乔雪几人说笑着,她的笑容依旧如此灿烂,还是原来那个她吗?

我无声无息的向她靠拢,手里握着花束,像握着一把幸福,只是,不是属于我的。

乔雪示意的看向我,跟着,徐凝也把眼神看了过来。我看不清她的眼里流露的是怎样一种心情,因为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对她而言,或者在意,或者爱;对我而言,她只是个过客,我不想彼此太过熟悉,熟悉到眼睛里都容不下任何人。

徐凝发呆的看着我,我走近她时,她都没有说话,我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些湿润,我有点不知所措。

“徐凝!你好吗?”我轻声问,将花递给她。

徐凝嘴角泛起了浅痕,接过花束,看着我:“活过来了,能不好吗?”

我苦笑,这台词听上去,可有点不是滋味。

“好啦!”乔雪拍了拍我和徐凝的肩膀,我想她是在化解这尴尬场面。“今天是你徐凝大小姐的出院纪念!走!我们好好出去逛一逛!”

“嗯!”徐凝冲乔雪笑笑,又看着我,说。“尚宇天!不要挡路!”

我一愣,连忙闪在一旁。乔雪,徐凝和齐左辰便先离开了。

孟华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问:“喂!兄弟!还行吧?”

我笑笑:“行,怎么能不行?”

于是,我们跟在他们三人后面。

我们走过北城天街,走过西街,走过那些曾经我和向宛清走过的路,我很黯然,但在阳光的衬托下依然笑靥如初。徐凝偶尔会和我搭上几句话,但都不长,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10月11日,阳光很暖,我们都沉浸在阳光的沐浴下,我们都带着温柔的微笑面对他人,只是,心呢?一样阳光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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