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许念一回家以后,我就去了K爷爷家的儿童设施区,没办法,昨天答应了小帅哥要来照顾他,如果我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这个临时工作就没了,为了我的工作再去演一场台湾母子戏吧!
走进了K爷爷家的儿童设施区里,我又看到小帅哥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那个时候,如果他不是小孩,而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我绝对会以为他是失恋了。
“乖儿子,妈妈来了!”
小帅哥看见我来了,顿时就跑在我的面前说:“妈妈你来了,太好了,你知道吗?儿子好想你!”
这个小帅哥演技实在太棒了,让我差点以为我真的是他的妈妈了!
“乖儿子!今天妈妈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我一边抱着小帅哥,一边对着他说着。没办法,只有出去后,叫小帅哥告诉我他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叫他爸爸妈妈来接他,并且告诉他们要好好的照顾小帅哥,不然迟早这个小帅哥就会变成忧郁哥了。
小帅哥看了看我说道:“好啊!妈妈,我要吃巧克力!”
“好,你要吃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说完我抱着小帅哥就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我把小帅哥放下来。
“好啦,别演了,都没观众了。”
他圆滚滚的眼珠转了一转,立刻停止了抽搐,一扫刚才的阴郁,天使一样柔软的脸孔天真的看着我。
我蹲下来,帮他整理乱了的衣服,他突然变得很乖很听话,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柔软。
“告诉姐姐,你爸爸呢?”
“找二妈去了。”他非常淡定的回答我。
这下换我不淡定了:“那你妈妈呢?”
“是你是你就是你哦。”他眨着稚气的眼睛,和我开玩笑的说。
“快点报出你家人电话,要不然我就给你丢马路上。”我恐吓他。
小帅哥冲我甜甜一笑,那真是花儿也开放的笑容,但是就是笑得我毛孔悚然。
突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从眼角疯狂迸发:“妈妈,你不爱宝宝了吗?你要丢下宝宝了吗?宝宝的头好痛,妈妈为什么不带宝宝去医院,妈妈……妈妈……”
我被他临场演技深深的折服,原来微笑是暴风雨的前夕。
周围的人又聚拢过来,纷纷指责我:“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搞的?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管管。”
“这孩子真可怜…”
小帅哥在哭泣中还不忘透过指缝偷偷看我一眼,我看到他带泪的眼中含着邪恶的表情。我真想冲上去拎起他告诉大家他在演戏,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精湛的演技骗了。
我在大家指责的目光中,无奈的走过去,抱起他说:“宝宝别哭了,妈妈和你开玩笑呢?妈妈最爱宝宝了,是不是?”
他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假装无辜的说:“妈妈,那我们可以去买巧克力了吗?”
我咬牙切齿的回答:“可以,非常可以。”
他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整个脑袋放在我的肩膀,小小声的跟我咬耳朵:“谢谢妈妈。”
我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对着怀里这个又帅又邪恶的小孩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让我明白做个“正义之士”的代价不是那么轻松的。
由于这条路比较僻静,很难打到出租车,在我的手因为抱着这个小孩快要肌肉抽筋的时候,一辆蓝色跑车开到了我的面前。
江平俊探出头来问我:“宛清,需要帮忙吗?”
这要是换做平日里我是鸟也不会鸟的,但是我怕我的手再这样抱下去会面临残废的噩运,我还是上了江平俊的车。
我打开车门对他说:“去A市的XX超市。”刻意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宛清,好巧啊!”
是雷莉!“雷莉啊!你在江平俊的车上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学习上有点事,我正要去看看!”
“我怕不是有事哦,是不是去看帅哥啊!”我阴笑了一下。
雷莉顿时脸就红了,看了看我抱起的小帅哥道“这个小帅哥,是你哪个?”
“哦!他啊是我在K爷爷家照顾的孩子”我顿时秒了小帅哥一眼,意思是不要在这里叫我妈妈,不然就完了。
“哦,哈哈,我说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原来是在忙照看孩子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在想世界上最美的景色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尚宇天。
车子里在播放悠扬的小提琴曲,曲调柔和,容易把时光缓慢。我想起大一的时候,我们二人组一起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等回家的时候,共乘坐一辆出租车,我们二个人就是XX大学一时的“二人帮”。
我和雷莉坐在后排。广播里突然播放了一首小提琴曲,就是这首,江平俊随口一问:“宛清,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我白他一眼,说:“你太小看姐姐我了,怎么说我也是有文艺修养的人。”雷莉和江平俊就很期待的望着我。我拖着腮,特自信的告诉告诉他们:“这是肖邦的命运交响曲!”
我只听见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差点追尾,雷莉笑得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江平俊也笑得倒在座位上几乎撒手人寰。
雷莉说:“宛清你也太好笑了,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命运那是钢琴曲啊,再说也不是肖邦的,是贝多芬的好吗?”
江平俊擦着汗说:“小姑娘你快吓死我了,你确定你是大学生吗?”
我太尴尬了,但是我为了掩饰尴尬,我硬着头皮应她们:“笑个屁啊,谁规定大学生就必须分辨钢琴曲和小提琴曲了啊?再说外国人名字都差不多嘛,谁知道他们谁是谁啊?”
说完我把头撇过去,假装掩盖自己的窘态,半透明的玻璃窗上,是一张和番茄一样红的脸,与此同时,我看到江平俊的脸也印在玻璃上,他微微的笑着,但那并不是嘲笑,他透明的眼眸里闪过一点点我平日没见过的温柔,他说:“这是约翰尼?斯文德森的浪漫小提琴曲。”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恶补音乐知识,虽然我会唱歌,但是弹琴等等的事都不会,之后我发现很多钢琴曲也能拉成动听的小提琴,我在宿舍播放钢琴曲,让当时和我同宿舍的几个考古系女生非常厌恶我。
我总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答题的机会,我一定要很优雅的说出正确答案,让江平俊对我刮目相看,只是后来我几乎背下了所有有名的音乐大师和他们的作品,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对江平俊说出它们的名字。
你看,有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有下辈子了。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江平俊在用后视镜看我,他的目光那么忧伤,湖水蓝的光芒微微颤颤,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这段旋律的那个故事。
他打破沉默:“这个小孩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帅哥从我怀里伸出脑袋,用软软的童音说了一句:“妈妈,我渴了。”
江平俊的脸在小帅哥叫我妈妈的瞬间立刻变得不自然,我低头看到小帅哥恶作剧般看着我,我真想把他那张小魔鬼般的脸挪成一团丢到外面。
但是我没有和江平俊解释,我觉得这是一个刺激他的好机会,我很冷静的问:“有没有水?我儿子渴了。”
江平俊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拿水,我看到他拿水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给小帅哥喂着水,我想对江平俊笑着说:“就在刚才啊,和你开玩笑的嘛。”
但是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曾经伤害过我的脸,冷淡的说:“就在不认识你的时候生的,怎么样?我儿子很帅吧。”
当时我觉得我很白痴,不认识他的时候?难道我是在高中的时候生的孩子?
气氛有些僵硬,江平俊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车子开到了XX超市,我拉开车门下车,江平俊下来拉着我的手,他凝视我,眼中带着愤怒。拒绝之后有整整一年,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目光,他刚离开的一段时间,我天天做梦梦到他冷淡的对我说:“我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我每天都会想着这句话哭醒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曾经义无反顾的爱原来只是一场黄粱美梦,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心口留有针刺的疼痛。
我对自己说,这个我曾经伤害至深的人,我相信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的。我不知道有一天,他还会重复曾经的动作,只是动作不再温柔,有的只是愤怒和质疑。
我们是如此没有默契,就连我的一个谎,都无法识破。
“妈妈,我头好痛好痛哦。”小帅哥刻意摇摇我。
“请放手。”我客气的对他说。
江平俊终于放开拽住我的手,看了一眼小帅哥,头微微的低了下来。
我带着小帅哥朝超市走去,只是觉得江平俊刚才的样子很滑稽。
曾经在拒绝他的时候说“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江平俊!何必在看到我有一个孩子的时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被人伤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