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等夏雪怡死了,王爷不再追究中毒的事,你就自由了!”玉兰欢欣地望着远方,稚美的脸庞上蒙了层冰冷的笑意。
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她在害人!她还要和姐姐团聚呢!玉兰略略沉吟,随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寻人”。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锦衣卫们的喝声:“小宫女,跑什么?慌慌张张的。”
“雪妃,她……她从……秋千……千上摔出去了……奴婢,罪该万死,这就去找……”玉兰心虚,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恐,却不知反弄拙成巧,仿佛是她失职后的紧张。锦衣卫们看看断裂的秋千,分头去寻找雪怡。
玉兰长长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感到手腕用力过度的刺骨酸痛,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不知何来这般气力,她一下坐倒在地上,全身像虚脱一样疲惫……
就在几步远的一个小树林中,一个女子正痛苦地卧在碎木堆里,眼波澹澹,樱唇微颤,本是雪怡的形貌。玉兰毕竟还小,尽力一推也并没有使秋千飞出多远,但就是这样,雪怡也不见得幸运,玉般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道伤痕,木屑还星星点点的沾在血迹之中。她不停地咳嗽着,唇边布满了殷殷血丝。她挣扎着向前爬了一步,喉口一甜,一口鲜血终于应声喷出。
雪怡勉强又挪了一下身子,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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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雪怡迷迷糊糊地听着一些声音,她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她无力睁眼,昏昏沉沉的听着。
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好像,是御医吧?“王爷息怒,臣该死,臣该死”。
接着,传来了凌奕的怒吼,“该死?若救不活雪妃,本王马上把你这庸医送上断头台!让你为雪妃陪葬!”
“是,是……”御医点头如啄米,慌忙翻起医书。
雪怡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她微掀眼帘,刚想开口,喉头却不由自主的冒了一串咳嗽。
“怡儿!”凌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喜,忙坐到床头,将雪怡的枕头抬高了几分。
“阿奕……阿奕……”话未说完,雪怡又咳个不停,面色也一下子由白转红。
“怎么回事?”凌奕恶狠狠地瞪着御医,脸色阴沉,似乎要把御医生吞活剥了一般。
“王爷,雪王妃,可能……可能伤到了肺叶。”
“能治吗?”凌奕右手一挥,小桌上的茶具应声落地,瞬间变为碎片。
“臣一定尽力……”御医再难面对凌奕的目光,低下头去。
“王爷,皇上派人送来了枸杞参茶。”一个宫女走进来,放下一个小巧的白玉盘,转身退下。凌奕轻轻揭开杯盖,只见红褐色的茶水中浮着几颗艳红的枸杞,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再不迟疑,亲取银匙,向雪怡唇边喂了数口。雪怡神色大为缓和,咳嗽也消停了一会儿,怔怔地问道:“玉兰呢?我在哪儿?”
“你从秋千上摔下来了,我刚把你抱到我们暂住的宫里呢!”凌奕松了一口气,抚了抚雪怡的秀发,“至于玉兰,我已经把她交给锦衣卫去盘问了。”
“你会杀她吗?”雪怡心下浮起一阵怜惜。
凌奕眸中掠过一丝带着寒意的杀气,温柔一敛,咬牙吐出四字:“罪该万死!”
“凌奕!”雪怡急得叫出他的名字,“这不是她的错!”
凌奕轻叹一声:“怡儿,你的命运,怎么就……才查出湘玉的事,又添上玉兰,真恨不得把她们几个全赶出去……不过,这两次你苦苦求情,却也饶了她们姓命。谁叫是你开口呢!”他俯身在雪怡额上印下一吻。
雪怡略一点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安稳和依恋。
“……”但凌奕的后半句话却让她胆战心惊,“如果,以后再有人伤害你,我可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他的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凌奕回过头来,见雪怡秀长的双睫上沾着晶莹的泪珠,似乎疼得狠了。“怡儿,很痛吗?要不要再喝些参茶?”
面对他绛尊纡贵的关心,雪怡脸上微红,心中一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怡儿!怡儿!”凌奕一惊,忙把雪怡抱在怀里,心疼地吻着她的前额。
“阿奕,阿奕……”雪怡迷迷糊糊地叫了几声,终于在他怀中昏昏睡去。窗外,天已拂晓,一轮红日在远山后冉冉升起,初芒向着四方灿烂地散射,映照出一幕晨意。
“怡儿,我带你回香雪阁,回我们的家。”凌奕望了望正自熟睡的雪怡,脸上浮现出浅浅的怜爱……
“驾!驾!”车夫响亮的吆喝声划开了袅袅晨雾,马车轻盈地前行着……
许久,马车静静地停在了奕王府门前,“吱呀”一声,丫鬟们整齐地一列列迎出来。
“王爷带了雪妃回来了。”舒瑶的丫鬟玥儿悄悄把消息告诉了洗心居的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