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煜宸接着道:“白姑娘好生在此安歇,我没有恶意,时间到了,你自然知晓。”
说完,他凝视了她一会,那容颜,只要看一眼都不觉痴迷……宛如看到了当初的她……
夜煜宸收敛目光,测了测身子,自她身旁走过,擦肩而过的两人微微都有些不自觉的僵硬。
微风拂来,银白色的发丝微微张扬,紧紧的纠缠着她的青丝,仿佛调皮的精灵在相互嬉闹,那瞬间,宛如一场画卷。
衣诀摇曳,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犹如置身兰花花海之中,清新自然,他微微一嗅。便身心舒悦……
他离开了,白月影也预备着跟着他的步伐离开,只是,门打开的瞬间,在他踏出之后,便瞬间关闭,猝不及防,她差点撞上去。
一阵怔然过后,她面色一拧,咬牙切齿的道:“夜煜宸,你等着。”
欧阳堡内,欧阳轩在大厅内来回走动,情绪躁动,脸色更是差道了极点,端坐在上方的欧阳流云,皱了皱眉头,对欧阳轩的行为略显有些讶异。
“轩儿,那女子当真如此重要?”
欧阳轩替听欧阳流云开口相问,也停下了脚步,疲惫的脸色更是增添了一抹沧桑之色,他声音略带嘶哑,但却无比的坚定:“是,这辈子,这颗心,怕只有她才能让它跳动,如果失去她,我不知,这颗心还会不会有温度?也许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欧阳流云听言,剑眉拧的越发的紧了,那双狭长却带着沧桑感的眼眸精湛肆意,却对欧阳轩表露出无可奈何的深沉。
人这一生,怎奈一个情字了得?
他当年又何尝不是因为情之一字失去了最心爱的人,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却无可奈何,爱一个人,也许有很多种方法,但是他却不知,有时候为了成全而选择放弃的爱,会给一个人带来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痛,这一辈子,他伤害了一个爱着他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儿子?对欧阳轩他也只得劝慰。
“你也莫要着急,我已经差堡里的侍卫都去寻了,你在这转悠也不是个法子,还是去歇息歇息吧,昨晚折腾了一夜,瞧你那脸色也甚是不好,让雪姨给你煮点吃的,吃完就回房去歇着,剩下了,爹来处理。”
欧阳轩心思不宁,怎的能睡得着,当下便道:“爹,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没有见到影之前,我是不可能歇下的,你了解我的。”
欧阳流云见此唯有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这欧阳堡以后也是由你在继承,我还是落个清静。”
说完,脸色似是在那瞬间老去了不少,他起身,桌上的一杯茶还冒着青烟,袅袅若雾,却不曾抿过一口。
欧阳轩见父亲语气甚是苍白无力,不免心中愧疚道:“对不起爹……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特别是感情……”
这句话似乎说进了欧阳流云的心坎,只见那双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他,好半响,他才道:“爹知晓你的意思……放心吧……既然决定爱了,就好好把握,万不得等到失去之后,方才后悔,那可就迟了……”
世间往往都是如此,很多时候,明明触手可得,却在一夕之间遥遥不可及,天下当真没有那叫做后悔的药丸,若是有,他早就倾尽一切去换取。
说道这些,那双眉拧的越发的深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在欧阳轩眼中,也不由的微微诧异,虽然知晓欧阳流云年轻时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至今在老一辈的人之间都能听到些许的微词,但是却了解的不多,也许,当年的他,也甚是无奈的吧……
欧阳流云举步离开之后,偌大的厅上也只余下他一人,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心中顿时翻涌着苦涩与孤寂,有种错觉油然而生,这一次失去她,也许永远都失去了……
高高的城墙上,夜煜宸俯视苍穹的姿态宛如谪仙,睥睨天下的气度和倨傲总是让他余生自发的霸气一展无遗,他微微轻叹,似是无奈又似是心酸。
不远处,湛蓝的天际微微泛着白色的云彩,美丽和谐的色彩让人不觉眼界开敞。
偶尔又大雁飞过,黑压压的一片,展翅高翔,总是有种高出不胜寒的触感……
飞的那么高,若是一旦坠落。那该是比死亡更加绝望的无助……
树荫婆娑,城墙上,稀疏的守卫挺拔伫立的丝毫不动,宛如雕塑,不得不说,夜煜宸治理的夜华越发的昌盛却是有常人不及的能耐。
那身紫色的衣袍随风微扬,荡起的衣诀缓缓飘逸,银发张扬不羁,背在身后的双手蓦地一紧,似是触及到什么,那双眸子越发的深沉。
不远处,行来一人,白色的衣袍下是一双黑色的布靴,煞是朴素,却不失气度。
来人的发丝倾长,身姿挺拔,远远看去便让人有种望成莫及的儒雅。
他上前,朝着夜煜宸为微微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免礼。”夜煜宸面色不改。
清冷的嗓音,来人眉梢不自觉的微微一挑,开口道:“皇上这是怎的?莫非还在为了那个姑娘犯愁?”
这人声音甚是清韵,仿佛透着一股诱惑力,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宛如一池莲花顿时让人心中生出涟漪。
乍然一瞧,那张脸有种让人无法不痴迷的魅力,宛如女子一般阴柔。
“玄墨,你说,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吗?”
夜煜宸喃喃开口,玄墨在半年前由于朝廷中的动===乱,夜煜宸不得不将他拉上台面,从暗卫首领,变成朝堂上的一品少将,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半年前哲王造反,当时苏家一门都一蹶不振,夜煜宸委实没有得用之人,最后只得当即下令让玄墨担任首领,扫除叛党。
最后的结果当然没有让夜煜宸失望,玄墨也在那一战出名,最后夜煜宸在百官的挽留下,封他一个闲散的将军,说是闲散,也主要是夜华之大,周边之国在闻之夜煜宸的凌冽手段之后,也不敢造次,国家安定,当将军的自是闲散,手上随有点兵权,也无用武之地。
玄墨脸色微微一变,想起昨晚瞧见那女子之后自己也不由的一怔,心中也不禁的猜忌,世间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吗?
可是结果却毋庸置疑……
“皇上,当初可是你亲手将她安葬的!不是这也要怀疑吧?”
面对玄墨的话,夜煜宸也不得不心中甚是宁乱:“是啊,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朕也不会如此矛盾……”
心中的复杂之感,又有几人能懂,明明是那么相似,却又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明明那种感觉在心中炙热无比,却无奈她终究不是他心中的那人。
微分轻扬,他的愁死在眉宇间一览无遗,玄墨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都说自古情之一字伤人……如今瞧来,果真如此啊……”
夜煜宸眉头一簇,面色一冷:“看来你是闲的够久了……”
玄墨一听,顿时眉头一横,脸色正经道:“没……没多久,还想多闲闲呢……”
“是吗?听闻欧阳堡现在上下都在招人,看来欧阳轩对她的在乎,可不单单只是表面看上去那般。”
“呵呵……可不是,想来也是在淑妃娘娘身上没讨着什么,就找个一模一样的人寄托情感,嗯……不过能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不得不说,这欧阳轩还挺本事的。”
玄墨越说下去,越发觉得身边的气压低的很,最后几个音都讪讪了。
夜煜宸道:“最近子仲那边传来消息,寒王那边似乎有些动静,你就当做游玩,去那边瞧瞧吧。”
说完,玄墨一脸不情愿:“不去可不可以……”那里哪里是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见过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吗?那里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的地方……
玄墨心中想着,便由升一种无措感:“我留下来至少在皇上需要的时候能够出点力不是?”
夜煜宸眉梢微抬:“哦?你说说,你能出些什么力?”
看见玄墨那脸表情,夜煜宸顿时扫去方才心底升起的阴霾。
“就好比,昨晚,你让我去劫人,我不久去劫人吗?要是别人的,想要进出欧阳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玄墨心酸的打着比方,说来也是,玄墨的功夫比起一般人那时不知高出多少倍,却要去做个采花贼,这本来是要被他遗忘的一次经历,现下也只得拿出这话才能让眼前这人留下自己。
也确实,夜煜宸脸色缓和下来:“嗯……也却是有些能耐……”
说完,他睨了一眼玄墨,默不作声,举步便朝着城楼而下。
玄墨顿感挫败,这意思……
夜煜宸离开之后,便朝着紫宸宫的方向走去,这里自一年前开始,便成为他的行宫,触及到这里的每一件她怎经触摸过的东西,似乎成为了他的习惯……
兰花种植的满院子都是,各式各样,当年的他甚是喜爱兰花的香味和素雅,便一直都喜欢用着兰花的衣物,遇见她,她就如同兰花的气质,却又带着调皮的顽劣。
入了他的眼,便怎的都忘不了,她问他为什么独爱兰花?
他也只是笑笑,其实如果说一开始喜爱兰花,只是因为那素雅的气息和色泽,那么之后钟爱兰花,那便是因为她就如兰花般,一只沉入他的心坎……
花的海洋,在旬日下灿烂的颜色宛如一幅如仙境的画卷,香味四溢,总是透着一股舒心的香味,他伫立而站,双手背后,挺拔而修长的身姿微微上扬,双眸微闭,轻嗅着这满院子的花香,阳光下,淡淡的光晕在他的身上仿佛在逐渐的绽放,稀疏的花影投射在地,美的如梦如幻,那一头银发格外的醒目,似乎是透明一般的白……
身后有微微的响动,他眉头皱了皱,睁开眼:“谁?”
威严而霸气的冷喝,顿时让四周的气氛宛如凝滞一般。
白月影想着逃离,爬窗子出来,便陷入了迷路的境地,太大了,这里金碧辉煌,比欧阳堡更美,她更本就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