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叶婉瑶开始,晚睡那双看尽沧桑的双眸凝视着叶婉瑶微微有些出神,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有何地方会牵绕着皇上的心,虽然皇上表面看似不在乎,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对她的特别之处。
当初先皇在世之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先皇有意将她赐婚与襄王之子南郡王,只是后来苏家提亲,此事就不了了之。
如今一看,似乎,这个女子之所以牵动那么多人的心,貌似也不是不无理由呢。
“不知万公公前来,有何旨意?”
依旧是不温不冷的语气,她似乎还没有从那副场面抽离,叶婉瑶端庄的好似高傲的孔雀,让人不觉间犹然敬之。
“叶姑娘,老奴这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到您去清苑殿当值,如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叶婉瑶一怔,沉默了片刻,:“我可以问原因吗?”
“这……”万顺有些犹豫。
“万公公有何话不妨直说。”似乎是看透了万顺的拘泥,叶婉瑶越发想要知道原因。
“皇上说……”闪烁的眸光担忧的看着叶婉瑶,越是如此,叶婉瑶心底的好奇心越发的强烈,她倒是很想知道为何他会放开她。
先前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放手吗?此次信誓旦旦的要将她牢牢的掌控住,此刻却又放手?夜煜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羞辱?你给我的还不够吗?
报复,你给我的已经足足伤我体无完肤。
叶婉瑶冷冷的笑意扬起一脸的冷傲,是不是她越想在这浮华深宫入尘埃般路过就永远都不得所愿?
“身为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份,不要妄图去打听主子的想法,奴才永远都只是奴才,做不得主子。”
万顺极力让自己说的不那么刻薄,按照夜煜宸当时的语气,应该是极尽讥讽冷漠的,万顺也身为奴才,说的刻薄尖酸也就等于是自打嘴巴,能说的婉约就温婉一点也未尝不可。
叶婉瑶仿佛瞬间被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好似老天在可笑她之时,还不忘在头顶敲锣打鼓,以至于双耳似乎已然穿透,听不清一切的声响。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牵扯唇角,扬起僵硬的笑容,看着万顺,双手微颤:“奴婢这就收拾一下,随公公去清苑殿。”
“唉··叶姑娘,你也别怪老奴多嘴”万顺一脸的无沧桑:“老奴也在这皇宫里待了几十年了,做奴才的,主子说话要听得,主子吩咐要记得,主子的惩罚要受得,老奴能说的也就这些,以后……你就好自为之了。”
“多谢公公提点,婉瑶自当铭记于心。”她浅笑,这抹笑意中或许参杂这些许的感激,她也自是清楚,万顺对她是好意,若是有机会,她会报答与他,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以前她可以毫无顾虑的说出自己的承诺,因为她有那么些人在身后支持她,如今,她还可以承诺些什么?
清苑殿,对于叶婉瑶来说可谓是龙潭虎穴,幽幽清风,宛如幽静唯美的舞者,含着清冷的笑意,讥讽的眼眸,嘲笑她的卑微。
路过清苑殿的一路上,那些好似黏在她身上的视线似乎想要将她看穿,叶婉瑶随着万顺的步伐不觉间快了些许,低着眼眸,抿着薄唇。
清苑殿的正殿,阮凝霜端坐在主位上,高贵优雅的艳红色纱裙,飘逸的腰带仿佛不禁意间的呼吸都可以吹拂。
摇曳的轻纱微微漂浮,阮凝霜抬眸睨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叶婉瑶,她的双眸透着一股子深沉,好似幽深的崖底,让人不禁寒颤,那股透着冰冷的阴霾之色瞬间划过眼底。伸手自一旁婢女手中接过一盏茶,继而低头轻呡了一口。
“叶婉瑶,不是叶家商号的大小姐吗?怎的沦落到皇宫之中做宫俾了呢?”她的声音透着一股魅惑,柔和中带着些许的细致。
看似有意无意的问话,实则早就铭于心低,纤长的睫羽微微闪动了下,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侍婢,接着道:“听说你被苏家休弃,不过堂堂叶家怎的连一个女儿都养不起,还沦落成婢女?”
她嘲笑的唇瓣扬起讥讽之色,纤细精致的眉宇间,那颗点缀的朱砂牡丹花耀眼的绽放着,不得不说,阮凝霜细致的打扮,透着一股妖艳娇媚的美态。
殷红的牡丹花好似要绽放,此刻她眉头微拧就透着一阵威严。
殿下一片寂静,叶婉瑶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合拢,低头抿唇,这般嘲讽的话她不知听了多少编,又岂会在乎此刻的讥讽?
她一脸的淡然,冷漠,仿佛事不关已的态度,倒是看的阮凝霜勾起的唇渐渐僵硬。
半天不见她回答,阮凝霜眉头一簇,冷哼道:“本宫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一切都如娘娘所知,奴婢无话可说。”
“也难怪……从一个人人羡慕,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沦为卑贱的婢女,呵呵……叶婉瑶,老天还真是公平不是吗?”阮凝霜忽的娇笑,抬手掩唇,眼底的深邃越发的深了。
她缓缓站起身子,一身火红色的轻纱罗裙,飘逸散落一地,一步步朝着叶婉瑶走过去,:“曾今的叶婉瑶在夜华可是众人皆知呢?才貌双全,万千宠爱,锦衣玉食,……听听,多么羡煞旁人……可惜……”她一边走一边说着,一脸的嘲讽,睇眸看着叶婉瑶,那双眼自始至终都是藐视着的,在叶婉瑶身旁站定,缓缓低首,优雅的附在叶婉瑶的耳侧,一字一句,尽显她话语间的得意:“可惜,终究还是被最爱的人亲手推入深渊?”
她话语间的洋洋得意,以及神色眉宇间妖魅的气焰,自始至终都在彰显自己的高贵,亦是在贬低叶婉瑶的卑微低廉。
遇上夜煜宸,是她与她之间最大的不同,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是她的话,和夜煜宸相遇,相识,相知,相爱,那该多好,可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叶婉瑶夹在中间,第一次遇见夜煜宸,如果他还记得话,就应该记得,那年有个小女孩站在湖边,对他远离的背影呐喊:长大后,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子。
然而那急匆匆离去的身影似乎没有听见,越发走的快了,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她似乎还记得,那年的他苍白的脸色上闪烁的惊慌。
所以,她自小到大从未羡慕过任何人的她,嫉恨着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听着关于她与他的一切,她知道,她一定会嫁给他,但是没想,却迟了三年……
叶婉瑶沉默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恨过他,即使他将她的幸福,未来亲手摧毁,而阮凝霜话语间好似知晓一切的洞悉,叶婉瑶不禁竖起了一道防线。
而就在两人沉默间,空气里凝固的气氛越发的显得清冷,好似三月的冰雪天突地将四周都凝固了。
阮凝霜站起了身子,衣袖微摆,:“今天的天气甚好,本宫心情甚佳,怜儿,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听说最近的牡丹开的甚是娇艳呢。”
“是”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侍婢怜儿低着头恭敬的走过来,伸手虚抚着阮凝霜的手腕。
怜儿本就是自小跟着阮凝霜长大的丫鬟,阮凝霜进宫,继而便将她带了进来,皇宫深处,还是有个自己的人比较贴心,也比较安心。
叶婉瑶看着眼下飘过的一抹红衣,双眸眨了眨,没有说话,摆明了,她要她一直跪着,皇宫什么都不错,就这见人就跪的规矩殊不知就是无形的责难。
御花园中,牡丹花确实开的甚是娇艳,淡红色的花瓣伸张的完美,花蕊中心还留有几只蝴蝶停驻,似是在欣赏它的娇美,又似是采食着它的芬芳。
逐渐接近春暖花开的季节,百花也都齐齐的绽放,好比御花园十字路铺就的两旁,盎然的小草也不禁窜出了头,清波微漾,荡起阵阵涟漪,清澈的可见湖底的红鱼。
怜儿扶着阮凝霜挨着步子缓缓前行,低敛这眼眸,问道:“主子,怎么这般就放过她?”
阮凝霜眉眼笑意逐渐荡漾开来,她盯着远处傲然独立,雍容华丽的牡丹笑了笑:“怜儿你瞧,那牡丹花开的如何?”
怜儿懵懂的抬头,眸光清灵,:“很美,应该是这御花园中最美的一朵牡丹。”
“何止是这御花园,她将会是夜华最高贵的牡丹。”她的话语清幽如清泉,玲珑的身姿窈窕优美。
阮凝霜手指微抬,指向那株牡丹花,娇唇微呡,眼眸微眯,看上去慵懒却带着娇媚。
怜儿看向那株牡丹,唇角扬起一抹深意的笑:“娘娘说的是,夜华之中,除了娘娘,还有谁配得上牡丹的高贵典雅!”
清风拂过,宛如丝绸般划过脸颊··轻柔之极,:“今日皇上可曾去过其他妃嫔的寝宫?”
阮凝霜突地问起,怜儿顿了片刻:“听说皇上下朝回御书房的路上遇上殷贵人,据说赏赐了些东西。”
“殷初夏·”阮凝霜暗自低吟这个名字,礼部尚书的女儿,到底是巧遇还是别有心机呢。
想要gou引皇上?哼,殷初夏,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阮凝霜心中如是想着,指尖微微用力,便折下了一旁逐渐快要绽放的牡丹花苞。
而此刻跪在清苑殿的叶婉瑶,冷不防的感觉一抹阴沉的视线看向自己,心底一沉,这种气息她太过熟悉。
双手不禁攥紧袖摆,脸色蓦地苍白。
夜煜宸踏进清苑殿,便瞅见叶婉瑶跪在大殿正中,纤弱的身姿映入他的眼眸,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脸色阴沉却看不透彻。
他昂首阔步,挺拔俊朗,邪肆的笑意似乎自始至终都是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奴才的鄙夷的眼神。
伸手的奴才们间夜煜宸进门,便纷纷下跪,高呼万岁。
夜煜宸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平身。”
“谢皇上。”伴随着一阵谢恩,叶婉瑶感觉那抹气息越发的接近自己,僵硬的身子强作镇定的挺直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