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杜大娘像往常一样,在家做早饭与家务。而吴老伯很早就出去了。
梦寒一边像往常一样,帮杜大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一边趁杜大娘不注意偷拿了两件吴老伯的衣服。
晌午,天气变得异常炎热,有让人中暑的趋势。还好,杜大娘做了绿豆汤,梦寒便与杜大娘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
“大娘,您做的绿豆汤真好喝。”梦寒真心地说道。说实话,若不是大娘想把她卖了,她还真想好好孝敬她呢!
“呵呵……”杜大娘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干笑两声,“好喝的话,你就多喝点。这六月天,容易中暑,你的伤刚好,要多注意修养啊!”心里想的却是,等把这丫头卖了,她就可以和老头子拿着银子去享清福了。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大娘。”梦寒点头应道。
唉,若不是她知道他们打算卖掉她,大概她这会儿会万分感激吧。
“我有些不舒服,头有些晕,想回去休息一会儿。”佯装不适,不想再看杜大娘那虚伪的嘴脸,真让她恶心。
“别把身子累垮了,那快去休息吧。”杜大娘装似关心地说道。
“好……”梦寒点头,转身离开。那表情还真虚伪,她还真想告诉她不用再装了,自己看着都累。
两天后,吴老伯编了个很烂的理由,说是想给梦寒添置些新衣裳,要梦寒跟着一起去。梦寒假意推说自己不需要什么新衣服,不想给两人添麻烦。吴老伯和杜大娘两人立刻找了各种理由,让梦寒务必跟去。
梦寒在心里冷笑,将一切看在眼里。对杜大娘和吴老伯的假情假意真是厌烦到了极点。还好,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两个人了。
于是,梦寒终于跟着吴老伯走了,目的地则是附近镇上的妓院。
一路上,她没有多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她笑,她怎能不笑?笑自己简直是疯了,竟然心甘情愿被人卖,还打算被卖后自己再跑出来。她还真是疯了,万一跑不出来怎么办?天啊,她是脑袋短路了不成,竟然都没有想过失败。
到了镇上,吴老伯还真是像模像样地带她去了布庄,买了些好看的布料,给她做新衣裳。梦寒没有异议,反正想买什么是他的事,她根本就不关心。她只是在想,要不要现在就逃跑。
就在梦寒犹豫不决的时候,吴老伯已经将梦寒带进了镇上最有名的妓院——飘仙阁。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
这飘仙阁不是很大,也就相当于现代中型的娱乐场所。由一个婢女带着她和吴老伯上了二楼,然后走到东南角的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的老鸨,呃,或许该叫嬷嬷。
咦?这老鸨怎么那么像《还珠格格》里的那位可恨的容嬷嬷?!满脸的横肉,臃肿的身体,再看那眼睛……就更像了!
“丫头,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李大婶。”吴老伯满脸笑容地介绍道。
等待了许久的老鸨,在见到站在吴老伯身后的梦寒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道:哎呀,这可真是来了个绝色啊!
“吴大哥,我可等你好久了。”老鸨立刻上前,将梦寒拉到她跟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这姑娘长得好标致啊!真不错,真不错……”后面的话是说给吴老伯听的,表示她很满意眼前的“货物”。
“这是我侄女。”一听老鸨的话,吴老伯立刻笑眯眯地答道。
老鸨点点头,继续问道:“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啊,我这侄女今年十六岁,闺名苏慕儿。”吴老伯忙帮梦寒答道。
梦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像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就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样。甚至于,她还有闲心仔细看看这房间,研究研究站在老鸨身旁的两个小姑娘。
唔,看这两个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左右,长得虽称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却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她猜想,她们也应算是卖身的,只是年龄未到还不能接客罢了。
“好!”老鸨再次点头,随后吩咐道:“翠儿,春儿,你们两个要好好伺候苏姑娘。我跟吴大哥出去下,一会儿回来。”她的意思就是让这两个小丫头看住梦寒。
“是,嬷嬷。”翠儿、春儿应道。
老鸨和吴老伯出去后,梦寒仅是冷冷一笑,坐在椅子上喝茶。现在还不是她逃走的时候,那么,就继续看戏好了。
“苏姑娘,吃些点心吧。”翠儿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拿了出来。
“好啊,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梦寒愣了一下,随后拿起两块糕点递给一旁的翠儿和春儿。苏姑娘?她还真是不习惯啊!
翠儿和春儿两人互看了一眼,迟疑了下,再看看梦寒,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糕点,“谢谢苏姑娘。”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吃块点心嘛。
大约半个时辰后,房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是老鸨,不见吴老伯。梦寒知道,她已经被卖掉了,真是悲哀啊!
老鸨笑吟吟地走到梦寒跟前,浓重的胭脂味令梦寒觉得不舒服。
“苏慕儿,是吗?”老鸨越看越觉得满意,那五千两银子,真是值啊!
“是!”梦寒点头,那胭脂味让她觉得有些头晕。
“从今以后,你就住在我这儿。你也不能再叫苏慕儿,就叫……”老鸨略想了下,“就叫云烟!”
“云烟?!”梦寒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不错,她很喜欢。过眼云烟嘛,她这个云烟很快就会消失的。
“云烟知道。”
老鸨有些诧异,但略想了下,便笑道:“云烟,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我就不多废话了。在这飘仙阁里,我最大!一切都得听我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你被卖给我了吧?”
“确实,正如大婶所说,我猜到了。”梦寒点头答道。
“好个聪明的丫头!”老鸨开始有些欣赏眼前这个姑娘,“以后叫我李嬷嬷,这里的规矩,一会儿让翠儿告诉你。还有,云烟,不要以为你能从这里逃出去。你要知道,被抓回来后的惩罚是很重的。”
这算警告吗?梦寒冷笑:“李嬷嬷,既然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云烟我自然懂得分寸。”
警告?有个屁用!我谢梦寒的手段,以后再让你慢慢领教!
李嬷嬷没再多说,吩咐翠儿和春儿两人留下来伺候梦寒之后,就出去了。
翠儿将窗户打开透气,这使得原本有些闷热的房间,立刻清爽起来。春儿则帮忙整理房间。
此时太阳已下山,正是飘仙阁开始迎客的时候……
梦寒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翠儿生怕梦寒做傻事或者逃走,忙道:“云烟姑娘,后面是咱们飘仙阁的后院,没什么好看的。”
“哦,我知道了,我只是想透透气而已。”梦寒轻笑,只不过是看看而已。看看?对了,她是该好好看看,好好观察。
不知过了多久,梦寒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道,“翠儿,我累了,想休息下。”
“好,我这就为您铺床。”翠儿吁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春儿被人叫了出去。梦寒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翠儿,春儿去做什么?”
“云烟姑娘,这里最近前面的人手不够,所以,有时候我和春儿就会去帮忙。”
“帮做什么?倒酒,还是?”梦寒蹙眉问道。
“是的,还有一些别的事……”翠儿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别的?”希望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云烟姑娘,翠儿不敢多嘴,您以后就会知道了。”翠儿很谨慎,怕说多了会兴起梦寒逃跑的念头。
梦寒将身子倚靠在窗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她还是先管管她自己吧。别人的事,她帮不了也不想帮。
“翠儿,你不想说就算了。那么,现在我可以出去看看吗?”不如先计划下逃跑路线吧!
“啊?云烟姑娘,你要去看什么?”翠儿一愣,“嬷嬷不会让你出去的。”这云烟姑娘在想什么,嬷嬷怎么会让她在飘仙阁里随意走动?
“呵呵,翠儿,我只是去熟悉环境,不会给你和嬷嬷添麻烦的。”梦寒眨眨眼,调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