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时分,天气又凉了许多,地上落满了树上掉下来的枯叶,总让人有种凄凉的感觉。
这日,天有些阴沉沉的,许是天气的缘故,客栈里的人照往常少了些许。
梦寒在几经思考后,约了卓航在兰城外澈河边的凉亭里见面。
一进凉亭,卓航便难掩兴奋地轻唤道,“寒儿,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梦寒回身,看向已走向她的卓航,轻摇了下头,“卓大哥,你来了!”
卓航高兴地走上前,很自然地将梦寒拥入怀中,手摩挲着她的发丝,轻吸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檀香味,轻声说道:“寒儿,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好想你。不要再离开我这么久了,好吗?”
有那么一刻,梦寒有种想哭的感觉。还有那么一刻,她想就这么让这个男人一直疼爱,一直呵护。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不能像他那样爱他。
“卓大哥……”梦寒从卓航的怀中退出,却被卓航拉住了她的手。
“寒儿,你……”他有些心慌,“寒儿,你怎么了?”心中没来由的惶恐,令卓航不肯放开梦寒。
“卓大哥,你……你放开我,放开我,好吗?”她心中一惊,“卓大哥,你弄疼我了!”她的手快要断了。
一听这话,卓航立刻松了手,“对不起,寒儿,我只是,我只是……”
梦寒轻摇头,略微揉了揉自己的手,“卓大哥,我没事,你不需要道歉的。”
“可是,你的手……”他看见她的手已经红了起来,眉头紧皱,想要执起她的手查看,却被她躲开了。卓航的心有种失落的感觉,同时还感到一丝的心痛。
“我……”梦寒脸微红有些尴尬地将手背到身后,“卓大哥,我的手没什么事,你不要在意。”
卓航无语,仅是用他那双美眸凝视着梦寒,随后轻叹一声,转身看向澈河,不语。
梦寒走到卓航的身旁,眼睛直视前方,望着澈河,说道:“卓大哥,我今天约你到这儿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后面的几个字,她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来了!
卓航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那张俊美的脸孔,此时变得阴沉,美眸更是燃起了怒火。
“未——婚——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散发出的寒气,令站在一旁的梦寒都不禁后退了两步。
“我……卓大哥……”梦寒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她从来没想过,卓航会有让她感到害怕的时候。这样的卓航,是她不了解的,不熟悉的,陌生的。
“寒儿,你……是……说真的吗?”卓航压抑着心中的那份痛楚,抱着一丝的希望,问道。
“我……”梦寒犹豫了,她要说是吗?她知道,刚刚的话已经伤到了卓航,可……
“寒儿,你说话啊!”卓航猛地转身看向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着。
看着这样的卓航,梦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有些不忍心,不想再伤害这个男人了!
“寒儿,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对吗?对吗?”似乎看到了希望,卓航再次急切地问道。
“我……”梦寒又犹豫了,看着卓航的俊脸,想起乔雪曼那张坚定的脸孔,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看卓航,说:“卓大哥,我说的是真的,我有未婚夫了!”
话一出口,梦寒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这种感觉充斥了她的整个心房,很痛,很难过,还有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她又一次的感觉到了这种痛,只是上次是别人伤了她,这次是她伤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原来,不是只有受伤的人会感到痛,伤人的人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但,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一直让他等她,她给不了他全部的自己,做不到乔雪曼为他做的那些,她做不到啊!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卓航低吼道,猛烈地摇晃着梦寒的双肩。
他有种愤恨的感觉,有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那种不甘心,还有种失去自己所爱的人的那种痛苦。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最后,在他脑中,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他要失去寒儿了!
“卓大哥,你不要这样,这是真的,是真的。”受不了卓航的摇晃,梦寒告诉自己不要哭,有些残忍的,再次告诉卓航这项事实。
“不,不可能!”卓航不相信她的话,“你怎么会有未婚夫?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你都没说过你有未婚夫。不,不可能的,寒儿,你不要骗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放弃,不,我不相信!”他有些激动,却还不至于失去分析的能力。当然,梦寒的话还是多少刺激了他,让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卓大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有未婚夫这项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梦寒微红着眼,低声吼道。
她在心中说道,卓大哥,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配不上你啊,我做不到像乔姑娘那样的爱你,我不能自私的想要拥有你,那样,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不……不可能……”卓航更加激动了,身体微微的颤抖,“告诉我,是谁,寒儿?告诉我,你的未婚夫是谁?”
不,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怎能接受?他给她时间去想她与他之间的事情,一心等她回来告诉他答案。为什么,为什么他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不,他不要,这不是他要的。卓航在心中叫道。
看着有些失控的卓航,梦寒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她感觉得到,她的话有多么的伤他。她知道那样的痛楚,正如她现在感觉到的那份痛楚一样。她不舍,可她必须这么做,这样,对她好,对他也好。
“卓大哥,我……”梦寒忍着心中的痛楚,勉强开口道。
“她的未婚夫是我!”突来的声音,令两人一起转头看向来者。
“你?!”卓航微眯起眼睛,不悦地说道。
“轩哥!”梦寒惊讶地叫了一声,“你……你怎么会来?”轩哥怎么会来这里?是巧合,还是……
“我为什么不能来?”池皓轩沉着脸走进凉亭,双眸紧盯着梦寒。
池皓轩走到两人面前,对着卓航,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放开她!”
卓航不答,反而将梦寒拉入自己的怀中,美眸怒视着池皓轩,大声宣告着,“寒儿,是我的!”
“哼……是吗?”池皓轩哼了一声,“寒妹,是我的!”说着,他身形一闪,快速地攻向毫无防备的卓航。仅过了三招,他就将梦寒从卓航的怀中“救”出,然后将梦寒拥入自己的怀中。
池皓轩惩罚性地压了压梦寒的头,说道:“请你记住,寒妹是我的未婚妻,请你不要再做些不该做的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池皓轩,别以为你是凌霄堡的少堡主,我卓航就怕你!”卓航愤恨地瞪着池皓轩,“你说你是寒儿的未婚夫,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池皓轩冷笑一声,他扯出梦寒脖子上戴着的“血玉”,说道:“你看清楚,这是我凌霄堡的传家宝‘血玉’。这血玉就是我给寒妹的定情信物,更是我妻子的象征。”
咦?!真的吗?听了池皓轩的话,梦寒用质问的眼神瞪着池皓轩。如果真是池皓轩说的那样,那她还是早点将这血玉还给他比较好!
“你……”卓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看梦寒,再看看池皓轩,“寒儿,这……真的是真的?”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有些无法思考。
“卓……”梦寒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池皓轩打断了。
“是真的!卓兄,再给你看样东西!”池皓轩露出得意的眼神,从怀中拿出三年前捡到的那块兔形玉,说:“这是寒妹给我的定情信物!”
梦寒眨眨眼,不解地看向池皓轩,心道,她什么时候给过他定情信物了?!她看向那块兔形玉佩,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寒儿,那真的是你的?”卓航指着池皓轩手中的玉,惊愕地看着她。
“这……这……”梦寒看了眼池皓轩,立刻接受到他的怒视,她缩了下脖子,然后点点头,“是,确实是我的,卓大哥!”
梦寒仰头看向池皓轩,再偷偷地瞄了眼,呆愣在那里的卓航,歪着头,想了想。这……这事情发展的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之前的发展,基本上和她想的差不多,但……池皓轩的出现却是她未想到的。
还有,她之前还觉得心痛的要死呢,怎么现在她竟觉得……觉得……觉得什么呢?呃,就是有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类似那种不舒服?!呃,好像是不太爽吧!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算计吗?被谁呢?梦寒眯起眼睛,狠狠地瞪了池皓轩一眼。
都怪你!梦寒用眼神,这样说道。
哼,寒妹,回头再跟你算账!池皓轩用眼神这样回道。
两人互相对瞪,看在卓航眼里,犹如情侣间的眉目传情。
这让卓航看的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地叫道:“够了,寒儿,我知道了,我离开!”说罢,卓航忿然离去!
看着卓航离开,梦寒想唤住他,却被池皓轩制止了。
“寒妹,让他走!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比较好!”池皓轩望着已然离去的卓航轻声说道。
“轩哥,可是……我……”我担心他!后面四个字,梦寒没说出口。只因她知道,池皓轩说的没有错,这种时候还是让卓航一个人想想比较好。若她再多说,恐怕会让卓航更加困扰,那……就不是她想见到了!
看着卓航有些落寞的背影,梦寒在心中说道,对不起,卓大哥,我不值得你爱,希望你与乔姑娘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