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所有的家户都是彻夜难眠,有人正在打着鬼主意,而有的人则在考虑怎样才能保护康居老人想要保护的东西……当天晚上就有人去稻田里掘挖了,是想要看看稻田的下面到底有没有石板或者是暗藏的机关,也有人到木船上去报道了这个消息,营蝇构狗的勾当一夜之间在整个小岛上膨胀起来。
疏影同涉涧坐在舞台子上,月光如银地洒下来,将他们都染成冰冷的银白色,四处静得可怕,今天再也没有了彻夜的灯火,看来,明天就不会再有演出了,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快要得到了,所以演出到此为止。
“我不会让他们从那里拿起一颗珍珠,一枚玉石,只要是进去了的人,谁也别想要再出来,在我离开以后,白鸟之岛上不可以再有贪婪恶毒之徒。”她说那些话,轻轻地,眉宇间却透出令人生畏的气息,不像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也许,她早就长大了,自从在无道北宫与疏晟决裂,自从吞下那丸要对小洛和她自己负责任的药。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他说着,想要用手指碰碰她,但是竟拿不出一丝的勇气来……她迟早是自己的,因为,她即将同自己一齐离开。
他想要那样的结果。
……就是在那晚的下半夜,似乎人们都疯狂了,连坚持到第二天的耐心都没有,每个人都生怕财宝落进了别人的怀抱,这里只有白色的沙子还有贫瘠的土地,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歌舞升平,更没有舞台上他们享用的那些美味的食物,这里的生活就像开水一样的淡薄,没有一丝的诱惑。
他们聚集在木船之下,似乎是在举行神圣的仪式,交到每个人手中的,不仅仅有浇了棕榈油的火把,还有一枚药丸。
火把像蛇一样蜿蜒着向首望山过去,继而变得开始涌动了,没有人再肯按着原来的样式安安静静地走,因为前面已经有人开始掘地了,有人已经发现了石板,如果再不快一些的话,金子就会被他们挖掘干净了,那自己就算赶到了,也是什么也捞不着不是吗?
火把开始跳动得厉害了,疏影站在山腰上看着被钱财魅惑了的人民,她知道,他们不够坚强的意志力将会毁掉他们,可是那是自己无法干涉的——你没有办法去干涉一个人的性格。
她将脖子里的玉符解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他似乎感受到一丝的温暖,可是当他努力握紧时却变成了石器一样的冰冷。
“当我吹响这把箫的时候,你就毁掉这个机关,要迅速,不要犹豫,做得到吗?”她凝视着他,似乎要靠这眼神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可靠。
他看向她,“不会有意外吗?”,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他问的是一件他更关心的事情——如果有意外的话,她就会同那群人一样永远地被封存在那所坟墓里。
“我会努力阻止意外的发生,因为,就算我死了,我体内的药力也会影响到我的妹妹,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会死得远远的,不会死在这里。”她的嘴角有一抹笑,“当你到达那里的时候,记得看石壁上我写的字……那个就是对待意外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