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为零容若丝毫不避讳这个事实。
木婉晴苦笑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皇帝皇后离婚的。
不过,她仍然对着赵瑾抱有一丝希望,“我找陛下说说吧,他跟别人不一样,或许会有办法。”
“你可以试试。”容若微微一笑,目光有些古怪,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虽然跟着容若商量时信心满满,但是等着真的见到赵瑾时,却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木婉晴是去御书房找的赵瑾,因为赵瑾吩咐的缘故,一路上她畅通无阻,等到门口,看着他一身的明黄坐在那里批阅奏折的时候,忽然就停步了。
看着赵瑾皱眉的样子,她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一起坐在树下说心事的少年了,一怒风云变,他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这样的他,还会跟以前一样吗?
木婉晴没有了自信。
“怎么过来了?你身子才刚好,有事叫我过去就好。”赵瑾先看到了她,一下子就笑着站了起来,那笑容灿烂的倒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
“知道你忙,让你过去看我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所以就来看你了”木婉晴有些尴尬的说到,慢慢的走了进来,“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新婚之夜后,第二天皇后便应该在内门城楼上接受内外命妇朝贺的,可实际那个时候她却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赵瑾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没什么,你好起来了就行。”赵瑾拉了她的手到旁边坐下,笑的很是轻松。
“那个,朝贺,你怎么应付的的?”木婉晴过意不去的小声问着他,她醒来之后发现也没有发生什么大变故,应该是赵瑾想办法搪塞过去了。
“反正都离得远,也没有人敢直视看皇后的脸,所以就让着秋屏代着你的样子去了。”赵瑾见她紧张的样子,心情极好的一刮她的鼻子,“所以你得好好去谢谢秋屏才是。”
“我,”这太亲昵的动作让木婉晴觉得颇不自在,她下意识的躲了躲。
赵瑾将耽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微笑的仿佛浑然不觉。
“我,”赵瑾这样子,叫木婉晴实在是没办法张口提起两人和离的事情,只能微笑着坐了会儿,然后再找了个借口离开。
赵瑾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阴翳了许多。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桌案边,想了想拿出手边匣子里的一封信。
这是赵瑜夹在祝贺奏表里的私信,赵瑜说曾经在燕地看到过徐梓卿,并且努力击杀过他,使得徐梓卿掉下了悬崖。不过他仍然不能确定徐梓卿的生死,所以将着徐梓卿随身佩戴的玉佩送来示警,要赵瑾小心。如今半年过去,他问赵瑾处理的怎么样了。
赵瑾看到这封书信后愕然万分,因为赵瑜送来的那批礼物,他因为过于繁忙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后来又转作礼物送到了容若那里,所以他不经意的就错过了赵瑜的示警。
如今,看到这条已经过了时间的警告,他内心五味陈杂,有心想要写信去斥责赵瑜的胡闹,可是当提起笔来,却久久不能下言。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他死?赵瑾扪心自问,却无法回答一个是字。
久别不成悲,他曾经为了徐梓卿的死伤心欲绝,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如果没有木婉晴,他会十分高兴他回来的。
这两天他已经查出了在这些日子里,徐梓卿为他做过了多少事。那些被掐灭在萌芽状态的反对多不胜数。可以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徐梓卿,他不会这么顺利的坐在现在的这个位子。
他很感激,可那份感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他丝毫不介意将江山与他共享,可是他知道徐梓卿压根儿不在乎权势,他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一样。
可是,赵瑾却放不了手。
他什么都能给徐梓卿,唯有这个女人,他舍不得还。
他多辛苦才走到这一步,多艰难才将她绑在身边。
纵然知道她的微笑都不是为自己所绽,纵然知道她心里头永远住着另外一个人,可至少她在自己身边,自己能看到她,触碰她,感觉到她。
他所求的不多,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暂且的将着她的视线投放在自己这里便可便已足以。
可是如今,连着这样渺小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了。
徐梓卿的出现,将会把她完完整整的从着自己身边铲走,从此,生死难相望。
一想到那个局面,赵瑾的手总会微微颤抖。纵然以天子之尊,他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所以赵瑾否认,在他心里头最隐秘的角落里,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过于他的出现的。
木婉晴来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连听那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假装微笑着,用着温柔与体贴来束缚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让她无法提出那个要求。
要如何面对徐梓卿,要如何处理他的皇后?赵瑾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信笺,久久没有动作。
能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实在不愿意将着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么办?赵瑾无力的垂下了头。
他注定会成为坏人。
走了出门,木婉晴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拳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很没用,但是看着赵瑾刻意讨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实在是说不出你放我离开吧的那种话。
赵瑾对她一直很好,这种好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知道他要什么,可他的心意她无法回应,久而久之,便一直对他有着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么样,只是徐梓卿一回来自己立马就过去说要走,真的很有过河拆桥的味道。
看得见赵瑾的孤单和委屈,木婉晴实在没有办法残忍的伤害她。
只是刚才还兴冲冲的跟着容若说这次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也不好意思掉转头去问容若该怎么办,所以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在屋子里躺了好几天,出来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个意外。
自从赵瑾称帝之后,后宫诸妃的住处也做了相应的调整,木婉晴从第一天就躺着,原本还没来得及去秋屏的住处坐坐,所以真要找还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儿。所以这会儿她看着秋屏,才会又惊又喜,当下就出声喊住了她。
秋屏听到木婉晴的叫声,也十分意外,她回头看着木婉晴,忍不住笑着带人走了过来,正要行礼,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们就不讲虚礼了,我这个,你知道怎么回事。”
秋屏见她眨眼,当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冲她摇摇头,然后扶着她的手说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去我那里坐坐?”
“好。”木婉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处,刚一进内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针线篮,拿了那小鞋子把玩着,然后惊喜的问道,“你有了?”
那是一双婴儿的小鞋。
“哪里有那么快,我没事做着玩儿的。”秋屏笑着从她手中夺过了鞋子仍在篮子里,然后让宫女们把东西端走,“你尽来怎么样?我才想着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就下床四处走动了。”
“我本来就是皮肉伤,醒了就没事。”木婉晴笑着摇摇头说道,秋屏又让她解了围巾给自己看脖子上的伤口,秋屏摸了摸那红色的痕迹,吸了口凉气说道,“这么大的口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当时没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将着围巾围好,看着秋屏责备的眼神,低着头说道,“他当时就站在我眼前,只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对了,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木婉晴说完,忽然记起秋屏并不认识徐梓卿,张口想要解释,却见秋屏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见过,你出事之后,就是他把你送进来的。他还揍了陛下一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木婉晴听着这话,吃惊的张大了嘴,他竟然敢这么做!
“可不是。”秋屏想着徐梓卿的大胆,不由得咂舌。过了一会儿才从感慨中清醒过来,扶着木婉晴的肩头问道,“你们,我是说你们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木婉晴张着嘴,看着秋屏关切的眼神也不想瞒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心里头只有他一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跟皇上说。”
秋屏听着她的这个选择,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提醒,“你现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说,给你当都比我当合适。”
“别,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秋屏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好开口,那我想办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