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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我的归属(3)

那是一座九山环抱的小城,九山形如胜开的莲花,小城则座落其中,因此有九狮闹莲城之说。她虽没有东部沿海大城市的繁花胜景,也没有北方大都市的灯火辉煌,更没世界名城的华美,没有大海的波澜,高山的巍峨,大江东去的雄浑;但她却有着小桥流水的雅致、宁静、温和;在山水的怀抱中显得那样的灵动与秀美。

她之所以灵动,秀美。不是因为她有着“花都”的美誉,而是她有着宁静幽美的环境,干净整洁的街道。走入她的世界犹如进入了大自然的怀抱中,她是人与自然和谐的典范。绿树和鲜花装扮着整个小城、街道和小巷。夜晚的灯光和月光相互交融,一齐映照在鲜红的花朵上,使她更加的艳丽;白天的阳光照在绿树上,使她更加的绿意浓浓。笔直宽阔的街道向两端延伸,望不到尽头,像是搭建在人与自然之间的《天路》,是人与自然沟通的渠道。车水马龙,人和影相绌相拥与街道旁的红花绿树演绎着一幕幕和谐盛大的景象。水西园,文峰阁。小榭亭台,长廊回阁。宁静幽远,雅致玲珑。七层宝塔,古色神韵,青苔碧绿。在这恬静雅致、古色古香、草色青葱、竹绿树青、水碧天蓝的环境中,或邀客谈笑,或树下抚琴,或展书阅卷,怡然自得,乐趣无穷。

每年春夏之交是盛花时节,满山杜鹃花盛开,散发出幽微的香味。美丽的树木枝繁叶茂形成一片浓荫,大杜鹃树高约丈许,枝干苍劲盘曲,花朵宛如织锦;小的杜鹃树高约尺余,俏丽芬芳,玲珑可爱。此时登高远眺,群山逶迤,树林、山谷的景色尤其美丽,远远望去,树木茂盛,幽深秀美,山间各色杜鹃花花团锦簇,云霞灿烂,千姿百态,色彩丰富让人目不暇接。花山绵延,山岭起伏,一山山红杜鹃花,艳如云霞,喜气洋洋,这是人民的热情;一坡坡白杜鹃花,洁白如雪,那是人民的纯洁。

如此一幅幅美丽画卷,怎能不令人神往;如此花的海洋,怎能不叫人陶醉;如此胜状,怎能不让人回味。

如今的日新月异,花美,城美,人的心灵更美。除此,我不知该怎么样来表达对她的向往了,来表达对她的魂牵梦萦了。

听着那男子低低的诉讼,我似乎在他的诉说中抓住了这孩子对这地方的眷恋。

其实也不难想的,这地方本就很美,加上了自己的感情以后便是更美。

我们渐渐的走着。

时间悄无声息的游走,世界日夜不停地变幻,呼啸的寒风吹来银色的世界,大地银装素裹,冬天就这样悄然降临。

初冬,像一位美丽的、高贵的、矜持的公主,舞动着她那神奇的面纱,送来阵阵凛冽的寒风。然而,冬天又像一位仙女,伸起修长的手臂,轻轻地抚摸大地,使大地慢慢变得洁白、纯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还在飘洒,顿时,大地、房屋、树枝形成一个银白世界,给人一种身临童话境界的感觉。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轻柔、美丽,像鹅毛,若白花,如轻烟,似柳絮,轻飘飘地落在大地上。雪花是仙女撒下的碎玉,又是月宫里桂花的缤纷落英,它是冬天特有的“蝴蝶”。

此情此景,让我不禁想起了盛唐那个有关爱情的凄美故事。

繁华的长安城在冬季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宫中的红墙黛瓦和白雪相映成趣。夜已至,后宫中安静异常,只有屋内摇曳的灯烛和屋外簌簌的飞雪在这寂静的夜晚低吟浅唱。你——杨玉环,一个绝代女子衣袂飘扬,在寂寞的夜里舞者一腔幽怨。也许是累了、倦了,你收住舞姿,步履轻盈地踱到窗边,抬眼望向深邃的天空,雪还在下着,宛如天宫中桂花树上落下的一朵朵、一片片银花玉叶,莹亮、美丽。庭边树梢上落着几只鸟儿,在光秃秃的树枝间显得孤单、凄凉。望着这片雪景,你如水的双眸中盈满泪水,集三千宠爱为一身的你将要面临灭顶之灾。泪,无声地从你如花的容颜上滴落,寂寞如雪,晶莹如冰。

记得那也是下雪的一天,鹅毛大雪随风舞动,你单薄的身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你将一双充满希望的双眸望向远方,盼望有人能救你于冰天雪地中。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躯,他——唐玄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你唯美的面容,雪光中,莹白的肌肤似哀愁、似美丽。你回眸一笑,便已是永恒。

就是这样一个奇遇,你住进了那个令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宫殿,过着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生活。你,高贵地成为玄宗宠爱的贵妃。你,住进了他的心中。

你爱吃荔枝,唐玄宗派人快马加鞭连夜将荔枝带回京城,纵后宫佳丽三千,他却唯独钟情于你。然而世事难料,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已消失殆尽,你绝世的容颜将于七尺白绫前陨落。面对残酷的现实,你无奈哀伤。回转身笑,笑容却是落寞的。唐玄宗曾经允诺要陪你一起看雪,如今却已成无法兑现的诺言。在现实面前,爱情只是一张脆弱的白纸,身处皇宫的你以为锦衣,以为玉食,原不过是盛世假像,是一场以爱的名义铺设的虚壳。脱下华裹外衣,只剩一地废墟。

树叶凋零的残秋,一个红颜于马嵬坡前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从此,雪花再也不会落于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身上。雪景中,再也没有了那个舞姿轻盈、舞衣飘扬的女子。绫罗散尽,千古伤心。

李白似乎懂得盛唐的一切,他也曾放荡不羁,让杨贵妃为其研磨。然而,面对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他却选择了自由、潇洒的一生。

我抬眼望了望,雪依旧飘扬,风继续吟怀。透过雪景,我仿佛看到了李白站在风雪中长叹“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清风扬起他的衣袖,雪花落在他的发间,消失不见。在那繁花似锦的盛唐,李白毅然将自己的豪情壮志寄托于天地间,于青山绿水中寻找那些华丽的字眼,然后将它们写成诗篇,永远的载入史册,化为多多盛开的白莲,一如这纷飞的雪花,纯净无暇。

杨玉环与唐玄宗的爱情虽然动人,却只是一场银色的梦幻,短暂凄美。而我,我想在这银色的梦幻中寻找那些遗失的美好,瞬间的永恒。

“太美了。”

我是没有想到冥界也是有所谓的四季的。

更没想到,只是短暂的走了这么一遭,竟将四季的变化都走了个遍了。

“是啊,这儿真是美。”他的语句中却比我的平稳的表述多了些自豪感。我不禁是一笑而过。

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思乡之情犹如一坛珍藏的老酒,愈久愈香,愈久愈浓。它是深埋心底不可诋毁的圣地,是梦之泉源,根之所在。

六月初,麦浪翻滚,瓜果飘香,我独自带着归乡寻梦的情愫回到故乡韩城。

韩城,是上苍馈赠人间的特别礼物,是生命书写的不朽传奇,万年积淀的文化奇葩。她镶嵌在祖国阴山与秦岭两大山脉的纬向之间,是新华夏第三沉积带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推断,若干年前,这里不仅是一片丰盈茂密的高原森林,也是各种动物快乐游移的生存家园。一次又一次的地质变动,一回又一回的沦陷挤压,使原有的植物和动物,失去依托,卷入黄泉,在历经数年的与世隔绝和强压热烘的煎熬之后,最终转化为可燃性沉积岩——煤,正是这里的沉积开启了韩城人的致富之路。

“奕奕梁山,维禹甸子。”(《诗经》)“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公羊传》)“导河积石,至于龙门。”

(《尚书》)“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史记》)。这些史料引伸出的梁山、黄河、龙门集中一地,构成韩城的标志性特征,成为韩城的唯一。

韩城的地貌特点素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说,山脉处于境内西半部,山势由东向西、从南至北渐次升高。童年的时候随同玩伴爬过象山、狮山、寨子山,也虔诚地聆听过长辈们对山的美丽传说,类似这样有名有姓的山在韩城很多,且皆有众说纷纭的来历、神话般的传说和劝人善行的故事,其实它们都是梁山的优秀儿女,都系挂在梁山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梁山形似屋梁,神似脊梁,横贯南北,延伸相临,护佑着韩城人的幸福安康。

在千百万年的历史演变中,梁山的高远与博大、挺拔与坚韧、智慧与涵养、担当与从容,在人与自然的交织中,悄然地钻进了韩城人的骨子里。韩城人的性情,韩城人的气魄,韩城人的风貌,无不透着梁山的内在品格。

亲近与触摸梁山是我多年的一个心结。在一次偶然的同学相聚中,知悉高中一位身材矮小单薄的同窗党和宝,自打农林学校毕业后,一直立命于梁山深处的一个林场,或许是山高路远出行不便,或许是林业基层工作者的使命使然,总之,少有他的消息,就连家人和他也是聚少离多。一晃就是三十年,他那黄金难抵的青春年华已经兑换出梁山的葱翠茂密和扩展的10万亩山林,还有林业工程师、“梁山好汉”、“山神”等三个称谓。听了他的故事,说不清的缘由,就是眼睛有点发潮。之后,从林业网站上查到了他的联系电话,并怀着一颗敬畏梁山的纯净之心接通了“山神”的电话,电话中感受到了他的质朴、热情、谦卑、执著,这也就更激发了我深入梁山探宝的热情和决心。

一个周末的下午,得知我回乡消息的他,放下手头的事情,星夜出山,专程迎接。次日,当东方刚刚吐出鱼肚白,一个身材厚实、精神饱满、装束简朴的中年男子,已一口气从十里之外的家里徒步寻找到了我的住处。时间和空间时常会给彼此熟悉的人制造一点相见时陌生的尴尬,明明知悉,却还陌生,我们总算在握手相拥的那一刻,完成了情感的时空对接,犹如神九与天宫一号的对接一样,瞬间就捻接到彼此可以随意与欢畅的交流。

在“山神”的引领下,我们驱车深入梁山。

一路上,听着乡音,品着乡气,观着乡景,心中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车子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粉尘悬浮的天空,驶入遍布绿野、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的崇山峻岭之中。虽然走的是山路,路也不宽,可大部分是水泥路。偶尔看到几户炊烟袅袅的人家,差不多都是分散居住,每户门前都整齐堆放着柴火,一眼就能认出是花椒树上裁剪下来的多余斜枝。房子多半都是新建的,美观漂亮,在山幽林密处更显优雅别致。门楼突出,门楣内容也很个性,诸如“勤耕第”、“勤奋人家”、“和气生财”、“紫气东来”等等。农户人家虽比不上城里人住的大厦高耸,但一定比城里人住的舒适宽畅。当回头再去远望美丽的小山村时,已经模糊得如同画卷上的星星点点,而小山村那种悠闲热乎的生活气息依然可感。

昔日的庄稼地几乎都变成了今日的花椒林和核桃树,它们在装扮了大山美丽的同时,也多少圆梦了农户们的致富心愿。

群山连绵起伏,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簇拥迭加的波峰、波谷。车行近两个小时后,看不见一个村庄,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酒的汉子,形态各异,不知沉睡了多少年,从未有人惊醒过它们。越过一个山岭,车子缓缓滑向谷底,落差足有800米之后直接冶户川公路。显然“山神”引领我们走过的是一段有惊无险、景色多彩的捷径。

山谷中的小河,婉约着仙女般的好奇多情,柔情缠绵地汨汨奔流。扭动的身姿,舞成一条银色的丝练,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脚,流淌成万年不息的山歌情诗。自远古而来,向未来而去,千曲百廻,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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