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过早餐后还得上班,等周逸起床时,汤莓二人已经离开了,汪晴递给他一本温水,忽然问:“你昨天和余仲齐聊了一会儿,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周逸沉默了一下,简短地回答:“可以,是个人才,不用担心汤莓。”
汪晴满意地微笑。
傻乎乎的妹妹,不交给一个精明点的人,怎么放心?
汤莓和余仲齐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下来,并平稳地发展下去,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呆在一块,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时而她说,他听,他说,她笑,有了假情侣的基础,相处间没有任何不适,偶尔余仲齐工作忙,汤莓就安静地不烦他,做自己的事情,这对情侣发展的情况好得超乎汪晴等人的想象。
一开始无法接受事实的段博程也逐渐平静,依然是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却从不见他动过真感情。
转眼间已从夏天步入次年初冬。
此时汤莓已是C组的组长,不少商人都会特地钦点她当翻译,其中就包括交情不浅不深的林梓墨,有了他这个活招牌,汤莓在业界里口碑颇好。
而她的直接上司郑佳佳,偶尔出点绊子,却从来不兴起什么大风大浪,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汤莓会有些心虚,当初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正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林蔚然拿着一封信递给她:“莓莓,有你的信。”
从那件被冤枉事情之后,她和林蔚然的关系就不咸不淡,没有一开始这么要好,曹力也没有离开公司,久而久之,这件事也被同事们逐渐淡忘。
“谢谢。”她接过,有些疑惑,现在这年头,谁还写信啊?
一拆开,落款名竟是莫妮。
说来也奇怪,当初在校园里这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在莫妮出国后,关系居然渐渐好转,联系一直没断过,两个月前,莫妮就没有再让汤莓寄钱给她,说是自己找了份工作。
是张明信片,内容很简短,却让汤莓大吃一惊。
20日回国,等着接招吧。
她连忙看发信日期,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了,一看日历,靠之,20日不就明天吗?敢情莫妮是掐着日子寄信的?
莫妮说是什么接招,汤莓却知道她此次回国其实没什么恶意,当初她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把她和那个傻乎乎的小开牵线在一起,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得可开心了,哪可能再回来追余仲齐。
她踌躇了一会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丫丫,孰知这丫头淡定得很,回答:“这不正常吗?莫妮早跟我讲了!”
汤莓悲愤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背着她暗通款曲?
“她有跟你说回国干嘛吗?”
“结婚啊!”
汤莓再次傻眼。
下班时,恰巧在电梯口碰到郑佳佳,她一身奢华的貂皮大衣,质地舒适,一看就是价格不菲,见到汤莓,云淡风轻地打了个招呼,忽然问:“我这身衣服漂亮吗?”
又来了!
一直以来,只要她一换上什么新衣服、新鞋子、新裤子,只要是什么新鲜的事情,都有意无意地走到她面前晃一晃,然后问一句,我这xx漂亮吗?好像汤莓一说句不漂亮,她会立刻将它扔掉。
汤莓何尝不知,郑佳佳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过的很好,这样昂贵的东西我说扔就扔,你说多潇洒。
“漂亮。”她重复一遍说了N次的答案。
她毫不厌烦,盈盈一笑:“是吗?我也觉得,就是有点贵了,可是老张偏偏说心疼我天气冷,说是我想要月亮都摘下来给我呢。”
老张?上次是谁?唔,好像是老李吧。
汤莓几乎失笑,她这又何苦,把这些话说给她听,心里很痛快么?月亮有何用?一听就是男人的花言巧语,郑佳佳这个游走于男人之间的老手,怎么可能会信。
“呀,你这手链还蛮好看的,余仲齐送的吧?”
汤莓立刻警惕地看她一眼。
“干嘛呢这是,很奇怪我怎么会认识他吗?”她眨眨眼,却没有给出答案,耸耸肩,“我想知道的东西,没有可能会跑的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汤莓摸了摸手腕的七彩琉璃手链,若有所思。
这手链确实是余仲齐送的,但原本不是汤莓想买,而是她跟一个女客户逛街时,客户看中了,偏偏两个人当时身上的钱都不多,后来她就拜托余仲齐经过那商场时买下来,谁知买下来后客户又不喜欢了,汤莓看着这手链也挺好看的,就自己戴上了。
郑佳佳说得不中,但也不远。她和余仲齐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
她敛去思绪,轻松地下班,准备去余仲齐公司楼下等人。这是他们之间的规律,如无例外,那么就是他早下班,就来接她,她早下班,就去他楼下等他。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汤莓便买了杯奶茶暖暖手,很快就看到余仲齐走下来的身影,哪怕是在冬天,他也毫不显得臃肿,颀长的身躯清俊的脸,频频引得小女生回望。
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心疼道:“等久了吗?要不下次你就先回家吧,晚饭可以下次吃。”
“还好,哪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放弃和你吃晚饭的机会。”汤莓眨眨眼,笑嘻嘻道,“走吧!我饿坏了。”
能让段博程死心的原因,除了他自身因素,还离不开余仲齐的表现,他对汤莓实在是好,段博程想挑刺也无能为力。
偶尔,汤莓在梦中醒来时,会有些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这么美好的生活,仿佛置身于蜜糖之中,让汤莓会有些不敢相信。
吃晚饭的时候,汤莓有意无意地提出莫妮回国的事情,余仲齐有些惊讶:“是吗?”
“嗯。”
他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汤莓按捺不住,继续问:“你没点其他反应?”他似笑非笑着说:“我要是有其他反应,我家醋罐子可要打翻了。”
汤莓脸一红。
余仲齐无奈地拍拍她的手:“傻莓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在我没遇见你时,我妈妈那么喜欢她,你也知道我是个榆木脑袋,既然没有心动的人,那么谁都一样,说实话,当初也以为她会是我未来的结婚对象……诶,你别那个眼神呀,后来不是遇见你了吗?更何况,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了,你就别想多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糟老头的想法!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汤莓一想起以往他的扑克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连连苦笑:“是了是了,我就是糟老头。”
她哼唧一声:“你要是糟老头,那我岂不是糟老太?”余仲齐轻笑出声,无奈至极。
汤莓的心到底轻松一些,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链子,漫不经心地问:“仲齐,你买这链子的时候,一个人啊?”
“嗯,当时开车路过,你说要买,便顺便买了,还能有谁。”
她应了一声,心中的疑问还是没问出来,她相信余仲齐,怎么能因为郑佳佳三言两语就否定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