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说本届A大毕业生,余仲齐乃是最出色的,让他印象深刻。不少人都羡慕嫉妒恨,说校长偏心,但还是一脸祝福地看着余仲齐。
“校长过奖了。”
“好吧,到时你和那位结婚,记得给校长发个喜帖我就知足了。”
这校长,调笑了她又去调笑余仲齐!过分!她家冰山是那么好调笑的吗!
这个男人的大好前途,谁都看得见。作为校长,自然希望自己学校多出点这样的优秀人才了。
仪式结束后,就是三三两两拉着好友拍照。汤莓以前从未想过毕业时可以站在他身边。他虽然性子淡,但人缘却是好的,不一会儿就被人群围住,当然女生占多数。
丫丫很惊讶汤莓如此淡定,以往哪怕莫妮碰一碰他,她都像是山崩地裂了一样。汤莓很平静地回答:“丫丫,总该给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一些福利的,不然多不公平。”
哟呵,瞧这不动声色的,大度的很啊,但怎么那阵醋味以及“他是我的”的这种含义这么明显呢?
她们俩抛下男友,四处在学校的各种角落留念。丫丫指了指饭堂,“你还记不记得,大二那一年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记得!我第一次动手!”她凶神恶煞地说。
那时,丫丫和汤莓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每天一起吃饭是必然的。哪知道好不容易排队打来饭,还没坐下来吃,就有一个女生来势汹汹地跑过来,含着泪水把热烫的饭菜淋到丫丫身上,大哭着说“你抢我男朋友”!
平时醒目到不行的丫丫就这么傻眼了,被烫到的地方都红起来,汤莓顿时就被刺激了,她自然知道丫丫那德行,她要是敢抢别人男朋友,汤莓都要以为母猪会上树了。更何况那时她已经和大熊在一起,大熊身家清白,这么憨厚哪敢脚踏两条船。
所以,要么是这女的找错人,要么就是误会了。
她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起汤面,比她更狠,一把盖到那女生头上,葱花和面条油油地挂在发丝上,那女的震惊,还不来得及爆发,就被她朋友拉走:“实在不好意思,她找错人……笨蛋,不是这一个,是那边的!”
这彪悍的举动让所有人侧目,当然汤莓没有看见刚进饭堂的余仲齐——否则她就不知道有没有勇气露出这悍妇的一面了。
汤莓犹然愤愤不平,恨不得拿起菜刀追上去:“靠!一句找错人就算了?好歹拿个皮炎平赔偿一下嘛!”
丫丫欲哭无泪:“我想我错了,一直说你长的像女配,其实我也挺像小三的?”
跟在余仲齐旁边的大熊一看这事儿,心痛到不行,拉着丫丫赶紧去医务室。汤莓就再点了一份汤面,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吃。
来找茬的女生知道自己理亏,当然不敢再来计较汤莓盖她面的事情。汤莓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人来敢挑衅她和丫丫。
过了一段时间,她顺理成章地拿到粉丝团团长这个位置,也有其中原因。
如今想起来,丫丫不能不感动,这是毫无犹豫地信任。汤莓拍着胸脯,心有余悸:“还好当时手边没有开水,不然一时脑热,就比汤面麻烦的多了……”
丫丫有点难过:“这么多可笑而温暖的回忆,如今要割舍了吗?”
“什么割舍?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跟你说,我要租房子,你和我合租吧。”
“废话!你敢跟别的人租,我废了你!”丫丫显然很高兴,但还是嘴硬。
她这么一说,汤莓就想起余大人的邀请,不由抖了抖。
逛了一圈,回来时,余仲齐身边的人总算没有了。她撅着嘴不乐意:“大忙人,搞定其他人了吧?能有时间陪我了吧?”
“你若是开口,我自然是可以抛下他们的,但谁让我家莓莓这么深明大义?”
大熊和丫丫齐齐别过脸去……冰山开窍了,是会酸到牙齿的。
最后,他们两个要拍了一张照,汤莓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要摆什么姿势。
大熊作为临时摄影师,给余仲齐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握住她的肩头,微微低头和她平视,汤莓被他这眼神弄得面红耳赤,忽然他惊讶地看向她身后:“校长好。”
校长?好!把刚才当众调笑她家冰山的账算一算!她一回头,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影,疑惑地转过头来:“哪……”
余仲齐早就做好准备,固定好角度,她一转头,唇就不偏不倚印在他的侧脸。
咔擦!
照片上,高大的男人微微俯身,虚搂着女孩,神情专注,她那柔软的唇印在他脸上,就像刻在了心间,化了。
这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余仲齐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被算计的汤莓目瞪口呆,有点悲愤。
“莓莓?”他担心她生气了。
汤莓十分难过痛心:“余仲齐!你下次可以提前说好吗!要亲就亲嘴,亲脸算什么!”
他嘴角不可抑止地一扬,“遵命,莓莓大人。”
那张照片,汤莓很满意地保存。
四个人两对情侣分道扬镳,汤莓和余仲齐打算在外面吃饭,然后再去余仲齐租的公寓里休息一下,晚上就去找汪晴,去探望汤老爹。
余仲齐的公寓,毫无意外是整洁的,一如他在宿舍的良好作风,汤莓十分愧疚,相比之下,她好像太邋遢随便了一点?
“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她应了一声,却没坐下,四处张望这不算大的公寓,只有一间房,小小的客厅和小小的厨房,都被收拾得一丝不苟。
她走进他的房间,一张深蓝色的大床,灰色的壁纸,一个大书柜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其中有一个柜子专门放余仲齐得过的证书奖项,让人眼花缭乱,不管是文学、理科、运动,都拿过奖,能文能武,实在了不起。
汤莓忽然看见一本厚厚的相册,心中一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相册第一张就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条连衣裙,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旁边一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孩,稚嫩的脸上含着笑容,站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镜头。
她有些意外。
“那是琦琦,旁边站的是我。”余仲齐拿着一杯水走进来,笑着指指那个女孩,“琦琦小时候很喜欢拍照,又爱蹦跳,保姆总是看不住她,母亲便让我看好她。”
那么小的男孩,就懂得照顾妹妹了。
“你小时候,会笑。”汤莓指着他脸上的笑容。
他诧异:“我难道现在不会笑吗?”
“会,但是不像他……”她有些苦恼,怎么表达呢,“他毫无烦恼,你现在笑,隔着一层薄膜,好像很累,很难得见你放声大笑的。”
余仲齐愣了愣,看见眉心皱起的汤莓,手笔画着,好像很郁闷,他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注入了心间。
有人关怀他,有人心疼他。
“我答应你,对着你,我一定会笑得最真实。”
“那对着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