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堵得无话可说,余仲齐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他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天真活泼,在H城的另一所出名大学读大二,汤莓有点像他的妹妹,让他会不自觉地微笑。
汤莓还在和自己纠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耷拉着头不说话,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下了车,虽然她来过一次,但对于这路来说还是分不清楚,余仲齐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左拐右拐,很快那块经典招牌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豪放吧。
老大刚好在门口吸烟,一看他来了,立刻摁灭烟头,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今天来了?你的课在后天呀!”
“有点私事,麻烦你借我一间舞蹈室,半个小时就够了。”
老大眯了眯眼,看了看汤莓,惊奇地说:“你不就是博程上次带来的女孩吗?怎么——”他说到一半,没说下去了,暧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留了点耐人寻味的意思。
“别给我提那臭崽子了。”她挥挥手,“老大,就麻烦你借我一间舞蹈室啦,很快的。”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岂有不借之理,老大连声应允。
就是这一间上次余仲齐来应聘的舞蹈室,汤莓忐忑不安,期待无比,上次他给她的震撼,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如今能有幸再看一次,真是再好不过。
“我是教Poping的,但上次你已经看过了,今天我就不跳那种了。”他选了音乐,马上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就响起来,听到音乐,余仲齐的眼底就染上几分热情,汤莓的呼吸突的一窒。
就是这样,他的人格分裂症又复发了——余仲齐脱掉外套,如上次一般,开放活泼,只是舞蹈动作仿佛多了几分火一般的炽热,汤莓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灼伤了,每个动作都热辣至极,扭动着的腰肢,纷乱的舞步,让人叹为观止。
桑巴!是桑巴!那么多的舞种,汤莓唯独分得清楚这个,热情的桑巴看似简单,但舞者对于肌肉的松弛和重心,以及心理状态,都要把握得极好。
眼前,汤莓如同降临到巴西的狂欢节,看着余仲齐极力释放自己的魅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同坐过山车,到了最高的临界点,千言万语都在喉间,叫都叫不出来。
音乐蓦地戛然而止,汤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一曲终了,她依然久久未能回神,只是一个劲儿地鼓掌。余仲齐也跳的够累,擦了擦额上的汗,有点气喘,汤莓见状连忙从包包里掏出纸巾给他。
她一脸膜拜:“余仲齐,你跳舞真的很厉害!”
“业余活动罢了。”他摇摇头,“真正的专业远远不止这些。”他同段博程一样,都很喜欢跳舞,但都同样不能真正地学习跳舞。余仲齐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允许,而段博程也是因为家里人反对。
有时,贫穷或富有,都同样身不由己。
“我刚才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真的,我觉得喉咙这里……很不舒服!”她指了指喉咙,手舞足蹈,显然是语无伦次了。
余仲齐笑了笑:“舞也看完了,你就能答应我保守秘密了吧?”本来她也没有打算告诉别人的,还能看他跳舞,简直是天赐的礼物。
唉,怎么办呢,越来越喜欢了。汤莓喜滋滋地想:“你跳舞给我看,我就请你吃大餐吧!怎么样?”
“算了吧,本来我跳舞给你,就是要拜托你,现在反而你请我吃?”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他一想到和汤莓去那些高级餐厅,到最后反而是她给钱,就浑身不自在,还不如去买一杯泡面算了。
汤莓才不理这是推托之词,一个劲儿地怂恿他,到最后余仲齐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生茧,还是答应了,只是也决定好这回是他出钱,虽然荷包会来个大减肥,但让一个小姑娘请客,总归不好意思的。
和老大告别,汤莓兴冲冲地带着他离开,她刚才坐公交的时候发现站台旁边有一家麦当劳,想来她也许久没有尝过汉堡包和薯条的味道了,想起来都觉得嘴馋。汤老爹从小就不让她吃这些,怕影响她身体,如今长大了,去的时候都有点畏畏缩缩,生怕汤老爹知道。
当余仲齐站在熟悉的快餐店门前,他不自觉地愣了愣,很是怀疑:“你说的大餐——”
“是吧?你也觉得很大餐吧?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点,我今天带够钱了!”一想到烤翅的美味,汤莓就双眼发光。
余仲齐轻轻叹息,他怎么忘了段博程的话呢,如果不认识汤莓,真的会看不出她家境如此富裕啊。刚才自己所有的幻想反倒显得多余了,竟是有些轻松起来。
好像,距离也不是这么远?如此想着,他便伸手碰了碰汤莓:“别发呆了,快进去吧!”
她浑然不觉他的怪异,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余仲齐想起身去点餐,就被她制止住:“都说我请的,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你看着点一些就好。”
余仲齐口中的“一些”,就是汤莓手中的三大托盘,他微微睁大了眼,无奈地说:“汤莓,我们两个人好像吃不完这么多的。”
“可以打包的嘛,吃饱了再说。尽管吃!”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拿着一块鸡翅往嘴里送了,吃得不亦乐乎,把骨头都舔得干干净净,还显得意犹未尽,距离上一次吃,好像已经一年了!
看着她如此吃法,余仲齐觉得,这一桌吃完也不是不可能。他本也不喜欢吃这些油炸食品,但看她吃的这么香,还啧啧惊叹,也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根薯条往嘴里送,好像味道的确不错。
“好吃吧?”汤莓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他点点头。两个人的吃相一个天一个地,一个粗鲁一个优雅,不远处的小孩子看到此景,怯怯地问妈妈:“妈妈,那个姐姐多久没吃东西了?”
“咳,大概是那个哥哥平时虐待她吧!”
被当成虐待他人的余仲齐浑然不知,只是略带惊奇地看着汤莓以风卷云残之势扫卷了满桌的食物,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还吮了吮手指。只吃了四分之一的余仲齐问她:“吃饱了吗?不饱再点。”
换做其他人,肯定羞答答地说:“不用了,我吃的很撑了。”然而汤莓咬着手指,很是严肃地考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歇会儿。”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汤莓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只是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比绷着脸更好看了几分,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她这才有了害羞的念头:“你……笑什么?”
“汤莓,你真是开心果。”余仲齐笑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开心果?不错呀,还挺贵的。要是他常常能这么笑就好了,作为粉丝团团长的她,偶尔也在怀疑他是不是有面瘫症呢!
她脑子一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和莫妮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