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花花一手抓住安游的手,道:“是否霖弘业给了什么金银财富你,你居然出卖了北烨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个白纸卷的重要性!”
安游点点头,他把自己的头压得很低很低,仿佛他要把自己的脸贴住地面一般。他的汗水豆大地在额头上流出。他还是没有办法抑制自己身上的颤抖。
路花花把他的手掌张开,果然如花花所料,安游手上紧紧抓着的是一个玉佩。此玉佩晶莹剔透,是一个鱼鱼得水图,造工精致,形状圆润唯美,值上万两。尽管如此它也并非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在安游家中比此物昂贵的不能一一尽数,此玉佩在宫中多如牛毛,尽管不尽相同,但未必出去其左。
路花花拿着此玉佩,左看右看,道:“安游将军,你最近赌博欠下人家许多银两?”
安游摇摇头。
路花花继续问道:“家中老人生病了?无钱医治?”
安游还是摇摇头。
路花花顿一下脚,问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一块普通的玉佩能够让你这个御前护卫出卖自己的职业呢?你不是一直以家族荣耀而骄傲的么?”
安游叹了一口气,道:“此玉佩本是属于我的……”
路花花疑惑了,她心急地插嘴道:“你的意思是霖弘业把你的东西偷了,现在归还于你,你需要报恩?”
“非也,此物乃是我送予我姐姐的,我姐姐远嫁河南,在她离家之时,我把此物交给她。”
路花花皱起眉头,此事越说越跷蹊,道:“你姐姐之物怎么落入霖弘业之手呢?”
安游道:“因为他已经控制了我的姐夫家。我姐姐家从商,现在落入霖弘业之手,霖弘业以此威胁我叫出白纸卷。这儿玉佩包含着我姐姐一家上下数十人的性命。”
路花花叹道:“原来如此,的确家庭的情谊是最让人心痛的,霖弘业消失了这几天,原来是已经想到了从你这边下手,但是他拿着白纸卷有什么用呢?”
安游的眼睛顿时发出光芒,道:“此时必与太子有关系,太子有危险!”说完,安游的脚步已经快速迈开。
路花花紧跟随其后。
金宫殿上现在已经嘈杂飞扬,人声鼎沸。
安游看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位置,只见在宫殿的后侧,躺在一个身上流有鲜血的暗卫。他暗道:“糟糕!”
他环视,只见暗卫的几个固定地方已经布满了鲜血,此处的地方已经陷入了霖弘业的控制范围内。而包围金宫殿的人员穿着服饰并非九幽国的服饰,而是带着深蓝色波纹图腾的衣服,那皆是泽城的士兵。
北烨玄淡定地双手放在背后,眼睛锐利地看着殿中间的霖弘业,道:“历史又是一次次被重演。你可曾知道如今的状况呢?”
“历史只会向前推移的。”霖弘业用浅蓝色迷人的眼睛看着北烨玄,他道:“是你逼本宫如此做的。你本来就想流放本宫,不是吗?!”
北烨玄哈哈大笑起来,道:“难道你穿着免死御前护甲,不也是为了谋反?!”
霖弘业道:“以后你们九幽国就是属于泽城的了!同盟关系就这样瓦解吧!”
北烨玄笑道:“难道你有尊重过我们的同盟吗?”
霖弘业手上轻柔地摆动着他手上的扇子,道:“难道你有尊重过吗?这本来就是你的谋略!你把我当成一个棋子?”
风在宫殿外面吹着,树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萧萧之声茫茫之气,但在金宫殿里面,却是凝重的,跟外面有着截然区别。
北烨玄道:“芹贵妃待你如何?”
此话一出,霖弘业眉头间略显紧绷,马上他就对着北烨玄道:“本宫夫妻之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北烨玄慢慢地转头,看着后堂,此时殿上多了一个人,一个天仙般的美女,芹贵妃缓缓地走到北烨玄身旁。
北烨玄抱着芹贵妃的腰,道:“你应该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切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因为你枕头旁边的美女就是我的人!”
“你!”霖弘业双手握拳发抖。
此时安游带着御林军包围霖弘业。
霖弘业道:“芹贵妃,原来我们的所有感情都是假的?!难道你跟我一起,就是北烨玄安排的一场戏?!”
芹贵妃嫣然一笑,道:“其实你太相信你自己了!”
霖弘业惊讶地看着芹贵妃说出此话,但是此时惊讶的并不只他,还有全宫殿的人。因为此时芹贵妃拔出手袖中的匕首,一下捅进了北烨玄的腹部。
血贪婪地外泄,染红了北烨玄身上的衣服,高贵的衣裳带着高贵的血统流淌在大殿之上。北烨玄沾满血的双手抓着殿上的金椅扶手,但已站不住了,他跪在椅子的旁边,全身无力。
安游一个箭步冲上前,逮捕了芹贵妃。与此同时,路花花抱住了北烨玄的头,大喊:“快传太医!快!来人啊!”北烨玄蒙松的眼睛注视着路花花,他的手伸起,欲触碰路花花的脸蛋。
他轻声道:“我……有一愿望未完成……”
“你说吧!”路花花眼眶沾湿,泪水忍不住流下。
北烨玄道:“你……能成为……太子妃吗?”
安游和霖弘业在大殿上剑光交错,一把长剑仿佛游龙戏凤把霖弘业团团包住,但是霖弘业的折扇确实柔得如纱,折扇在剑光中左穿右插,在光圈下不断寻求出路。
安游退后回旋,霖弘业一声吆喝,折扇顿时以牵引之势送出安游的长剑。霖弘业转身展开步伐从大殿门中逃出。
芹贵妃看着霖弘业逃走,不禁大喊:“还有我啊!”可惜霖弘业并没有转身,一个劲消失在士兵人群中。
路花花握着北烨玄的手,道:“只要你能够好回来,那么……”她说不下去了,北烨玄此时的手已经没力地松掉。
风还在宫殿外无情地吹着,仿佛对金宫殿上一切的变故有着极大的讽刺。正是自是桃花贪结子,错教人恨五更风。
路花花任凭风怎么吹,她还是站在太子房门外等待着消息。泪痕犹在脸庞,衣裳上还带着北烨玄的血。
琴心缓缓靠近,道:“妹妹,不必担心,注意身体。”
路花花擦擦泪水,仰视天空。不知何时起,她仿佛对北烨玄已经没有恨意,或者从秋猎之后,两人的关系上有着一种微妙的变化。路花花感觉此人并不是刚刚认识时那么坏,当他拿着自己做得糕点的时候,样子还是带着稚气和可爱,在没有政治谋略的角度,他的奸诈却是他的小聪明。
路花花明白了,如果自己拿了白纸卷也许情况也是如此,那现在此结果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路花花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看着琴心道:“姐姐,你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忧愁?!”
琴心道:“如果忧愁能够解决问题,那么这就不叫忧愁,而是叫思考?!既然忧愁不能解决问题,那么为什么要选择忧愁呢!”
路花花淡然一笑,“人的忧愁,何曾是他自己选择的呢!”
太医推开房间门,路花花冲上前来问道:“太子情况如何?”
太医摇摇头,道:“太子出血过多,恐怕……”
“恐怕?”路花花精神恍惚,失魂似的退后两步。
太医道:“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能够度过今晚……或许……”
路花花不理会太医的阻拦,冲进太子房间,蹲在太子床边,手握太子道:“你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