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贵人考虑再三还是带着秋灵去往兰心阁,玥贵人似乎等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坐在亭子里赏花。
“主子,清贵人来了。”雪卉倒茶的时候小声地提醒一句,玥贵人冷瞅一眼,撇嘴道:“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
“主子,都准备了。”雪卉勾起嘴角冷笑地说。
清贵人在宫女的引领下走进了兰心阁的小院子,她踏入亭子时,看到玥贵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顿时心里变得十分不悦,于是傲慢无礼地啐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挺安闲的。”
“我可不觉得清闲啊,昨日皇上给了我这么重的差事,若是办不好,岂不是有负皇恩?”玥贵人摇动手中的羽扇,揶揄地笑了笑。
清贵人板着脸,闷闷地说:“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倾囊相授了。”
“诶,这唱歌啊,看起来简单,其实学起来才叫难。”玥贵人抿了抿嘴,意味深长地说:“求学之人且看天赋,如果真就是天赋异禀的人,倒也省事;如若不是,那可得下点功夫才行。”
“本贵人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清贵人自信满满地说:“不过是学唱罢了,岂会难倒我?”
“呵呵呵。”玥贵人睇着清贵人,转过脸说道:“那倒是,清贵人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无法在皇上面前施展其才能而已。”
知道玥贵人是拿昨晚上皇上的话讽刺自己,清贵人瞬间变了脸,恶气腾腾地骂道:“玥贵人,你少得寸进尺了,你以为我真心想学吗?哼,学唱不过是民间戏谑的玩意儿,岂能登大雅之堂?”
玥贵人不甘示弱,冷冷说:“是啊,学唱的确不登大雅之堂,不过就是能唱入皇上的心,这一点就足够了,你既然无心学,我也乐得清闲,不必受此重托,那清贵人,请回吧。”
“你…”清贵人一惊,当下慌了神,于是她忙退去小姐脾气,平静自己的心情,再蹙眉劝道:“玥贵人,刚才我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实不相瞒,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拌嘴,确实是为了讨教学唱之艺,还希望玥贵人不计前嫌,教会清儿。”
玥贵人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羽扇遮住了半张脸,笑道:“清贵人,虽然你嘴上说得有点诚意,可是这民间的玩意儿自有民间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清贵人怔怔地注视玥贵人。
玥贵人莞尔一笑,不以为然地说:“民间讲究的都是拜师学艺,这学艺之人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拜师…既然你要在我这里学艺,那当然就得拜师吧…”
“你要我拜你为师?”清贵人惊愕地反问。
玥贵人笑了笑,说:“这有何难?”
清贵人眨了眨眼,思量片刻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喃一声:“拜你为师岂不是乱了辈分?”
“以后你便是我徒儿,理应遇到我喊一声姐姐。”玥贵人气焰嚣张地提醒。
“哼,我才是姐姐。”清贵人争论得十分苍白。
“那你是不想学咯?”
“你…你根本就是借此机会想爬到我上面。”
“你怎么说都好,拜师之时还要下跪,不过念在你是贵人,不能轻易下跪,那就敬茶吧。”玥贵人隐忍着笑意,朝着雪卉使了使眼色,雪卉识趣地端起茶杯递给了清贵人。
清贵人气喘呼呼,瞬间拉长了脸,秋灵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开口说道:“不如让奴婢代替主子拜师吧。”
说着,秋灵拿起茶杯就下跪,刚要开口,却被玥贵人阻止了说:“秋灵,不是任何事情你都能担待的,拜师这种事可大可小,你以为你够资格拜师吗?”
“这…”秋灵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看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无可奈何。
玥贵人冷笑一声,站起来说:“好了,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本以为还能练练嗓子,没想到清贵人也是没事找事拿我消遣。”
“究竟谁拿谁消遣?”清贵人难堪地问。
“清贵人,你这就不懂了,其实我已经很认真了,如果只是随便教教,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我当然是希望多个人伺候皇上,免得以后自己太累,可是很显然,你并不领情,乐意让我一个人伺候皇上。”玥贵人恨不得捧腹大笑才好,可是清贵人在场她多少得注意点形象。
清贵人被玥贵人的话说动了心思,她的自尊心再大也拗不过皇上这一关,况且她才没有刻意将皇上送给玥贵人一人伺候,清贵人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皇上喜欢的曲子,到时候皇上肯定会被自己吸引过去,想得天真的清贵人忽然释怀,她转过身将秋灵手中的茶杯夺去,然后递给了玥贵人,面无表情地说:“姐姐在上,受妹妹一拜。”
突如其来的转变倒让玥贵人有些怔住了,她没想到清贵人这么快就向自己妥协,可见她也是无奈之举,又见她对皇上的心思已然超乎寻常。同是爱着一个人,何必逼得太紧,玥贵人心里一沉,也缓了缓语气,接过清贵人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说道:“既然清贵人这么有诚心,做姐姐的要是再不心疼妹妹,那真是…唉,说不过去啊。”
清贵人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嘴巴不饶人,哪怕是服输后,嘴巴上依然想着夺回一点点颜面。
“玥贵人,请你弄清楚一点,在学艺时,你的确是我师傅,是我姐姐,可是…这不代表着,今后你都是姐姐,按理来说,我是东宫太后的人,应该是你姐姐,不过我们都是贵人,暂时还算是平起平坐。”
玥贵人的心软顿时消失无踪,她白了一眼清贵人,哼声道:“今天本贵人累了,你记着明天寅时三刻到兰心阁来见我。”
“寅时?”清贵人咂舌地问:“这么早?”
玥贵人斜睨着清贵人,轻蔑地说:“你可以选择不来,这杯茶就当我白喝了。”
“喂…”清贵人见玥贵人似笑非笑地走出亭子,心里有些不踏实。